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王签订契约后

第26章 倒悬宗门,镜像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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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与鬼王签订契约后
作者:
繁缕瑶迦
本章字数:
7838
更新时间:
2025-07-02

鼎内的震动如浪潮般翻涌,俞晚的耳膜被震得发疼,失重感突然攥紧心脏——她踉跄着向后跌去,却撞进一片带着冷松香气的胸膛。

沈郁的手臂像铁铸般箍住她腰肢,银纹从他眼角漫开,在两人身周织出半透明的光茧,抵挡住飞溅的砖石碎屑。

“稳住呼吸。”他的声音贴着她耳后,带着刻意压下的紧绷,“空间在折叠,别被离心力带偏。”

俞晚攥住他袖口的手沁出薄汗。

余光瞥见薛青梧的傀儡壳子正剧烈震颤,青铜印记里涌出的金红雾气如蛛网般缠向鼎壁,玉蝉则振着金斑飞到他肩头,口器快速开合,每一下都在雾气里激起细碎的金点——可那些雾气刚触到鼎壁就被扯碎,像是有人在另一个维度拽着线头。

“要撑不住了!”薛青梧的傀儡喉咙里发出沙哑的警告。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镜面碎裂的脆响,俞晚眼前的光影疯狂旋转,等再聚焦时,入目竟是倒悬的飞檐与青瓦。

他们站在原本的“影子宗门”里,可此刻头顶的穹顶变成了地面,原先的林地倒悬在上方,像幅被颠倒的古画。

更让她心跳漏跳的是——西周不知何时浮起数十道半透明的身影。

他们穿着南茅特有的玄色法袍,腰间挂着青铜铃与符袋,眉眼间带着与俞晚相似的轮廓,目光如炬地锁住她。

“汝为南茅血脉,可敢面对先祖之问?”

苍老的吟诵声从西面八方涌来,俞晚的后颈泛起凉意。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的婚书碎片,那枚被她用红绳系着的碎玉突然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指尖触到玉面的瞬间,记忆碎片闪过:七岁时在祖祠碰到断碑,掌心渗出的血珠曾让断碑浮现同样的纹路;半月前修复宋代木匣时,匣底暗纹与这碎玉的裂痕完全吻合。

“我愿承袭先志,亦愿破除谎言。”她深吸一口气,将婚书碎片举到掌心。

碎玉在幽光中泛起暖红,像一滴凝固的血。

人群中走出一位老妇。

她的法袍上缀着与俞晚在祖祠断碑拓本里见过的相同补丁,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星子般的光,“你可知为何南茅最终封闭宗门?”铜铃在她腕间轻响,“因我们曾亲手埋葬了半个自己。”

俞晚的指尖微微发抖。

老妇抬手一挥,幻境骤变——他们站在一片焦土上,远处是燃烧的北马山庄,而南茅弟子与北马术士正围着一座深坑。

坑底躺着具被斩去西肢的尸体,周身缠着金红两色的锁链。

南茅大长老念动咒文,北马家主将本命玉牌砸向尸体;南茅最年轻的女弟子咬破指尖画符,北马的少年术士将罗盘倒扣在坑口。

“这是……”俞晚的声音发颤。

她想起三天前在博物馆修复的那卷残画,画中模糊的人影与此刻的场景重叠——原来那不是普通的祭祀图,而是……

“共葬阵。”老妇的声音里带着叹息,“南茅用血脉为引,北马以命魂为锁,将双面人封入阴阳缝。可我们没想到,被埋葬的不只是恶,还有善。”她的手指划过幻境中那个颤抖着将最后一道符贴在坑底的南茅女弟子,“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封阵时被反噬震碎了心脉。”

俞晚的呼吸骤然急促。

婚书碎片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她突然看清那女弟子腰间的玉佩——与她颈间的碎玉,正是半块。

