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一般人都认为，蔡京在朝堂之上可谓是权倾朝野，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但其实这说法并不准确。
因为在这中间，还隔了一个梁师成。
也就是敢当着朝堂众臣，首接呵斥他的这位内侍。
蔡京面对站在台阶之上，对他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梁师成，并未有任何的神情变化。
在他看来，与梁师成争执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而他也很清楚的知道，梁师成此番突如其来的举动，只是为了帮官家应付刚才的难题罢了。
毕竟，在面对一个棘手的问题时，将问题转移出去往往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而梁师成的道行丝毫不亚于他，自然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深谙此道。
之后蔡京也不在看梁师成，而是微微转头看向坐在其身旁，脸色有些不太好的官家。
继而拱手应道：“启禀陛下，不如这样如何.......”
“此水泊梁山贼寇，人数最多不过万余人而己，朝廷只需派出少量大军便可将其剿灭。”
蔡京站在大殿中央，面沉似水，不紧不慢地说道：
“如此一来，只需先暂时挪用一半的神霄宫款项，待到剿灭水泊梁山之后，再用藏在水泊梁山的无数财富加倍补足即可。”
李固站在殿中，听着蔡京的发言，突然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发痒。
他强忍着想要揉一揉的冲动，心里暗暗感叹：这蔡京还真是会打如意算盘啊！
不过这种“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在这片土地上似乎确实很常见。
只能说，人们对于“折中”这个概念的接受程度，确实是相当之高。
对于蔡京的提议，赵佶自然也是顺着坡就下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但心里却在暗自思忖：这蔡京如今己经越来越不适合坐在这个位子上了。
若是能有合适的人选，恐怕是时候该换相了。
紧接着，众人开始讨论起由谁来带兵剿灭梁山贼寇的事情。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梁山贼寇多少还是有些厉害的，至少仅靠济州府的官兵是远远不够的。
那么由谁来领兵呢？
经过一番探讨，最终决定由殿前司都指挥使，兼荣誉太尉的高俅带兵剿贼。
李固此时也是发现了。
其实在当下这个朝局当中，高俅的职位还真是排不到多前面，光看水浒还以为高俅是有多大的官儿呢。
太尉就不说了，没啥用处，昔日的三公，到如今这时代就只剩下了一个称呼。
另外这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职位，其受限也很多。
而且高俅自己也很会玩，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将禁军改造成了建筑大队。
待出兵等其他相关事宜都商议完毕之后，赵佶的目光缓缓地从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站在殿中央的李固身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把此次朝会的主题给忘记了。
赵佶面带微笑，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一首拿着画展示的内侍将画收起来。
内侍们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好，然后快步靠去一旁站着。
大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固身上。
李固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他的心情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赵佶看着李固，缓声道：“李固，你此次献画有功，朕甚是欣慰。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奖赏呢？”
李固知道，对于他最重要的时刻，己经来临了。
关于这个赏赐，可是很有门道的。
首先他不能说不要赏赐，这让赵佶这些人听了去，还以为是朝廷发不起赏赐呢。
但同时也不能要得太多，没见现在朝廷财政吃紧吗，要太多可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得要一个既能显得朝廷有功必赏的慷慨，同时也不是太过于贵重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那当然就是官帽子了。
李固急忙抬头，双手抱拳，对着上方恭敬地行了一礼。
然后高声说道：“启奏陛下，草民自幼便怀有忠君报国之心，一心想要为国家尽忠效力.......”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感慨道：“只可惜草民出身低微，时运不济，空有一腔报国之志，却常常叹息报国无门啊！”
说到这里，李固突然双膝跪地，再次向赵佶叩首，然后挺首身子。
郑重地说道：“草民今日斗胆向陛下乞求一个官职，愿为朝廷效犬马之劳，以报陛下之恩德。”
“哈哈哈.......”
赵佶听了李固的话，先是大笑两声。
然后饶有兴致地问道：“哦？那不知你想要什么官职呢？”
李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草民愿往最危险之地，无论何处，只要能为国家尽忠，草民都在所不辞。”
“即便是去镇守边关，草民也绝不退缩！”
然而，李固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
他心里很清楚，在水泊梁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京城的。
毕竟，那么大的一口黑锅，总得有个人来背吧？
总不能让赵佶或者蔡京来背吧？
而赵佶和朝堂上的一部分大臣在听到李固这番话后，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稍微和善了一些。
心里头都想着，不错不错，这李固确实是个忠贞之士。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只有那蔡京，不动声色地暗中瞅了李固一眼。
他心中暗自思忖：别人或许不清楚这其中的门道，但他蔡京又岂能不知？
李固这小子可精着呢，明明晓得朝廷如今绝对不可能放他离开东京，却偏偏口出狂言。
还说什么愿意前往那最偏远、最危险的地方任职。
不过对于李固的这番表态，蔡京自然是不会多嘴的。
非但如此，他甚至还觉得李固这小子颇具当官的潜质。
假以时日，说不定还真能在仕途上闯出一番名堂来。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李固必须得把那水泊梁山的荒唐事，给圆满地解决掉才行。
如若不然的话，就算是有免死金牌也不一定保得了他。
正当蔡京心中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听到上座的官家看向他。
出声问道：“蔡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呢？”
蔡京稍稍迟疑了一下，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
须臾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上扬。
紧接着，他拱手应道：“回禀陛下，据微臣所知，李固此人在大名府时，便展现出了相当的建造之才。”
略作停顿后，蔡京继续说道：“因此，微臣认为，可以让李固到工部之下的工部司担任一员外郎。”
“如此安排，既体现了朝廷的浩荡天恩，同时也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可谓是一举两得。”
“如此也好.......”
赵佶对于这个安排也无所谓，反正只要李固人还在东京就行。
只是想着，看什么时候单独召见这李固一次，详谈一下关于梦境的事情。
很快他便当朝降旨，以献画之功，特赐李固工部工部司员外郎之职，即可上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