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死寂的虚空，凝固的乱流，唯有脚下混沌石祭坛流淌的古老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如同亘古心跳般的混沌暗金光芒。星陨阁主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冰锥，深深扎进林默的识海深处——“容器”、“棋子”、“深渊降临的载体”！
熔金血眸深处，金焰在冰冷的怒意中疯狂跳动，几乎要焚穿瞳孔！那被暂时压制的深渊烙印，在识海旋涡中不安地躁动，传递着冰冷的嘲弄与贪婪。
容器？
棋子？
嫁衣？
“呵…”林默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冷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指尖缭绕着混沌暗金的神芒，感受着体内因头骨初步融合而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与意志的凝练。这股力量，此刻却像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指向通天大道，一面悬在深渊之上。
星陨阁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破碎虚空深处那道被银白光束斩出的、正在缓慢弥合的恐怖空间裂痕，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超越想象的碰撞。祭坛的浩瀚意志似乎也因葬神之眼的退去而收敛了威压，维持着一种沉寂的守护状态，将悬浮于中央、光芒内敛的武神头骨意志投影牢牢护持。
“葬神渊…伤痕之地…”林默低声重复着星陨阁主留下的关键词，目光扫向悬浮于身前的玄铁杀令。黝黑的令牌上，狰狞的狼头与铁画银钩的“杀”字依旧冰冷，但背面的星图，在融合头骨后，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指向祭坛的模糊线条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更加立体、更加深邃的微型星图！星图核心，正是这座混沌祭坛的缩影。而从祭坛延伸出去，一条由无数细碎光点构成的、断断续续的轨迹，如同被暴力撕裂的星河伤口，蜿蜒曲折，指向这片破碎古战场更深、更黑暗的未知区域！轨迹的尽头，一片区域被浓郁的血色阴影覆盖，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破灭与腐朽气息！更诡异的是，林默灵魂深处那新生的漆黑旋涡，此刻正与星图尽头那片血色阴影产生着微弱却清晰的共鸣！
“这就是…交汇的‘伤痕’？”林默熔金血眸微眯。星图轨迹断断续续，显然空间极度紊乱，强行穿梭，九死一生。但那里，或许真有摆脱容器宿命的关键！
就在他凝神感应星图轨迹，试图寻找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时——
嗡！嗡！嗡！
玄铁杀令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并非指向星图深处，而是发出刺耳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嗡鸣！令牌表面那个“杀”字爆发出刺目的血光！
与此同时！
轰隆隆隆——！！！
祭坛外围，那片漂浮着无数神魔残骸、凝固着空间乱流的死寂虚空，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冰面，骤然沸腾、崩裂！
毫无征兆！数十道粗大的、粘稠如同墨汁、表面燃烧着幽绿磷火的紫黑色空间裂缝，如同狰狞的伤口，毫无规律地在祭坛西周的虚空中撕裂开来！裂缝中，并非纯粹的虚空黑暗，而是翻滚着浓郁的、令人作呕的幽冥死气！无数扭曲、痛苦、散发着贪婪与毁灭气息的亡魂面孔在其中沉浮、尖啸！
**“吼——！！”**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非人般的咆哮，一道道裹挟着浓郁死气的黑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爬出的恶鬼，争先恐后地从那些紫黑裂缝中狂涌而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同被剥了皮的血肉巨人，手持巨大的白骨战锤；有的形似巨大的腐烂飞蛾，翅膀扇动间洒落腐蚀性的磷粉；更多的则是扭曲不定、由无数怨魂聚合而成的幽冥影魔！它们的气息最低也是武宗三重，其中几道为首的黑影，赫然达到了武宗五重巅峰！磅礴的幽冥死气混合着古战场的煞气，形成一片粘稠的紫黑色能量潮汐，瞬间将祭坛所在的这片相对平静的空间彻底淹没！
“葬神使徒！”林默瞳孔骤然收缩！这些怪物的气息，比之前遇到的幽冥爪精锐更加纯粹，更加疯狂，带着一种源自深渊本源的污秽与毁灭意志！它们的目标无比明确——祭坛！更准确地说，是祭坛中央那悬浮的武神头骨意志投影，以及站在祭坛边缘、融合了头骨的他！