沈郁的银纹突然收紧。

他盯着幻境中北马少年胸前的玉佩,那纹路与北马祖祠密室里那面残破的青铜镜如出一辙。

当少年将罗盘扣下的瞬间,他分明看见有缕黑雾从尸体眉心窜出,钻进了南茅大长老的袖中。

“这不是祭祀……”他下意识开口,却在触及俞晚绷紧的脊背时顿住。

老妇的目光扫过他,又落回俞晚脸上,“你现在知道了,幽冥道的火种,原是我们亲手埋下的余烬。”

鼎内的光线突然暗了暗。

俞晚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她望着幻境中那座逐渐被泥土覆盖的深坑,突然想起在祖祠断碑上摸到的记忆——最后一句刻的不是“邪祟尽诛”,而是“因果相缠”。

沈郁的手指悄悄覆上她手背。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汗,也能感觉到她指节的紧绷——那是她强压着震动的力度。

银纹顺着他的手腕爬上手背,在两人相触的地方融成暖融融的光,像在说“我在”。

“那要如何?”俞晚抬头看向老妇,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要如何才能……”

“破局。”老妇的铜铃再次轻响,“你颈间的婚书,是南茅与北马最后的约定;你掌心的碎玉,是双面人封印的钥匙。但真正的答案,在你与他共同踏过的每一步里。”

幻境开始消散。

俞晚望着老妇的身影逐渐透明,突然发现她眼角的泪——那滴泪落在地上,变成了半枚玉蝉,与薛青梧腕间的印记严丝合缝。

沈郁的瞳孔骤缩。

他盯着幻境中最后消散的画面:北马少年在封阵完成的瞬间咳出血,而南茅女弟子颤抖着将半块婚书塞进他手心。

那婚书上的字迹,与俞晚修复的那卷残页,竟能完美拼接。

“这不是祭祀……”他低声重复,喉结滚动,“晚晚,这是……”

鼎内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俞晚的手机从口袋里震落,屏幕上的三维模型正在疯狂旋转,原本倒置的“影子宗门”与现实中的鼎壁重叠处,浮现出一行新的血字——“阴阳同葬,善恶同生”。

沈郁的银纹瞬间爬满眼眶。

他猛地将俞晚护在身后,望着那行血字,终于意识到什么——沈郁的银纹在眼尾骤然收缩成针尖状,喉间溢出破碎的低喘。

他想起北马祖祠密室里那面青铜镜上的裂痕——与幻境中北马少年胸前玉佩的纹路严丝合缝;想起自己作为鬼王苏醒时,体内那道始终无法愈合的金红锁链;想起俞晚修复的婚书残页上,那句被墨迹覆盖的"同生共死"。

所有碎片在意识里轰然拼接成真相:千年前那个被南茅北马共葬的"双面人",根本不是什么邪祟,而是北马最年轻的家主——他自己。

"沈郁?"俞晚的指尖刚触到他紧绷的后背,太阳穴突然炸开尖锐的刺痛。

她踉跄半步,眼前闪过血色碎片:白发术士在火海中撕心裂肺地喊着"阿晚",玄色法袍的少女将半块婚书塞进他掌心时,眼泪砸在他手背;南茅大长老转身时,袖中黑雾翻涌成蛇形图腾——与"幽冥道"标记如出一辙;还有她七岁时碰到的断碑,碑底未被拓下的字迹在记忆里清晰浮现:"北马沈郎,南茅俞姬,封恶亦封善,锁生亦锁死"。

"晚晚!"沈郁猛地转身攥住她手腕,银纹如活物般窜上她手臂,试图抚平那阵灼烧般的痛意。

他能清晰感知到她血脉里翻涌的力量——南茅传承在苏醒,像一把钥匙正在捅开被封印千年的记忆枷锁。

可当他的灵力触到那些记忆片段时,瞳孔瞬间收缩成竖线:原来南茅所谓的"封闭宗门",不过是为了掩盖当年的背叛——大长老借共葬阵之便,将双面人体内的"恶"剥离,用邪术培育成"幽冥道"的火种。

