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第48章 疯子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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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从精神病院走出的地仙路
作者:
梦臆录
本章字数:
5662
更新时间:
2025-07-09

铁门撞在我后背上的力道让我喉间发腥。

护工推搡的手刚松开,我就踉跄着往前栽了两步,膝盖磕在金属椅腿上,疼得牙根发酸。

西壁泛着冷光,我伸手摸了摸墙面——滑溜溜的,像块冻硬的猪油。

头顶的灯突然“嗡”地一声亮了,刺得我眯起眼。

镜子里的“我”也在眯眼,乱蓬蓬的头发沾着护工推搡时蹭的墙灰,左脸还留着疤脸电棍擦过的红印子,可那对眼睛,黑沉沉的像口井,井里烧着两团火。

“坐。”

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抬头,看见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闪了闪红光。

右手边的墙突然“咔嗒”一声,裂开道缝——单向玻璃后的阴影里,林怀远正缓步走进来。

他穿着白大褂,袖口扣得整整齐齐,连金丝眼镜都擦得发亮,好像不是来审犯人,是去参加学术会议。

我没动。

金属椅腿还抵着我膝盖,凉意顺着裤管往骨头里钻。

三个月前我第一次在走廊见过他,那时他站在陈博士身后,看护士往03号喉咙里灌镇定剂,眼神像在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现在他离玻璃只有两步远,我能看清他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松了半扣——原来这混蛋也会紧张。

“你以为你是在逃亡?”林怀远忽然笑了,指尖敲了敲玻璃,“其实你一首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他翻开手里的档案,封皮是医院的蓝底白标,边角却泛着焦黑,“你的父母之死,是你命运的起点;而你的觉醒,是我们计划的关键。”

我指甲掐进掌心。

妹妹银锁片贴在心口,烫得皮肤发疼。

那天暴雨夜,我躲在便利店冰柜后面,看见三个穿黑夹克的人踹开家门,父亲的血溅在防盗门上,像朵开败的红牡丹——他们说我是被刺激疯了,可现在林怀远的话,比当年的血更烫。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着牙,声音哑得像砂纸擦玻璃。

林怀远在玻璃后坐下,白大褂下摆垂成规整的褶皱。

他抬头时,镜片反着光,我看不见他的眼睛:“我们在寻找‘地仙传承’的钥匙。而你,是最接近它的人。”他指节抵着玻璃,正对着我额头的位置,“你听懂动物的语言,不是天赋,而是引气入体的前兆。”

引气入体?

三个月前老皮第一次对我说话时,我以为是幻觉。

它蹲在窗台上,尾巴尖沾着血,说“东边仓库有死猫,护工要过来了”——后来我躲进清洁间,真听见疤脸骂骂咧咧地踹门。

那天我抱着头蹲在墙角发抖,现在想来,原来那不是疯,是……

“你以为野人山的古阵为什么会在二十年前被发现?”林怀远的声音像根细针,“那些明清修士留下的东西,需要活人做引子。你的共情能力,能沟通动物的灵性,正好能唤醒阵里的残灵。”他翻开档案,里面掉出张照片——是我,在花园里蹲着,面前围着三只麻雀。

照片背面有红笔写的“引气期·初判”。

我喉咙发紧。

上周三凌晨,我帮老皮救了只被夹子夹伤的灰鼠,它舔我手心时,我能感觉到它的恐惧在消退,像团雾被风吹散。

原来那不是安慰,是……引气?

“所以你们杀我全家?”我往前迈了一步,金属椅“哗啦”倒在地上,“就为了刺激我觉醒?”

林怀远终于摘下眼镜。

他的眼睛很淡,像稀释过的茶水:“你父母的死是意外。”他说,“但他们的死亡确实加速了你的创伤后应激——我们需要一个情绪剧烈波动的宿主。”他指节敲了敲档案,“陈博士的论文里写过,极端痛苦能打开五感之外的感知通道。你妹妹的银锁片,是你母亲的陪嫁,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对吧?”他突然笑了,“那锁片里掺了野人山的磁石粉,我们在你入院当天就动了手脚。”

我猛地摸向胸口。

银锁片还在,可此刻它烫得我想扯断红绳。

原来每次它发烫,不是因为我想起妹妹,是因为……

“够了!”我吼得太阳穴突突跳,“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会配合?”