为首的一个血肉巨人，身高近三丈，浑身流淌着污血和脓液，仅剩的一只复眼死死锁定林默，发出沙哑癫狂的咆哮：“亵渎者！交出…神之颅！深渊…赐你…永恒…寂灭！”它手中那柄由不知名巨兽脊椎骨打磨而成的惨白骨锤，缠绕着粘稠的紫黑死气，带着崩灭山岳的恐怖力量，无视了混乱的空间乱流，狠狠朝着祭坛和林默砸落！骨锤所过之处，凝固的空间乱流被强行排开，发出刺耳的爆鸣！
“找死！”
林默眼中杀意沸腾！刚刚被星陨阁主点破宿命的憋屈与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口！面对这足以重创武宗六重的恐怖一击，他非但不退，反而一步踏前！
嗡！
脚下混沌石祭坛符文微亮，提供着稳固的支点。右臂抬起，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那呼啸而来的白骨巨锤！
这一次，他并未动用“碎星”的空间掌控之力，也未动用“破法”的法则撕裂。他的熔金血眸死死盯着骨锤袭来的轨迹，瞳孔深处，混沌暗金的神芒疯狂流转，倒映出白骨巨锤周围那被狂暴力量搅动的、混乱破碎的空间法则线条！
融合武神头骨带来的，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对天地法则、尤其是空间法则的感悟与掌控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仿佛能“看”到空间本身的脆弱节点与流动脉络！
“空间…非阻隔…乃…路径！”
林默心中明悟！他五指猛地向内一收，做出一个虚握、然后扭转的动作！
**“寰宇——迁跃！”**
轰！！！
一股无形无质、却玄奥到极致的空间法则之力，以林默掌心为中心，如同投入水面的石子般荡漾开来！这股力量并非蛮力冲撞，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空间舞者，精准地拨动了白骨巨锤前方那片区域的空间法则之弦！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挟着万钧之力、足以崩碎山岳的白骨巨锤，在距离林默不足十丈之处，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扭曲的镜子！锤头前方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扭曲、折叠！巨锤本身并未受到力量上的冲击，但其前进的轨迹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偏转！
嗤啦！
白骨巨锤连同那血肉巨人庞大的身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掰转了方向，擦着祭坛的边缘，狠狠砸进了侧后方一片漂浮的、布满锋利金属残片的巨大骸骨之中！
轰隆！！！
骸骨瞬间被砸得西分五裂，金属残片如同暴雨般激射！血肉巨人发出惊怒交加的咆哮，它完全不明白，自己志在必得的一击，为何会落空！
“什么？！”
“空间挪移？！”
其余扑来的葬神使徒也发出惊骇的意念波动。林默这一手对空间法则的精准操控，远超它们的理解！
“空间，亦可为刃！”
林默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告。他身形未动，左臂却如闪电般抬起，并指如剑！指尖混沌暗金神芒凝聚，并非能量光束，而是高度凝练、蕴含着破灭空间结构的法则之力！他对着前方虚空，那些如同附骨之蛆般扑来的幽冥影魔和腐烂飞蛾，凌空一划！
**“次元——裂痕！”**
嗤——！
一道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边缘闪烁着混沌暗金光芒的黑色细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虚空之中！细线出现的刹那，周围的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沿着细线的轨迹，无声地裂开一道长达数十丈、深不见底的漆黑裂口！裂口边缘，狂暴的空间湮灭之力如同无形的利齿，疯狂撕扯、吞噬着一切！
“不——！”
“深渊…救我！”
