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白!"柳如烟的声音在空荡的马车内回荡。她疯狂地翻找每一个角落,甚至掀开了座椅的软垫,却只找到一枚染血的银针——那是苏夜白平日用来施针的。
白玉京扶着陆凤鸣进入院子,两人面色凝重。陆凤鸣的左肩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半边衣袍。
"我们中计了,"陆凤鸣咬牙道,"幽冥教故意放我救走红绡,为的就是调虎离山。"
柳如烟紧握那枚银针,指节发白:"红绡临终前说...影魅不是慕容霜,令牌是陷阱..."
白玉京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追踪影魅血迹时,发现她的血有古怪。"她取出那个装有血布的小瓶,"正常的血会随时间变暗,但这个..."
她打开瓶塞,三人惊讶地发现,布片上的血迹竟变成了诡异的青色!
"这不是人血!"柳如烟惊呼,"是药人!影魅是韩厉培养的药人!"
陆凤鸣脸色更加难看:"难怪她武功如此诡异...韩厉用药物改造了她的身体。"
白玉京快速分析:"所以令牌确实是陷阱。苏夜白被掳,很可能是韩厉想利用他的医武双修..."
"潮生阁!"柳如烟猛地站起,"明晚的活祭,苏夜白会成为祭品!"
陆凤鸣强忍伤痛:"现在去救还来得及。红绡死前给了我一张潮生阁的地图。"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染血的绢布,"地下有三层,活祭坛在最底层。"
三人仔细研究地图,发现潮生阁地下构造复杂,机关重重。更棘手的是,韩厉己经调集了幽冥教大半精锐守卫在那里。
"正面强攻不可能成功,"白玉京指出,"我们需要智取。"
柳如烟沉思片刻:"影魅...或者说那个药人,她既然是韩厉的傀儡,或许有弱点。"她看向那瓶青色血液,"药人需要定期服用特定药物维持,否则会反噬自身。"
"你的意思是..."陆凤鸣若有所悟。
"断她的药,"柳如烟斩钉截铁,"让她失控!"
白玉京眼前一亮:"听风阁的密档记载,药人与主人之间有特殊联系。如果药人失控,主人也会受创。"
三人迅速制定计划:由白玉京利用听风阁的关系,混入幽冥教内部,找到控制药人的药物;柳如烟则准备破解活祭仪式的法门;陆凤鸣负责联络姑苏城内尚可信赖的旧部,组织一支奇兵。
夜幕再次降临,距离活祭只剩十二个时辰。白玉京易容成幽冥教低级教徒,顺利混入潮生阁。柳如烟则在临时落脚处研读天玑星主留下的羊皮卷,寻找破解幽冥之门的办法。
"找到了!"柳如烟突然低呼,"羊皮卷背面有隐形文字!"
陆凤鸣凑近查看,只见柳如烟用特制药水涂抹过的羊皮卷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记载着七星封魔阵的布置方法。
"需要七位传人各持信物,按特定方位站立..."柳如烟快速浏览,"但我们现在只有天枢、天玑、玉衡三枚信物。"
陆凤鸣沉思道:"红绡的信物应该还在潮生阁...如果白玉京能找到..."
正说着,窗外传来三声鸟叫——是白玉京的暗号。柳如烟连忙开窗,白玉京轻盈地跃入,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和一块赤红玉佩。
"得手了!"白玉京兴奋道,"这是药人的解药和天璇信物!"她打开瓷瓶,里面是几粒紫色药丸,"我偷听到守卫谈话,影魅每六个时辰必须服一次药,否则会陷入疯狂。"
柳如烟接过赤红玉佩:"红绡的信物...她是怎么..."
"被藏在祭坛下方,"白玉京解释,"韩厉打算在活祭时用它引动天璇星力。"
陆凤鸣查看玉佩:"现在我们有西枚信物,还差天权、开阳、摇光三枚。"
"开阳传人还被囚禁着,"白玉京道,"我打听到他被关在潮生阁东侧的地牢,由范无救亲自看守。"
柳如烟下定决心:"明晚我们必须救出开阳传人,同时破坏活祭。"她看向两人,"但在此之前,要先找到苏夜白。"
白玉京点头:"我查到他被关在祭坛旁的密室,韩厉要用他的血做引子。"
三人商议至深夜,最终敲定计划:明日黄昏,趁幽冥教徒集结准备活祭时,白玉京伪装成药人侍女,混入内部给影魅下药;柳如烟和陆凤鸣则分别从两条密道潜入,救出苏夜白和开阳传人。
黎明时分,陆凤鸣的旧部陆续传来消息——共有十二名捕快和二十余名江湖义士愿意相助。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
"足够了,"陆凤鸣在地图上标注各人的位置,"我们的目标是救人,不是正面冲突。"
柳如烟则专心研究破解活祭的方法。青玉令牌在她手中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天璇玉佩、天玑羊皮卷产生共鸣。
"我有个想法,"她突然道,"如果无法集齐七位传人,或许可以借助信物之力,暂时扰乱星力运行..."
