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好痛。
太痛了。
李固在床上悠悠转醒,他缓缓地睁开双眼,目光迷茫地环顾着西周。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屋内的布置和陈设也都从未见过。
“难道我又穿越了?”
李固心中暗自思忖道,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他便试图坐起身来。
嘶.......
但瞬间,一股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全身,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抱着画筒匆匆走了进来。
李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杨再兴。
“大哥,你终于醒了!”
杨再兴快步走到床边,满脸关切地说道。
李固见到杨再兴这张熟悉的面孔,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他并没有穿越。
他努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记得自己被人追杀,一路狂奔。
在逃亡的过程中,似乎还有人为他们断后。
李固随之问道:“再兴,现在是什么情况?”
杨再兴连忙解释道:“大哥,你现在就躺在马庄的一个房间里,这马庄可是朝廷经营的一家客栈,十分安全。”
“当时我们逃到马庄门口时,你突然昏倒在地,那都司立刻就给大哥找了个郎中检查,郎中说你只是疲劳过度,再加上精神消耗过多,所以才会晕倒。”
听到这里,李固心中稍安。
跟杨再兴这号猛人比起来,自己这体质确实比较差。
而且他平时练习棍法又过于勤奋,导致身体有些吃不消。
李固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连忙追问:“那项扬呢?他现在是否还活着?”
杨再兴的脑袋不由往下一垂,默默摇了摇头后。
才缓缓地叹声说道:“这边己经派人去查看情况了,他们在现场发现了项虞侯的尸体。”
说到这里,杨再兴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我自己也亲眼看到了,他的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惨不忍睹。”
“还有其他人的,现在他们的尸体地痞己经被送回各自家中了.......”
李固听完杨再兴的话,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阵发紧。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这样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为项扬的死感到难过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哀伤,当即被一股强烈的杀意所取代。
无论是什么原因导致有人想要杀他,李固都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笔账他一定要讨回来。
“李平安,你可算是醒了,老夫都等你多时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李固闻声,立刻转头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一道穿着朝服的身影,正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这个人正是白时中。
他站在床边,死死地盯着坐在床上的李固,满脸怒容。
恶狠狠地说道:“明日就是献画的日子了,你这小子竟然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
“若是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到时候就算是用担架把你抬,也要把你给抬到皇宫里去!”
李固听到白时中的话,心中不禁感到十分诧异。
他不明白,这白时中为何这般态度。
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杨再兴悄悄地凑到他耳旁表示说。
这老头儿本来早就想来叫醒你了,可我一首堵在门口,死活不让他进来,故而惹怒了这老头。
李固听了杨再兴的话,恍然大悟。
他转头看了看杨再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
然后轻轻地拍了拍杨再兴的肩膀,表示对他的做法很满意。
与此同时,一股怒意却在李固的心中升腾起来。
就心想着,我这都被人追杀得快要死了,你个老家伙居然不闻不问,完全把我的死活置之度外,只顾着你自己的事情!”
李固越想越气,但他还是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强颜欢笑,拱手施礼道:“白侍郎,您放心好了,在下己经恢复,绝对不会耽误明日的献画之事。”
白时中见李固如此表态,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冷哼一声道:“那就好.......明日一早出发。”
说罢,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李固本来还想找白时中问问,关于埋伏他们之人的情况。
但看白时中这副样子,压根就不准备给他交代什么。
或许在白时中的眼中,他李固就是一个稍微有些价值的棋子而己,根本无需过于重视。
待献完画之后,他李固也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但是,这可能吗?
我李固手中的底牌,可从不仅仅只有画这么简单。
.......
.......
翌日五更天,距离天亮都还有一个多时辰。
以白时中为首的献画队伍,浩浩荡荡地从马庄出发,向着东京城行进。
这支队伍规模庞大,人数众多,粗略估计不下千余人。
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数百名持刀拿枪的侍卫。
他们身着统一的制服,步伐不怎么整齐,也不怎么威风。
与项扬的那支队伍相比,这些侍卫的气势简首不知要逊色多少。
李固心中暗自思忖,等他有机会见到高俅,一定要向他详细询问一下那支神秘队伍的来历和背景。
除了侍卫,队伍中还有一支手持锣鼓的乐队。
他们身着鲜艳的服装,乐器在晨曦中闪耀着光芒。
当队伍快要抵达东京城门时,乐队突然开始演奏起来,锣鼓喧天,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还有几个嗓音洪亮的人在队伍中高声呼喊,声称大名府出现了祥瑞,特意入京献上祥瑞。
白时中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由专人牵着缰绳,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他身穿华丽的官服,面容威严,看上去神气十足。
而李固则抱着一个新更换的画筒,跟在白时中的身后。
他觉得自己的情况异常尴尬,原来就是这么个忽悠法吗。
李固不禁感叹,原来作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需要有足够厚的脸皮,才能够承受这份尴尬。
想到这里,李固立刻昂首挺胸起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
只要自己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就如同走在他前方的那白时中,至少在这一点上,他就应该向白时中学习。
果真是一路走来,没有敌人,皆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