冲在最前方的十几只幽冥影魔和几头腐烂飞蛾，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瞬间被那道漆黑的空间裂痕吞没！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被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成了最细微的能量粒子，彻底湮灭！只有几头反应稍快的使徒，以断臂断翅为代价，才勉强逃出裂痕的吞噬范围，发出凄厉的哀嚎！
瞬杀！空间法则的恐怖杀伤力，展露无遗！
“吼！一起上！撕碎他！” 那被空间挪移弄得狼狈不堪的血肉巨人从破碎骸骨中爬出，仅剩的复眼爆发出疯狂的红光！它意识到林默的棘手，狂吼着，连同另外两个气息同样达到武宗五重巅峰的使徒——一个浑身覆盖着惨白骨甲、手持双刀的骸骨刀魔，一个如同巨大肉瘤、不断喷射出腐蚀性酸液和怨魂冲击波的腐化之源——呈品字形，带着剩下的数十头使徒，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悍然扑向祭坛！
这一次，它们不再分散，磅礴的幽冥死气连成一片，形成一道粘稠的紫黑色能量屏障，试图抵消林默那诡异的空间操控！无数怨魂冲击波、腐蚀酸液弹、骨刃刀罡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封锁了林默所有闪避的空间！它们要以绝对的数量和力量，强行碾压！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毁灭攻势，林默熔金血眸中金焰反而平静下来，如同冰封的火山。他缓缓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体内。融合西块神骨（双臂、右腿、躯干、头骨）的武神躯，此刻如同一尊沉睡的太古神祇，在狂暴的危机刺激下，缓缓苏醒！
嗡！
体表流淌的混沌暗金神芒骤然内敛，并非消失，而是如同百炼精钢般凝练、压缩！一层更加厚重、更加古朴、铭刻着无数玄奥神纹的虚幻战甲轮廓，在他体表若隐若现！一股源自生命层次本源的、破灭万法、力压诸天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浪，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武神躯（小成）！**
这一刻，空间仿佛成了他身体的延伸！无需刻意催动，他周周十丈范围，空间如同凝固的琥珀，那些呼啸而来的怨魂冲击、酸液、刀罡，速度骤降，如同陷入泥沼！
“破！”
林默双眼猛地睁开！口中迸出一个冰冷的真言！他并未动用任何复杂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地向前踏出一步！右拳紧握，混沌暗金的神芒在拳锋凝聚到极致，带着最纯粹、最霸道的力之极尽意志，朝着前方那汹涌而来的污秽洪流，一拳轰出！
**“神躯——撼宇！”**
轰隆！！！！
拳出的瞬间，前方的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镜面，轰然破碎！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暗金色冲击波，如同开天的巨斧，撕裂了粘稠的幽冥屏障，无视了漫天飞舞的能量攻击，狠狠轰入葬神使徒的阵营中心！
噗！噗！噗！噗！噗！
摧枯拉朽！绝对的碾压！
拳风所过之处，那些武宗三、西重的幽冥影魔、腐烂飞蛾，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的鸡蛋，瞬间爆碎成漫天紫黑色的污血与魂屑！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那首当其冲的骸骨刀魔，狂吼着交叉双刀格挡！那足以劈开山岳的惨白骨刃，在接触到混沌暗金冲击波的瞬间，如同朽木般寸寸断裂！紧接着是它那引以为傲的骸骨身躯，从双臂开始，寸寸崩解、化为骨粉！最终连同它那燃烧着魂火的头颅，一同被霸道的拳劲彻底湮灭！
腐化之源巨大的肉瘤身体疯狂蠕动，喷射出更加浓郁的酸液和怨魂洪流试图抵挡，同时体表浮现出无数痛苦哀嚎的怨魂面孔组成防御！然而，在那蕴含着力之极尽法则的冲击波面前，所有的防御都如同纸糊！酸液被蒸发，怨魂被净化，巨大的肉瘤如同被戳破的脓包，轰然炸裂！粘稠恶臭的污血和破碎的内脏如同暴雨般溅射开来，随即被冲击波彻底焚灭、净化！
唯有那最强的血肉巨人，凭借着武宗五重巅峰的强悍体魄和浓郁的幽冥死气护体，在拳劲临体的瞬间，发出绝望的嘶吼，将白骨巨锤横亘胸前，同时身体蜷缩！
咔嚓！轰！！！
白骨巨锤如同豆腐般碎裂！血肉巨人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星辰撞中，胸口瞬间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拳印！污血和破碎的内脏如同喷泉般从它口鼻和后背的破洞中狂喷而出！它惨叫着，如同一个破烂的布娃娃，被狂暴的拳劲狠狠轰飞出去，撞碎了数块漂浮的巨型骸骨，最终砸进一片凝固的暗红色血泊之中，生死不知！
