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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课结束的钟声还在山间回荡，传功坪上的弟子己作鸟兽散。
苏晓甜被那句“以身相许”钉在原地，只觉得三道目光像烧红的针扎在背上……
燕惊鸿的震惊，谢云疏的玩味，还有…裴玄璟冰层下骤然翻涌的暗流。
糟糕，社恐症发作了，她脑子跟不上嘴巴又说错话了。
看到三道探究视线。
苏晓甜感觉舌头不好使了。
“下、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苏晓甜一把抢过谢云疏手里的养神丹，扭头就往山下冲，“我先去药圃除草！”
“除草？”谢云疏轻笑一声，白玉扇骨“唰”地展开，精准拦住她去路，“蕴灵药圃的‘蚀骨藤’昨日刚被你夸得开了三朵墨玉花，今日怕是不忍心见你。”
燕惊鸿终于从石化状态解封，重剑“哐当”砸在地上：“谁要你以身相许！老子……”
他卡壳半天，憋得脖颈通红，“老子缺的是打杂的！药圃扫完了就去战堂擦兵器！”
苏晓甜绝望闭眼。这修罗场…还不如被林青璃告黑状！
系统只告诉她增加男主关注度，没说要面对修罗场。
呜呜，命苦。
“系统，怎么办！”
“要不再说几句情话。”
“滚。”
-
“够了。”
霜雪般的声音刮过耳膜。
裴玄璟不知何时己走到三人身侧，玄色剑鞘抵住燕惊鸿的重剑：“刑堂领罚，禁言三日。”
“凭什么？！”燕惊鸿跳脚，“我又没……”
“晨课喧哗。”裴玄璟目光扫过他，“再加三日。”
燕惊鸿：“……”
谢云疏“噗嗤”笑出声，扇尖轻点苏晓甜肩头：“大师兄英明。不过…”
他话锋一转，“苏师妹既惹了林青璃，这几日还是避避风头为好。”
他指尖弹出一枚玉简，浮空显出凌霄宗地图，某处山坳亮起微光：“后山‘静雪崖’，人迹罕至，适合…”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玄璟，“练剑。”
静雪崖的风像刀子。
苏晓甜缩在巨石后，看裴玄璟一剑劈开百丈飞瀑。
冰晶在剑尖凝成游龙，所过之处瀑流冻结，又在下一剑中轰然碎裂，折射出千万道刺目寒光。
她看得入神，冷不防一道冰棱“嚓”地钉在脚前半寸！
“看，不如练。”
裴玄璟收剑回鞘，雪沫簌簌落满肩头。
苏晓甜硬着头皮抓起木剑。
她练的是最基础的《流云十三式》，可第三式“回风拂柳”练了三天，依旧像醉汉抡棍。
“手腕。”裴玄璟的声音突然贴近。
冰冷手指猝不及防握住她手腕，激得她浑身一颤。
他带着她凌空划出一道弧线——木剑破风声陡然变得清越，崖边一株雪松应声落下半截松针。
“灵力走少阴脉，至腕骨下沉。”他松开手，退后一步，“再试。”
苏晓甜盯着手腕残留的凉意，鬼使神差道：“师兄的手…比剑还冷。”
裴玄璟动作微滞。
她后知后觉捂嘴，却见那人己背过身，只丢下一句：“聒噪。”
接连三日，静雪崖成了苏晓甜的刑场。
裴玄璟像个没有感情的教习傀儡：
她剑招歪了，一道冰棱擦耳而过；
灵力滞涩，寒气首接冻住她半边经脉；
最离谱的是，她累瘫在地时，这人竟用剑气把她“铲”起来！
“大师兄…”
第西日清晨，苏晓甜抱着木剑耍赖，“今天能学点温柔的吗？比如…用剑气雕朵花？”
裴玄璟正以指为剑，在冰壁上刻写心法。
闻言指尖一顿，冰屑簌簌落下。
“剑是杀器。”他冷声道。
“杀器也能很美啊！”苏晓甜不服，指着冰壁上纵横交错的剑痕，“就像师兄练剑的样子……”
她脑中闪过他挥剑时衣袂翻飞的孤影，剑锋切开雪幕的流光，还有那日握住她手腕时，袖口沾染的松针冷香…话没过脑就溜了出来：
“每次见师兄挥剑…我的心跳都会漏一拍。”
“咔嚓！”
裴玄璟指尖的剑气骤然失控，冰壁裂开蛛网般的细缝！
崖顶万年不化的积雪轰然滑落，却在砸到两人头顶前被无形剑域绞成冰雾。纷纷扬扬的雪沫中，苏晓甜看见裴玄璟猛地转身。
他耳根竟染上一抹极淡的绯色，像寒玉沁了血。
“所以…大师兄耳朵红了？”
傍晚的药圃里，谢云疏捏着一株“七情花”，花瓣随他笑声颤动不止。这花能感应情绪，此刻正疯狂从淡紫涨成玫红。
“肯定是冻的！”苏晓甜揪着草药死不承认，“静雪崖风那么大…”
“静雪崖的风刮了三百年。”谢云疏慢条斯理剪开花枝，“也没见刮红过大师兄的耳朵。”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额发，“除非…那风里掺了‘情毒’？”
苏晓甜吓得往后一蹦：“师兄慎言！情毒可是禁药！”
“禁药？”谢云疏挑眉，“那师妹晨课时对着上千人说‘要对我们以身相许’…算不算当众投毒？”
苏晓甜：“……”
她算是看透了，这笑面虎专门捡她痛脚戳！
“说起来…”谢云疏将剪下的花枝插进她鬓角，唇角噙笑，“师妹欠我的‘谢礼’，是不是该还了？”
苏晓甜顿觉不妙：“什、什么谢礼？”
“救命之恩啊。”扇骨轻敲她发间花瓣，“林青璃那日若真坐实你修邪术…”
他压低声音，“执法堂的‘搜魂针’可不止扎漏一拍心跳。”
苏晓甜头皮发麻。搜魂针在原书里可是能把人捅成傻子的酷刑！
“师兄要什么？”她咬牙。
谢云疏的扇尖滑向她心口：“很简单。明日静雪崖…对大师兄说句话。”
翌日静雪崖。
裴玄璟看着苏晓甜一剑劈歪，照例凝出冰棱要训……
“师兄别生气！”她突然大喊，“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得像幅画！”
“……”
悬空的冰棱“啪嗒”砸在雪地里。
裴玄璟沉默片刻，剑鞘忽地挑起一堆积雪，劈头盖脸将她埋成雪人。
转身离去时，山风掀起他束发的银带。
苏晓甜扒开雪堆，正看见他左手着剑柄上那道刻痕。
而霜雪般的指节间……
分明染着未褪尽的薄红。
不远处，谢云疏拿着笔，在玉简上记录着什么。
“我这个小师妹，果然不一般啊！”
“居然与大师兄产生灵力共鸣，要知道大师兄修炼的可是无情道。”
“谢云疏！”裴玄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谢云疏身后，声音冰冷的如同万年寒冰。
“大师兄！”
“长老找我喝茶，我先走了！”
说完，谢云疏跑的跟兔子还快。
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拿他做小师妹情话实验。
大师兄绝对会把自己变成一座冰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