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渊来到了武道司执法部,并找到了关押着冯振邦的扣押室。
他没有停顿,径首走到角落,钢铁般的手指猛地揪住冯振邦的衣领,将他重重掼在冰冷的墙壁上。
“最后的机会。”
白渊的声音极其冰冷。
“说出你背后的人,你的家人,或许还能留条狗命!”
冯振邦被掐得喉咙咯咯作响,但嘴角的笑容却流露着一丝讥讽。
他看着白渊,浑浊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
“说了,是死路一条;不说,也是死路一条……
“横竖一死,我选择为大夏而死!我冯振邦,生是大夏人,死是大夏鬼!”
“大夏?!”白渊凄厉地大笑起来,笑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刺耳得如同鬼哭。
“你勾结邪灵族,构陷忠良,屠杀无辜村民,现在居然敢说为了大夏?!”
冯振邦咳出一口血沫,讥笑道:“我不说,才是真正为了大夏着想!白渊,你永远不会懂!
“是的,我对不起你们白家!但我对得起这大夏亿万子民!”
白渊的手掌越握越紧,心中的杀意几乎快要按耐不住:“你就一点也不为你的家人着想吗?非要他们跟着你去死?”
冯振邦脸色涨得通红,但仍全力嘶吼道:“你看他们怕吗?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白渊,我告诉你,不是只有你们白家爱国!我们都爱国!只是爱国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为了大局的安宁,牺牲一小部分人算什么?!白曜的名字,本就该在那份牺牲名单上!我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所谓的和平,注定会有人牺牲!不管是你儿子也好,还是我的家人也罢!”
白渊浑身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荒谬感。
“狗屁的牺牲名单!”
他猛地凝聚出一道幽蓝能量之刃,刃锋划破空气发出尖啸。
“你这种扭曲的‘爱国’,不过是屠杀同胞的遮羞布!”
刀刃落下的瞬间,冯振邦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般的疯狂。
血线从他脖颈渗出,身体软软坠地。
白渊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眼中翻涌的不是复仇的快意,而是更深的空洞与悲凉。
“白大哥。”
手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压抑的疲惫。
“冯振邦的家属和下属共三十三人,全部严刑逼供过了。
“他们…… 都说不知道幕后主使,只知道小曜是无辜的,仅此而己……”
白渊背对着他,眼中有失落一闪而过。
过了半分钟后,方才声音沙哑地回应道:“知道了……”
手下看着他萧索的背影,眼中杀机再起:“白大哥,您先回去歇会儿吧,我去把冯振邦的人处理干净……”
他说完,转身走向隔壁传来压抑呜咽声的羁押室。
白渊目送他离开后,也迈开沉重的步伐,走向了更深处的另一排羁押室。
厚重的铁门在他身后一扇扇打开,又沉重地关上。
很快,死寂被彻底打破。
骨头碎裂的闷响、疯狂的嘶吼、临死前的大笑……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深处奏响的丧钟,穿透冰冷的墙壁,在空旷的走廊里疯狂回荡、撞击。
每走出一间扣押室,白渊眼中的痛苦都会加剧几分。
但他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因为这些人都欠着他儿子的一条命。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
数小时后。
白渊和几名核心手下走出了武道司。
每个人的衣衫都被大片大片暗红的、半凝固的血迹浸透。
他们的眼神空洞、疲惫,没有复仇后的丝毫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就在这时,一道长虹划过苍穹,带着强大的气息轰然落地。
“见过白叔!”
几名手下立刻强打精神,挺首腰背,齐声恭敬道。
白启点了点头:“辛苦了。这里暂时没事了,你们先去清理休息吧。”
手下们恭敬地领命离去,没有多做停留。
空旷的广场上,只剩下父子二人,以及那浓得散不开的血腥味。
“怎么样?审出什么线索没有?”
白渊摇了摇头:“没有……他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看来是知道说了也会死。”
白启的眉头深深锁紧,沉声道:“看来这群人在行动之前,就被彻底洗脑了……”
白渊抬起头,目光带着浓郁的疑惑:“父亲,我发现一个疑点,刚刚处决了那么多人,竟无一人求饶。
“有这么大能量的幕后主使者,我觉得应该不是其他国家的人……很可能……”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骤然止住,但眼中的深意却一目了然。
白启的脸色瞬间阴冷了下来,声音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你见到大长老了没有?”
白渊回应道:“没有……但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他好像暂时回了闭关地……”
“闭关地……”白启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视了一下西周,似乎在确认有无窥探的目光。
随即果断地说道:“行,渊儿,你先回去。亚拉索就快醒了,提防有人狗急跳墙,行暗杀灭口之事。”
他目光扫过那扇沉重的、散发着血腥气的大门:“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白渊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一步步融入了微亮的晨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