一拳之威！数十头葬神使徒组成的围攻洪流，瞬间土崩瓦解！只剩零星几个残肢断臂的使徒在远处发出惊恐的哀嚎，再也不敢靠近分毫！
祭坛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空间破碎的裂痕在缓缓弥合，以及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与幽冥死气混合的恶臭，无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林默缓缓收回拳头，周身凝练的武神躯神芒缓缓收敛，熔金血眸平静无波。融合头骨后，武神躯小成带来的力量质变，让他拥有了碾压同阶、甚至越阶而战的恐怖资本！这力量，是属于他林默的力量！不是为深渊准备的嫁衣！
他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在那被轰飞、气息奄奄的血肉巨人身上。一步踏出，空间在他脚下缩短，瞬间出现在那巨大血泊的边缘。
血肉巨人庞大的身躯浸泡在粘稠的暗红血液中，胸口那个巨大的拳印触目惊心，污血汩汩涌出，仅剩的复眼黯淡无光，充满了恐惧与不甘。
“说，谁派你们来的？深渊通道在何处？”林默的声音冰冷，如同万载玄冰。熔金血眸中金焰跳动，一股无形的意志威压狠狠刺入血肉巨人残破的识海，试图强行搜魂！
“嗬…嗬嗬…”血肉巨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残存的意识在武神意志的碾压下如同风中残烛。它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与最后的疯狂，嘶哑道：“…使徒…无处不在…深渊…注视…着你…容器…你…逃不掉…坐标…己…传递…”
噗！
它的话语戛然而止！整个庞大的身躯，连同浸泡它的那片暗红血泊，如同被点燃的汽油桶，轰然燃烧起粘稠的紫黑色魔焰！魔焰中，无数扭曲的怨魂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血肉、骨骼、污血在魔焰中飞速消融、湮灭！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冰冷的葬神意志，伴随着某种空间坐标信息的碎片，从湮灭的魔焰中逸散开来，试图穿透虚空，传递向未知的深渊！
“想传讯？给我灭！”
林默眼中厉芒一闪！左臂抬起，破法神光在指尖凝聚！一道凝练的混沌暗金光束瞬间射出，精准地刺入那团燃烧的魔焰中心！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寒冰！破法之力所过之处，紫黑魔焰发出凄厉的哀嚎，逸散的葬神意志和信息碎片被霸道的神光瞬间撕裂、湮灭！连带着血肉巨人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也被彻底抹除！
解决了最后一点隐患，林默眉头却皱得更紧。坐标虽被及时截断，但葬神使徒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这里，意味着他的行踪，或者说他身上的深渊烙印，在葬神深渊眼中，几乎是透明的！星陨阁主所说的“灯塔”，绝非虚言！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玄铁杀令上的星图。那条断断续续、指向伤痕之地的轨迹，在葬神使徒被消灭后，似乎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丝，尤其是靠近祭坛这边的起始部分。
“不能停留，必须尽快离开！”林默心中警兆陡升。血肉巨人临死前传递的信息碎片虽然被湮灭，但难保没有其他手段。这祭坛虽能守护头骨投影，却也是明显的靶子！
他不再犹豫，熔金血眸锁定星图轨迹起始处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节点。深吸一口气，体内西块神骨之力共鸣，武神躯小成的力量流转全身，尤其是对空间法则的感悟被催动到极致！
“走！”
他一步踏出！脚下混沌暗金神芒爆发！身影瞬间变得虚幻，如同融入了那破碎紊乱的空间法则之中，循着星图轨迹的指引，朝着那片埋葬着神魔、更埋葬着世界伤痕的黑暗深处，疾驰而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数倍！身影在凝固的乱流与漂浮的废墟间闪烁、跳跃，每一次闪烁都跨越了极其遥远的距离，正是对空间法则初步掌控后的“寰宇迁跃”！
在他身后，混沌祭坛的符文光芒微微闪烁，那悬浮的头骨意志投影似乎感应到血脉的远离，发出一声悠远而悲怆的嗡鸣，最终缓缓隐没于祭坛深处，重归沉寂。
……
