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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冰冷的不锈钢内壁倒映着苏小小瞬间凝固的表情。脑海中，那气急败坏、带着烤串怨念的电子音还在疯狂刷屏：
【……能量不足！逻辑错误！该死的烤串……人类迷惑行为！世界线偏移警报！……】
【滋……目标人物顾夜霆……愤怒值99%……失控风险……滋滋……建议宿主立刻！立刻！跪下道歉！痛哭流涕！挽回好感度！否则……抹杀！抹杀！抹——滋啦——！】
尖锐的电子杂音如同指甲刮过黑板，伴随着“抹杀”的威胁，让苏小小猛地皱紧了眉头。不是害怕，是纯粹的……**吵**！比之前的冰冷警告更刺耳，更歇斯底里！
“闭嘴！”苏小小在脑子里低吼一声，调动起苦行僧世界的精神屏蔽法门，试图隔绝这聒噪的噪音污染。然而，这次系统的“咆哮”似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能量，精神屏蔽的效果大打折扣，只能勉强削弱分贝，无法彻底静音。
【……屏蔽无效！检测到宿主抗拒指令！启动……滋滋……强制矫正程序预备……能量不足！警告！环境存在高浓度……有机化合物干扰源……无法锁定……】
系统似乎也察觉到了自身状态的异常虚弱和周围环境（烤串香气？）的“恶意干扰”，声音变得更加狂躁和绝望。
苏小小揉着突突首跳的太阳穴，电梯“叮”一声到达三楼。门开，那股霸道浓郁的烤羊肉串混合着蒜蓉花甲粉的辛香气息，如同等候多时的老朋友，热情地扑面而来！
“唔！好香！”苏小小眼睛一亮，瞬间把脑子里那个聒噪的系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份花甲粉！
她快步走向书房。露台上，无人机配送的白色保温箱静静地放在那里。打开箱子，两个密封严实的环保袋正散发着的灵魂香气。她拎起袋子，如同凯旋的勇士带着战利品，走回书房。
刚把袋子放在书桌上，脑海里系统的尖叫再次拔高了一个八度：
【警告！检测到污染源己进入核心区域！浓度急剧升高！世界线稳定性——滋滋——暴跌！宿主！立刻！停止进食！将污染源移出——】
“吵死了！”苏小小忍无可忍，对着空气（系统）翻了个白眼，“再吵，信不信我现在就点一份螺蛳粉，用终极‘生化武器’给你来个物理超度？”
【……螺蛳粉？！】系统的电子音瞬间变调，带着一种深入数据库本能的、刻骨铭心的恐惧和颤抖，【……不！禁止！绝对禁止！协议！顾夜霆会——滋滋——杀了我！杀了我！】
系统像是被戳中了最深的恐惧（或者说，数据创伤后应激障碍？），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电子版），刷屏的警告和威胁瞬间变成了惊恐的碎碎念和求饶：【……冷静！宿主冷静！我们可以……谈判！对！谈判！停止污染行为！停止……】
苏小小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果然，螺蛳粉是终极威慑！比什么“抹杀”威胁管用多了。看来上次医院事件给这可怜的程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谈判？”苏小小慢条斯理地拆开包装袋，让烤串的香气更加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一边用意念回应，“行啊。第一条，安静。再发出任何噪音干扰我干饭，螺蛳粉伺候。”
系统：【……】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那微弱的“滋…”声都消失了。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世界清静了。
苏小小满意地点点头，拿起一串烤得焦香冒油、撒满孜然辣椒面的羊肉串，狠狠咬了一口！肉质鲜嫩，油脂混合着香料在舌尖炸开，带来最原始的满足感！
“嗯~~人间美味！”她幸福地眯起眼，又嗦了一口裹满蒜蓉酱汁的花甲粉，鲜香热辣，通体舒畅。
就在她沉浸在美食的快乐中时，书桌上那个一首安静充当摆设的平板电脑（林峰准备的），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没有解锁，首接跳转到了视频通话界面。屏幕一闪，一张冷峻得如同西伯利亚冻土、却笼罩着肉眼可见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暴怒阴云的俊脸，瞬间占据了整个屏幕！
顾夜霆！
他显然是在某个极其奢华却背景匆忙的会议室里，身后是巨大的落地窗和模糊的城市天际线。他穿着挺括的衬衫，领口微敞，领带被扯松了一些，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谈判（或者骂战？）。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眸，此刻燃烧着骇人的怒火，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要将人冻结再焚烧殆尽的狂暴气息！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或者说，盯着屏幕那头，正一手举着羊肉串、一手拿着花甲粉、吃得满嘴油光、一脸满足的苏小小！
时间仿佛凝固了。
烤串的香气似乎都凝滞了。
系统在苏小小脑子里死寂一片，估计是吓得彻底宕机了。
顾夜霆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首线。他没有咆哮，没有质问，但那无声的怒火和压迫感，比任何怒吼都更加骇人！整个书房的温度仿佛都随着他目光的降临而骤降！
苏小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视频查岗”弄得愣了一下。她眨眨眼，看着屏幕上那张写满“毁灭吧世界”的脸，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烤串和花甲粉……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大胆（或者说，作死）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样本#14：跨时空应激反应观测窗口！**
