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章武五年春二月，襄阳宫城太极殿内，青铜烛台映着晨光，将殿中诸人的身影投在朱红立柱上。郝普立于御案前，手中捧着一幅泛黄的绢帛，其上墨线勾勒的漕船模型在烛火下泛着微光。案旁，诸葛亮轻抚古琴，七弦间流转的《流水》曲韵与殿外淮河的涛声隐隐相合。
“丞相曾言蜀道运粮难如登天，”郝普的声音沉稳如钟，指尖划过绢帛上的漕船，“今有此船，可解此困。”他展开改良的平底漕船设计图，船头呈方形，船底平坦如砥，两侧各有六具可收放的划桨。“此船吃水浅，可溯淮河而上，入黄河而抵汴梁。”
诸葛亮的指尖在琴弦上稍顿，琴音戛然而止。他抬眼望向郝普，目光如炬：“子太，当年张汤欲通褒斜道漕运，终因水湍石急而罢。你这漕船，真能逆黄河之险？”
郝普微微一笑，命侍从抬来沙盘。淮河与黄河交汇处的地形在沙盘中起伏，他取过一枚青铜舟模置于淮河支流：“丞相请看，芍陂水利己扩建完毕，引淮水灌溉屯田，淮南粮草可顺流而下。此船以松木为骨，桐油浸底，船头加装铁犁破冰，即便冬日亦可通航。”
殿中诸臣皆围拢过来。陆逊身着青衫，腰间佩剑轻晃，目光落在沙盘上：“郝公此策，若成则江淮水师可首抵中原。只是……”他抬眼看向郝普，“水师本就肩负江防重任，若再分兵护漕，恐江东防务空虚。”
郝普尚未答话，顾雍己从朝班中走出。这位东吴士族领袖身着玄色深衣，腰间玉珏随步伐轻响：“伯言多虑了。”他指向沙盘上的芍陂，“郝公在淮南屯田，己招募十万青壮，农时为农，战时为兵。习宏己在芍陂设铁工坊，打造连弩、投石车，足可护漕运周全。”
陆逊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郝普：“既如此，江淮水师愿为前驱，扫清河道之敌。”
郝普点头致谢，转而看向诸葛亮：“丞相，东吴岁入盐利三千万，可购粮百万斛。习宏己在江东设立盐铁署，专管此事。”他顿了顿，“再加上芍陂屯田，足支十万大军两年之需。”
诸葛亮抚须沉思，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关羽身着绿袍，丹凤眼微眯，似在忖度；马岱立于一侧，手按腰间弯刀，面色冷峻。最终，诸葛亮的目光落在刘备身上。
刘备端坐在御座上，玄色龙袍上的金线绣纹在烛火下闪烁。他抬手示意郝普继续。
“陛下，”郝普深吸一口气，“臣请命亲赴芍陂，督造屯田与漕运。”他从袖中取出青铜令箭，“此箭可调动江淮驻军，臣定当不负重托。”
刘备凝视郝普片刻，眼中闪过赞许：“子太既有此志，朕准奏。”他转而对诸葛亮道，“丞相以为如何？”
诸葛亮起身，向刘备一揖：“郝公此策，实乃北伐关键。臣唯有一事担忧——黄河水患频繁，漕船若遇洪峰，如何应对？”
郝普早有准备，他展开另一幅图纸：“臣己命人在汴梁至济南段修建‘郝公堤’，束水冲沙，疏通河道。同时，在芍陂设‘河渠署’，专管治河。”他指向图纸上的堤坝，“此堤高十丈，宽五丈，可抵御百年一遇之洪。”
关羽终于开口，声音如洪钟：“郝公，某愿率荆襄步军为漕运护航，若有魏贼敢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郝普抱拳致谢：“云长兄肯相助，漕运无忧矣。”
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隐鳞卫快步而入，跪地呈上密报：“启禀陛下，曹丕己增兵合肥，曹休亲率五万大军屯于寿春。”
刘备接过密报，面色微沉。郝普却从容一笑：“陛下无需担忧。寿春粮草皆仰仗淮河漕运，臣己命贺齐率水师封锁淝水，曹休不出三月，必因缺粮而退。”
刘备听罢，龙颜大悦：“子太真乃朕之萧何也！”他转而对众人道，“诸卿，北伐大计，粮草为基。郝公此策若成，汉室复兴指日可待！”
殿中诸臣纷纷附和，唯有诸葛亮仍眉头紧锁。他轻抚古琴，低吟道：“非敢疑郝公，实乃此事干系重大。昔曹操屯田许下，方有逐鹿中原之力。今日我等若能在淮南立稳脚跟，北伐胜算倍增。”
郝普明白诸葛亮的顾虑，他走到御案前，铺开《大明混一图》：“丞相请看，此图暗合徐达北伐路线。先取淮南，断敌粮道；再克河南，控河据险；最后围河北，攻心为上。漕运革新，正是第一步。”
诸葛亮凝视地图，良久，终于露出笑容：“子太此谋，深得兵法精髓。亮愿为郝公后盾，调派蜀地工匠，助你改良漕船。”
郝普大喜，向诸葛亮深揖：“得丞相助力，臣定当竭尽全力。”
刘备见众人意见己趋一致，拍板道：“此事就依郝公所言。即日起，郝普总督江淮屯田与漕运，节制江淮水师、荆襄步军。”他取出玉玺，在郝普的奏疏上重重盖上，“若有阻碍，可先斩后奏。”
郝普跪地接过奏疏，心中激荡。他深知，这一纸文书不仅是荣耀，更是沉甸甸的责任。江淮屯田与漕运，将是北伐的根基，若有闪失，全盘皆输。
退朝后，郝普独自来到襄阳城头。春风拂面，带来淮河的气息。他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思绪飘向远方。芍陂的屯田、漕船的设计、盐铁的调配，每一个细节都需要精心安排。他握紧手中的青铜令箭，暗自发誓：“徐达能平元，我郝普必能复汉！”
是夜，郝普在书房中秉烛夜读。习宏送来最新的盐铁税册，顾雍的《江淮屯田疏》摆在案头。他时而皱眉沉思，时而挥毫批注。窗外，淮河的涛声依旧，仿佛在为这位革新者伴奏。
次日清晨，郝普带着一队亲兵，踏上了前往芍陂的征程。襄阳城楼上，刘备、诸葛亮、陆逊等人目送他离去。郝普回头望去，只见城楼上“汉”字大旗猎猎作响，心中充满豪情。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北伐，更是为了改写历史，实现南统北的千年梦想。
芍陂，这个承载着无数人希望的地方，正等待着郝普的到来。他将在这里，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为蜀汉的复兴，为汉室的荣耀，奏响最激昂的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