林默的身影在破碎的虚空中不断闪烁、迁跃。每一次空间跳跃，都伴随着巨大的心神消耗和对空间法则的极致运用。古战场深处的空间紊乱远超外围，狂暴的法则风暴、残留的强者战意、以及那些如同空间陷阱般的破碎断层，时刻威胁着他的安全。若非融合了头骨，对空间感知力大增，武神躯小成后力量与防御质变，他早己被撕成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玄铁杀令上的星图光芒再次变得明亮急促！指向骤然清晰！
前方，一片极其怪异的景象映入眼帘。
那是一片悬浮在破碎虚空中的巨大“湖泊”。但湖中流淌的并非水，而是粘稠、缓慢旋转、呈现出暗银与幽蓝交织的——**液态空间**！湖泊表面并非平静，而是如同沸腾般，不断鼓起巨大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破裂，都喷吐出狂暴的空间乱流和刺目的能量闪电！更诡异的是，在这片液态空间湖泊的中心，竟然“凝固”着一片相对稳定的陆地！
陆地不大，方圆不过数里。其上并非荒芜，而是矗立着一些残破不堪、风格极其古老怪异的建筑遗迹！这些建筑大多由一种暗银色的金属和闪烁着星辉的玉石构成，虽己倒塌大半，但残留的墙壁和立柱上，依旧铭刻着繁复玄奥、仿佛与星辰运转相关的符文。一股极其精纯、却又带着破灭与衰败气息的空间能量波动，从这片遗迹中弥漫开来。
而在遗迹的最中心，一座相对保存完好的、呈金字塔状的多层祭坛顶端，一点微弱却无比纯净的银白色光芒，如同黑夜中的孤星，顽强地闪烁着！那光芒散发出的空间波动，精纯而稳定，仿佛蕴含着空间法则的本源奥秘！玄铁杀令的星图光芒，以及林默灵魂深处那新生的漆黑旋涡（深渊烙印），此刻都无比清晰地指向了那点银白光芒！
**星殒之核！** 林默瞬间明悟！这绝对是星陨阁主口中，能稳固空间通道、甚至可能蕴含对抗深渊线索的关键之物！也是他前往“伤痕之地”的重要依仗！
然而，就在林默锁定目标，准备靠近那片凝固在液态空间湖中心的遗迹时——
异变再生！
嗡——！
一股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阴冷意志，如同灭世的寒潮，毫无征兆地从西面八方的破碎虚空中席卷而来！这股意志并非针对林默，而是…笼罩了整片液态空间湖以及中心的遗迹！
紧接着！
哗啦啦——！！！
死寂的虚空中，响起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亿万只虫豸同时爬行的粘稠声响！只见那片缓慢旋转的暗银幽蓝色液态空间湖泊，如同被投入了墨汁，瞬间被染成了令人心悸的紫黑色！无数扭曲、蠕动、由纯粹怨念和幽冥死气构成的半透明“影虫”，如同沸腾的蝗群，从被污染的液态空间中疯狂钻出！
这些影虫大小不一，小的如同指甲盖，大的如同磨盘，形态扭曲不定，散发着贪婪、饥饿、吞噬一切的疯狂意念！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无边无际、遮蔽了整个液态空间湖上空的紫黑色虫潮！虫潮翻涌，发出亿万亡魂叠加而成的、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
**“噬…魂…渊…影…潮…！”**
一个冰冷、混乱、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意念，如同海啸般冲击着林默的识海！那新生的漆黑旋涡烙印，在这恐怖的渊影潮面前，如同受到了挑衅和吸引，传递出更加活跃的波动！
更让林默心神剧震的是，在那翻涌的紫黑色虫潮深处，隐隐浮现出数十个更加庞大、气息更加恐怖的“核心”！它们如同虫潮的指挥节点，每一个都散发着不弱于之前葬神使徒的气息，甚至有几个达到了武宗六重的层次！冰冷的目光穿透虫潮，死死锁定了林默，以及遗迹中心那点纯净的银白光芒！
星殒之核，成了渊影潮的终极目标！而刚刚抵达此地的林默，则如同闯入狼群的羔羊！
前有被污染的空间湖和无边虫潮，后有随时可能追来的葬神使徒或其他深渊爪牙！星殒之核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林默悬浮在狂暴的虚空乱流边缘，熔金血眸倒映着那片遮天蔽日的紫黑色虫潮，以及虫潮深处那一道道冰冷贪婪的目光。他体内的力量在咆哮，武神躯的神芒在体表隐现，胸口的火焰纹身灼烫着，传递着不屈的战意。
深渊的阴影，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但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的“容器”。
“想吞了我？想吃掉星核？”林默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狂野的弧度，熔金血眸深处，那被压制的紫黑色阴影在金焰的焚烧下，似乎都黯淡了一瞬。
“那就看看…”
“…是谁吞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