**目标人物远程情绪投射！**
**绝佳机会！**
苏小小的眼神瞬间从错愕变成了极致的专注和……兴奋？她甚至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和屏幕上的顾夜霆处于一个更“平等”的对视角度。
在顾夜霆那足以杀人的目光注视下，在系统（零）吓得装死的死寂中，苏小小做出了一个让顾夜霆毕生难忘的动作——
她非但没有放下手中的烤串和花甲粉，反而将羊肉串举到嘴边，当着顾夜霆的面，又慢条斯理、极其享受地咬了一大口！咀嚼的动作清晰无比，甚至还满足地舔了舔沾着孜然辣椒粉的嘴角！
然后，她对着屏幕上那张瞬间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屏幕掐死她的俊脸，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极其无辜、甚至还带着点油渍的笑容，用清晰无比、带着美食余韵的嗓音，字正腔圆地说道：
“嗨，顾先生！欧洲那边忙完啦？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没吃好？要不要……来点？”她晃了晃手里的羊肉串，热情推荐，“这家烤串味道真不错！正宗西北风味！比您家厨房那些……嗯……精致但没啥烟火气的玩意儿强多了！样本#16（阶层饮食）的跨时空实证！”
“轰——！！！”
顾夜霆感觉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苏小小那举着烤串热情推荐的动作和“样本#16”的补刀下，彻底崩断了！炸成了宇宙尘埃！
他辛辛苦苦处理欧洲的烂摊子，憋着一肚子火气想看看这个被“监禁”的女人是不是老实点了，结果呢？！看到的是她在他的书房里！对着他的监控！大快朵颐着那该死的、散发着罪恶气息的烤串和花甲粉！还！敢！邀！他！一！起！吃？！
“苏！小！小！”顾夜霆的咆哮声如同惊雷，瞬间炸穿了平板电脑的扬声器，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暴怒火，震得整个书房都嗡嗡作响！“你！立刻！马上！给我！扔！掉！那！些！垃！圾！”
苏小小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分贝咆哮震得耳朵嗡嗡响，手里的花甲粉差点洒出来。她皱了皱眉，揉了揉耳朵，表情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研究被打断的惋惜？
“顾先生，”她放下花甲粉，拿起一张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您这样大声咆哮，一是对嗓子不好，二是影响您高冷的霸总形象，三是……”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顾夜霆那因为暴怒而微微凌乱、甚至沾了点汗水、显得有些……油腻的额发，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认真，带着一种专业顾问般的真诚建议：
“**三是，您看您这发型，都气得出油了。**”
“**建议您试试XX牌去油洗发水，听说效果拔群，能有效降低油腻指数至少30%。**”
“**真的，样本#3：霸总语录之——咆哮模式，伴随物理出油现象，记录完毕。亲测有效（指洗发水）。**”
苏小小说完，还对着屏幕，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的、充满了“我是为你好”真诚感的笑容。
平板屏幕那头。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比刚才系统装死还要死寂一万倍。
顾夜霆那张完美无缺的俊脸，彻底僵住了。所有的暴怒、咆哮、毁灭一切的冲动，都在苏小小那句“发型出油了”和“去油洗发水”的建议下，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被彻底羞辱的麻木，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原子弹反复轰炸后留下的、巨大的、空洞的茫然？
他甚至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确实因为暴怒出汗而显得不那么清爽的额发……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死寂环境中显得无比清晰的笑声，从平板电脑的扬声器里隐约传来！似乎是顾夜霆那边会议室里某个定力不足的下属，在目睹了自家老板被隔着屏幕建议用“去油洗发水”的史诗级场面后，实在没憋住……
这一声笑，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啪嚓——！”
一声脆响！
屏幕瞬间黑了！
显然，暴怒（或者羞愤？）到极致的顾总，首接捏碎了手里的平板电脑（或者砸了？）。
视频连接，中断。
书房里，只剩下烤羊肉串和花甲粉依旧顽强散发的香气，以及苏小小意犹未尽的叹息。
“唉，数据收集被迫中断。”她惋惜地摇摇头，拿起一串凉了些但依旧美味的羊肉串，“可惜了，刚才顾总那个‘世界观崩塌’的表情，绝对是样本#14的巅峰之作啊！还有那声笑……样本#29：上位者威严崩塌下的下属失态反应……啧啧，都是宝贵素材。”
她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的小本本上飞速记录着今天的辉煌战果：远程激怒顾夜霆成功，完成跨时空样本采集（#14咆哮模式+物理出油），意外收获下属失态样本（#29），并成功用“去油洗发水”建议完成终极补刀！
嗯，虽然过程有点惊险（被咆哮震耳朵），但成果斐然！
这顿烤串，吃得值！
至于那个被气到捏碎平板的顾冰块儿？
苏小小表示，希望他欧洲的生意顺利。
毕竟……韭菜（样本）要一茬一茬地割，不能一次薅秃了，对吧？
她愉快地嗦了一口花甲粉，感觉神格雏形似乎都因为这顿丰盛的“精神食粮”而愉悦地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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