看到林绾绾的表现,以及众人对她的夸奖,苏若晴脸上那精心维持的甜美笑容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化妆间。
“果然跟陶安然说的一样,林绾绾就是个贱人。”
“人呢,咖啡到了么?”
“没见我的妆花了么?还不过来补一下。”
苏若晴心里不舒服,趾高气昂的指使身边的工作人员,把怒火发泄到无关人员的身上。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过来保温杯,想让她润润喉咙。
“滚开!”苏若晴几乎下一秒她猛地一挥手,动作大得近乎粗暴,“啪”地一声脆响,保温杯被打落在地,滚烫的水溅开,吓得助理猛地缩回手,脸色煞白,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爆发的苏若晴。
“废物,连个水杯都拿不住,要你干什么?”
“得意什么?”
“不过是个……被我斩杀的垫脚石罢了。”
化妆间工作人员默默做着自己地事,大气都不敢出。
接下来的几天林绾绾专注拍自己的戏,遇到苏若晴换换来的也不过是一个白眼,林绾绾不想搭理她。
终于到了最后一场戏,这是影刹的最后一击,也是她生命的终章。按照剧本,沈青璃会在这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潜能,反杀影刹。
拍摄前武术指导安排了培训,将走位动作一遍一遍交待清楚,可是苏若晴毫不在意,只站在一边。
冰冷的镁光灯聚焦在搭建好的“破庙”内景。腐朽的木梁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气中浮动着人造灰尘的呛人气息。影刹像一尊浸透了夜色的雕像,隐在粗大的承重柱后,黑色劲装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是淬了毒的寒星,死死锁住几步之外、背对着她、似乎毫无察觉的沈青璃。
“A!”
鼓风机模拟的夜风呜咽着穿过破庙的缝隙,卷起地上的浮尘。林绾绾动了!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在威亚的帮助下,她整个人如同离弦的黑色箭矢,从阴影中暴射而出,手中的道具短刃划出一道致命的寒光,首刺苏若晴的后心!动作精准、迅猛,带着影刹孤注一掷的决绝杀意,连空气似乎都被撕裂。
监视器后,徐正和陈威同时屏住了呼吸。林绾绾的起势完美,杀气凛冽。
然而,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苏若晴戏服的刹那——
“啊——!!!”
一声极其突兀、夸张、甚至带着点矫揉造作的尖叫猛地撕裂了紧绷的氛围。苏若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推了一把,整个人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近乎舞蹈的旋转姿态猛地向前扑倒,狼狈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她根本没按照设定的动作路线闪避格挡!
“Cut!”徐正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从喇叭里炸响,“苏若晴!动作!剧本要求的闪避格挡呢?你往哪里躲?!再来!”
林绾绾保持着前刺的姿势,缓缓收回道具刀,垂眸,调整呼吸,
“对不起啊导演,刚才太突然了,吓我一跳,没反应过来。”苏若晴在助理的搀扶下爬起来,拍打着昂贵的戏服,语气娇嗔,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瞟过林绾绾。
“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一定注意。”
“A!”
林绾绾再次爆发!依旧是那令人心悸的速度,那精准狠辣的角度!
这一次,苏若晴倒是“反应”过来了。她尖叫着,猛地转身,却不是格挡,而是双手胡乱地、带着一股狠劲儿猛地推向林绾绾的肩膀!角度之刁钻,完全超出了正常对戏的范畴!
维亚冲过来的惯性力量极大。
“砰!”
一声闷响。林绾绾猝不及防,被这股蛮力推得踉跄后退,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粗糙的木质布景柱上!剧痛瞬间从肩胛骨和后背炸开,道具刀脱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苏若晴立刻捂住嘴,一副惊慌失措、泫然欲泣的模样,“晚晚你没事吧?我、我太入戏了,沈青璃这时候是惊恐爆发,力气没收住……你还好吗?”她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扶林绾绾,指甲却若有若无地刮过林绾绾被撞得生疼的手臂。
林绾绾咬着牙,推开苏若晴的手,自己撑着柱子站首身体,后背火辣辣的疼,肩胛骨像是要裂开。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影刹被打断猎杀的冰冷戾气,声音沙哑:“没事。继续。”她弯腰捡起道具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林绾绾明白苏若晴是故意的,她轻哼一声,只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她林绾绾奉陪到底,看似是她苏若晴占了便宜,可这之后,她苏若晴只会成为圈内的笑柄!
现场一片诡异的安静。
工作人员面面相觑,眼神复杂,小声的议论着。
“我去,苏若晴下手也太黑了。”
“明显是故意的啊。”
“林晚晚也真够能忍的,还我早就一巴掌打过去了。”
“这么多人看着呢,林晚晚也没办法,唉,仗着由金主就肆无忌惮,太过分了。”
陈威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看向徐正。徐正脸色铁青,盯着监视器屏幕,那里清晰地回放着苏若晴那完全不符合动作设计的、近乎发泄的狠推。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沉得能滴出水:“重来!苏若晴,注意动作规范!按武指设计的来!”
“知道了导演,这次我一定注意!”苏若晴答得飞快,语气诚恳。
“A——!”
林绾绾第三次扑出!身体的本能在抗拒那根冰冷的柱子,但影刹的意志压倒了疼痛。她的动作依旧带着杀手的狠劲,只是速度因伤痛而微不可察地滞涩了一瞬。
苏若晴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恶意。她这次倒是做出了格挡的动作,但动作慢了一拍,幅度却大得惊人,手臂猛地向上挥格,手肘部位带着全身的力气,不偏不倚,狠狠撞向林绾绾的侧脸!
林绾绾瞳孔骤缩,下意识地偏头躲闪。
“嗙!”
沉闷的撞击声。手肘重重地砸在林绾绾的颧骨和太阳穴附近!一股难以言喻的钝痛和眩晕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大脑,耳朵里嗡鸣一片,视野边缘瞬间发黑,金星乱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