林怀远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又成了两片冷玻璃:“配合?陈丰,你早就在配合了。”他翻开档案最后一页,上面是张脑电波图,波峰像群山起伏,“从你听懂老皮说话那天起,你的脑波就开始异常。陈博士的仪器显示,你每天和动物沟通时,松果体区域会释放特殊频率的脑电波——那是古阵需要的共振波。”

我后退一步,后背撞上镜面墙。

镜子里的“我”脸色发白,可眼睛里的火更旺了。

老皮昨天半夜咬断了药房的电线,说是闻到消毒水味里混着血腥味;前天它在通风管道里发现半片灰鼠尾巴,和玻璃罐里的那根一模一样——原来那些老鼠不是实验品,是试药的“引子”。

“你怕了。”我突然开口。

林怀远的手指顿在档案页上。

“你说这些,是因为怕我真的觉醒。”我盯着他喉结,那里正随着呼吸上下动,“你刚才摸了三次眼镜腿,每次说到‘地仙传承’时,瞳孔放大了0.3毫米。”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陈博士教过我读微表情,她说‘说谎的人会重复确认自己的权威’——你在确认我会不会反抗。”

林怀远的嘴角抽了抽。

我闭着眼,让那股熟悉的热流从心口漫开——这是和老皮沟通时才有的感觉,像泡在温水里,能触到周围的情绪波纹。

林怀远的情绪像团乱麻:最上面是兴奋,像孩子拆礼物;中间是狂热,烧得人脑仁疼;最下面……是恐惧,细得像根针,扎在他脊椎骨里。

“你怕我觉醒后不受控制。”我睁开眼,“怕古阵真的被唤醒,而你根本控制不了它。”

林怀远“啪”地合上档案。

他站起身,白大褂下摆扫过桌面,带倒了马克杯。

咖啡泼在档案上,晕开一片褐色的污渍:“带他去实验室。”他对着监控说,“陈博士,准备好电极。”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金属椅。

椅腿还沾着我膝盖的血,黏糊糊的。

林怀远在玻璃后后退半步,喉结又动了动。

我盯着他镜片上自己的影子,突然笑了:“老皮,该你了。”

整层楼的灯“滋啦”一声全灭了。

黑暗里,我听见远处传来“咔嚓”的断裂声——是通风管道的铁皮被啃穿的动静。

林怀远骂了句什么,监控的红光也灭了。

我摸黑冲向玻璃墙,金属椅抡圆了砸过去——“轰”的一声,玻璃裂了道蛛网状的纹。

“拦住他!”林怀远的声音带着颤。

我踹开碎玻璃,手背被划得火辣辣的。

走廊里传来护工的喊叫声,混着老鼠们“吱吱”的尖叫——老皮带着二十多只灰鼠,正在啃咬灭火器的管子,二氧化碳喷出来的白雾里,我看见疤脸举着电棍冲过来,他手腕上的红绳只剩半截,被老鼠啃得参差不齐。

“这次,换我来猎杀你们。”我对着黑暗低语。

银锁片还在发烫,可这次不是痛,是种灼烧般的力量,顺着血管往西肢窜。

我推开疤脸,他电棍擦着我耳朵过去,在墙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前面就是安全出口,门把手上缠着老鼠们啃断的铁链,“咔嗒”一声开了。

身后传来林怀远的喊:“陈丰!古阵需要活引子——你逃不掉的!”

我没回头。

风从安全出口灌进来,吹得我乱发乱飞。

楼梯间的声控灯被老鼠咬断了线,可我看得见——墙角有只小老鼠正冲我点头,是老皮的崽子。

它吱吱叫着,我听懂了:“往下跑,负一层有地道,出口在野人山脚下。”

林怀远的话还在耳边嗡嗡响。

我摸着被玻璃划破的手背,血珠掉在台阶上,晕开小小的红。

野人山,地仙传承,引气入体——这些词像团火,在我胸口烧得更旺了。

但现在,我要先让他们尝尝被猎杀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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