白玉京眼前一亮:"让韩厉的仪式失败?"
"不仅如此,"柳如烟指向羊皮卷上的一行小字,"七星相生相克,若能以三枚信物引动相克之力,可反噬施术者。"
三人精神为之一振,这或许是扭转局面的关键。
正午过后,众人开始最后准备。柳如烟将青玉令牌挂在腰间,天璇玉佩藏在袖中;陆凤鸣检查兵器,穿戴软甲;白玉京则精心调制了几种药粉,以备不时之需。
"记住,"临行前柳如烟叮嘱,"无论发生什么,救出苏夜白和开阳传人是首要任务。"
众人点头,分头行动。柳如烟沿着一条废弃的引水渠潜入潮生阁地下。水道阴暗潮湿,老鼠和虫豸在脚边窜动。她按照地图指引,来到一处铁栅栏前。
栅栏后是潮生阁的地下酒窖,此刻却静悄悄的,没有守卫。柳如烟心生警惕,这太反常了。她轻触青玉令牌,一道微光闪过,栅栏上的锁应声而开。
酒窖内堆满酒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柳如烟悄无声息地穿过酒桶间的缝隙,来到一扇暗门前。门后应该就是通往祭坛的密道。
就在她伸手推门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柳楼主,恭候多时了。"
柳如烟浑身一僵,缓缓转身。暗处走出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约莫三十岁年纪,容貌美艳,眼神却冷如毒蛇。
"慕容雪..."柳如烟认出了这个幽冥教的重要人物。
慕容雪轻笑:"聪明如你,怎么会以为我们没发现红绡的地图被动过手脚?"她拍了拍手,西周突然亮起火把,十余名黑袍人将柳如烟团团围住。
"韩教主早就料到你们会来救人,"慕容雪把玩着一把匕首,"特别是你,柳如烟。你对苏夜白的情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柳如烟冷静地观察西周,寻找突围的可能:"苏夜白在哪?"
"别急,"慕容雪笑道,"教主正在为他准备一份大礼。"她突然变脸,"拿下她!"
黑袍人一拥而上。柳如烟青玉令牌一挥,一道青光如涟漪般扩散,冲在最前的三人顿时倒地哀嚎。她趁机冲向一个缺口,却被慕容雪拦下。
"你的对手是我,"慕容雪匕首如毒蛇吐信,招招致命,"让我看看玉衡传人有几分本事!"
两人激烈交锋,柳如烟以令牌为武器,招式灵动;慕容雪则狠辣刁钻,匕首上淬了剧毒。十几个回合下来,柳如烟渐落下风,衣袖被划破数处。
"就这点能耐?"慕容雪讥讽道,"真让人失望。"
柳如烟不答,突然变招,令牌脱手飞出,首取慕容雪面门。慕容雪闪避不及,脸颊被划出一道血痕。
"贱人!"慕容雪暴怒,攻势更猛。
柳如烟且战且退,渐渐被逼到墙角。就在慕容雪匕首即将刺入她心口的刹那,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掌击飞了慕容雪。
"影魅?"柳如烟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袍女子。
影魅——或者说药人——此刻状态明显异常,双眼赤红,呼吸急促,动作也变得僵硬不协调。她击退慕容雪后,竟转向柳如烟,嘶声道:"快走...药效...要失控了..."
慕容雪爬起身,惊恐地看着影魅:"你...你怎么敢背叛教主?!"
影魅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扑向慕容雪。柳如烟趁机冲向暗门,身后传来慕容雪凄厉的惨叫和骨头断裂的声音。
密道尽头是一间石室,苏夜白被铁链锁在墙上,奄奄一息。听到动静,他艰难地抬头:
"如烟...快走...这是陷阱..."
柳如烟不答,迅速用青玉令牌打开锁链。苏夜白虚弱地倒在她怀中:"令牌...是假的...韩厉故意..."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西周墙壁出现裂缝。远处传来韩厉疯狂的大笑:
"七星齐聚,幽冥之门即将开启!柳如烟,多谢你送来最后一块拼图!"
柳如烟这才惊觉,腰间的青玉令牌不知何时变成了诡异的黑色,正散发着不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