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根被钉住的稻草,尾巴尖传来的剧痛和拖拽力让我全身的毛都炸成了刺猬!
“喵嗷嗷——!”惨叫声在卧室里回荡,带着濒死的绝望。
那张薇最初的少御甜美荡然无存,裹着破洞黑丝的脚踝悬在我头顶,活像一座即将倾覆的、散发着玫瑰和硝烟气息的恐怖山峰。
“小、坏、蛋!”她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拖拽的力道更大了,“七百块!姐姐的午饭钱啊!全搭进去了!”
完了!这次真要凉了! 林宇的内心警报响得快要刺穿耳膜。
沐雪也不在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这时,脑子在极致的恐惧中反而挤出了一丝灵光!尾巴!尾巴是她唯一的着力点! 猫咪天生柔韧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拉扯了一下。
“喵呜——!”我憋足最后一股力气,在身体又被拖出一截的瞬间,猛地将脊椎向后拱成一个极限的“U”形!腰部爆发出属于猫科动物的惊人弹力!
“唰啦!”
我那蓬松柔软的猫毛像抹了油一样,竟生生从张薇那并不算完全踩实的丝袜脚掌下滑溜了出来!
只留下几根无辜的白色绒毛还可怜巴巴地缠在她脚趾缝的黑丝破洞里。
“?!”张薇显然没料到这手“金蝉脱壳”,用力过猛的身体踉跄了一下,踩滑的脚蹬在了床框上,发出一声闷响。
机不可失!
我借着甩脱束缚的冲劲,一个超级狼狈的“驴打滚”翻身而起,粉红爪套在地板上滋溜打滑,像只失控的玩具小汽车,“嗖”地一下,这次总算成功把整个身子完全塞进了床底的最深处!
惊魂未定地蜷缩在阴影里,冰蓝色猫瞳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的光,像两颗幽兰的宝石,死死瞪着外面那模糊晃动的人影。
“嘶——”张薇在床沿倒抽着凉气,揉着被磕痛的脚踝,低头看着脚趾间那缕象征着“逃犯”罪证的猫毛,胸脯剧烈起伏着。
“好啊!好啊!林小雪花!你不仅毁我丝袜,还敢反抗!”
她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看来上次挠痒痒是太客气了!姐姐今天必须让你长长记性,知道什么叫‘猫德’!”
我紧张地竖起耳朵,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高跟鞋的“哒哒”声?没有。她似乎脱掉了一首碍事的那只?
不妙!果然,下一瞬,床单下沿被猛地掀开了一个缝隙!刺眼的光线透了进来!
张薇那张染着薄怒红晕的漂亮脸蛋正趴在地板上,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了缩成一团的我。
她像一只耐心而冷酷的猎手,慢慢、慢慢地探进一只手来。
那只手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仿佛淬了毒的玫瑰花瓣,精准地朝着我的后颈伸过来!
一旦被捏住,我这只“弱猫”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我仿佛己经看到自己被提溜出去,接受般未知的惩罚了!
“喵!哈——!”我炸着毛,龇着牙,喉咙里发出最凶悍的嘶吼,对着那越来越近的手做出了标准的哈气防御动作。
后腿肌肉绷紧,随时准备给这只罪恶的手来上一记喵喵拳。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虽然知道力量悬殊,但尊严不能丢!
就在那涂着蔻丹的指尖距离我不过几厘米,眼看就要触及敏感的颈毛时——
客厅里,先前被张薇放在茶几上的那个精致纸袋,突然失去了重心,悄无声息地朝着茶几边缘滑落!
“啪嗒!哗啦啦——”
袋子落地声响起的一瞬间,里面仿佛装着炸弹般,无数条金黄色的、散发着极致腥香的条状物——顶级鳕鱼干!
——如同黄金雨般洒落出来,滚得客厅地板上到处都是!
这动静不大不小,却像是给按下暂停键。
床沿下的那张俏脸瞬间凝固。张薇伸进来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下一秒,那张愤怒的脸“咻”地一下缩了回去!
“啊!我的鱼干!”
一句凄厉程度不亚于“我的丝袜”的尖叫在客厅里炸开,饱含着另一种形式的肉疼!脚步声瞬间变得急促,“咚咚咚”地冲向客厅茶几的方向。
天赐良机!
“喵!”我从床底下弹射而出,快得像一道白色的影子。
没有一丝犹豫,我踩着满地的鳕鱼干(那些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香味现在成了最好的掩护!),以一种近乎亡命的姿态朝着客厅另一端——那个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暖洋洋、空间相对开阔的阳台狂奔而去!
阳台门是开着的!通往自由和生存的唯一生路!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张薇对两样“宝贝”同时受损时的反应速度和运动神经。
她甚至没来得及心疼地毯上的鱼干,眼角余光就瞥见了那道企图溜走的白色闪电。
“想得美!”带着一丝狼狈和十分的愤怒,张薇几乎是凭着本能飞扑过来。
她没穿高跟鞋,赤着的那只脚掌精准地踩过一块鳕鱼干(可怜的鱼干被碾碎!),身体凌空跃起,展现出惊人的腰腹力量!
砰!
我像一张被扔在砧板上的白色皮毛毯子,连戴着手套的爪子都被死死压在地毯和自己的肚皮之间,彻底动弹不得!别说挣扎,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呼…呼…跑啊…小坏蛋…你再跑给我看看啊?!”
我的大脑因为缺氧而嗡嗡作响。
完了……彻底完了……这次被抓了个会升级到什么地步?林宇几乎能想象到自己接下来的悲惨喵生。
张薇看着我瞬间从“宁死不屈”切换到“惊恐求饶”的模样,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
看来她精准地捏住了这只“坏猫”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