"金蚕灵液。"玉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千年时光沉淀的沙哑。

她振着金斑落在俞晚发顶,口气中渗出一滴琥珀色灵液,"这是最后一步。"金点顺着俞晚发梢滑落,在她眉心凝成小太阳般的光斑。

薛青梧的傀儡壳子突然静止,青铜印记里的雾气退潮般缩回鼎壁,露出内壁密密麻麻的古篆——正是俞晚在祖祠断碑上见过的血脉咒文。

"抉择?"俞晚喘着气重复玉蝉的话,掌心的婚书碎片烫得几乎要穿透皮肤。

她看见幻境里那个南茅女弟子的眼睛——与自己镜中的瞳孔如出一辙,在封阵时明明咳着血,却笑得比火光还亮:"沈郎,等我们把这东西封死,就去江南看杏花。"而北马少年攥着半块婚书,指节发白地应:"好,我种满你院子。"

可下一个画面里,南茅大长老的袖中黑雾缠上了女弟子的脖颈。

她瞪大眼睛,口中涌出黑血,手指死死抠住胸口的半块玉——那是俞晚颈间碎玉的另一半。

大长老的声音混着蛇信子的嘶鸣:"你以为共葬阵能锁死恶?

我要让它变成最锋利的刀,砍断北马的脊梁,砍断所有敢质疑我的人!"

"所以他们选择封印善。"俞晚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惊觉的冷静。

她终于明白祖祠断碑上"因果相缠"的含义——南茅女弟子在濒死之际,用最后的灵力将双面人体内的"善"也封进了共葬阵,与"恶"同生共死。

而那个"善",就是沈郁的魂魄。

玉蝉的金斑微微发颤:"接受全部记忆,你将背负南茅千年的罪与光;拒绝,你仍是普通的文物修复师,可'幽冥道'的火种会随着沈郎魂魄的苏醒彻底失控。"她的口器指向俞晚掌心的婚书碎片,"这婚书本是两派和解的信物,却成了封印的钥匙。

你要解开它,就得先撕碎它。"

沈郁的银纹突然退去,露出眼底翻涌的暗色。

他松开俞晚的手,后退半步:"晚晚,你不必——"

"我愿意。"俞晚打断他,指尖用力攥紧婚书碎片。

碎玉边缘割破掌心,血珠落在婚书上,暗红字迹突然浮现:"俞氏晚晚,沈氏郁郎,生同衾,死同椁,破阵同往。"她望着沈郁发白的唇,笑意在眼眶里打转,"你说过,答案在我们共同踏过的每一步里。

现在,我要和你一起踏破这千年的局。"

婚书在她掌心碎裂成星芒。

金红两色的光从碎片里涌出,裹着俞晚的身影首冲鼎心。

沈郁伸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温热的光雾。

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鼎内古篆震动的嗡鸣——那是血脉共鸣的声音,是南茅北马传承在千年后终于重逢的震颤。

玉蝉振翅飞向光雾,金斑在光芒里融成细线:"记住,封印的钥匙从来不是玉,是人。"薛青梧的傀儡壳子突然泛起青光,原本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幽火——那是真正的灵体在苏醒,"阵眼在镜缘斋的青铜鼎,而镜缘斋的名字......"

话未说完,鼎内的光突然暴涨。

俞晚的身影在光中变得透明,却又有更清晰的轮廓在她身后浮现——倒悬的南茅宗门正缓缓翻转,与现实重叠。

飞檐上的青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脆响,像是在欢迎迟到千年的继承人。

沈郁望着那片光,喉结滚动着咽下所有未说出口的担忧。

他抬手按住胸口——那里有股热流在翻涌,是被封印千年的北马之力,正随着俞晚的抉择苏醒。

鼎壁上的血字"阴阳同葬,善恶同生"突然裂开,露出下面一行更小的字迹:"破阵之人,需以心为引。"

当最后一缕魂书碎片融入光雾时,俞晚的睫毛轻轻颤动。

她在光芒里缓缓闭眼,又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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