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的马车刚入神武门,沈清瓷就敏锐地捕捉到一丝异样——宫道两侧的侍卫里,有个面生的身影,心声里藏着与镜湖叛阁成员相似的阴寒:【阁主说,等他们入宫,就启动‘蜂鸣阵’……】
蜂鸣阵?沈清瓷心头一紧,这是天音阁的邪术,用特制的蜂鸣器干扰人心智,比迷魂鼓更隐蔽。
“陛下,”她低声道,“宫里有埋伏,是蜂鸣阵,藏在侍卫的腰牌里。”
萧执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的玉佩——那是沈清瓷用镇魂玉碎片给他做的护身符,能抵御音波。“按原计划,先回凤仪宫。”
马车首奔凤仪宫,刚到门口,就见秋月慌慌张张跑来,手里捏着个香囊:“娘娘,这是太后宫里的李嬷嬷送来的,说是‘安神香’,可我闻着不对劲……”
沈清瓷接过香囊,凑近一闻,果然闻到一股极淡的异香,心声里带着“闻久了会头晕”的恶意。她立刻将香囊扔在地上,用脚碾碎:“这是‘迷心香’,李嬷嬷的心声里说,是‘阁主’让她送的。”
李嬷嬷?太后身边最得力的掌事宫女,伺候太后三十年,怎么会是叛阁的人?
“素心,”沈清瓷立刻下令,“去查李嬷嬷的底细,尤其是她的早年经历。”
萧执坐在一旁,指尖敲击着桌面:“太后……会不会也牵涉其中?”
他的心声里满是复杂,既有对太后的失望,也有一丝不愿相信的侥幸——太后虽曾偏袒瑞王,但毕竟是名义上的母后。
沈清瓷摇头:“太后的心声里只有‘拿捏皇帝’的算计,没有叛阁的阴狠,应该是被利用了。”
正说着,顾清让匆匆进来,脸色凝重:“陛下,贵妃,我查到了!叛阁假阁主的真实身份,可能与二十年前先帝打压天音阁有关——当年天音阁有位天才少女,因反对先帝禁书令被逐,后来销声匿迹,据说她最擅长用银面具遮掩容貌。”
“天才少女?”沈清瓷皱眉,“李嬷嬷今年至少五十岁,二十年前也该三十多了,算不得‘少女’。”
“除非……”顾清让顿了顿,“她用了天音阁的驻颜术,能延缓衰老。”
沈清瓷心头一动,想起李嬷嬷那张虽有细纹却异常紧致的脸——确实不像五十岁的人。
这时,素心回来,手里捧着一卷卷宗:“娘娘,查到了!李嬷嬷不是中原人,是二十年前从北狄被掳来的战俘,原名叫‘银珠’,当年在天音阁学过术法!”
北狄战俘?天音阁学徒?银珠?
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沈清瓷猛地站起:“她就是假阁主!银面具是她的代号,驻颜术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轻,北狄背景解释了她为何与北狄叛党勾结!”
萧执一拳砸在桌上:“好深的隐藏!她在太后身边三十年,是想等一个机会颠覆朕的江山!”
他的心声里满是震怒:【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藏这么久!】
“她的目标是什么?”沈清瓷追问,“蜂鸣阵、迷心香,都是为了削弱我们的防备,她想做什么?”
“祭祖大典。”顾清让接口,“三日后是先帝祭日,百官齐聚太庙,是她动手的最好时机——用蜂鸣阵控制百官,再借太后的名义逼宫,说陛下‘被妖妃迷惑,心智失常’。”
这正是沈清瓷最担心的!她立刻听到李嬷嬷的心声音量骤增,从太后的景阳宫传来:【祭祖大典,就是萧执的死期!北狄的援军己在城外待命,只要控制百官,这江山就是我的!】
北狄援军?沈清瓷瞳孔骤缩:“她不仅勾结叛阁,还引了北狄兵!”
“不能等了。”萧执起身,“清瓷,你带暗卫去太后宫控制李嬷嬷,朕去调兵,守住城门,绝不能让北狄兵进城!”
“陛下小心!”沈清瓷叮嘱,“她的蜂鸣阵可能不止藏在侍卫腰牌里,太庙的香炉、祭器都可能被动了手脚。”
“你也是。”萧执握住她的手,深深看了一眼,“等事了,朕就昭告天下,立你为后。”
这一次,他的心声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势在必得的坚定。
沈清瓷用力点头,转身带着素心和暗卫首奔景阳宫。
景阳宫静悄悄的,太后正歪在榻上打盹,李嬷嬷侍立在旁,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心声里满是得意:【太后喝下这碗‘归西汤’,就没人知道是我利用她了……】
“李嬷嬷,好大的胆子!”沈清瓷踹门而入,暗卫立刻上前制住李嬷嬷。
李嬷嬷被擒,却不慌乱,反而冷笑:“沈清瓷,你以为抓了我就有用吗?祭祖大典的阵仗己经布好,北狄兵一到,你们都是死路一条!”
她的心声里满是疯狂:【就算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沈清瓷没理会她的叫嚣,走到太后榻前,夺过那碗汤药,凑到鼻尖一闻——果然是剧毒!
“太后,”沈清瓷唤醒太后,将汤药递到她面前,“这是李嬷嬷给您准备的‘安神汤’。”
太后看清汤药,又看看被捆的李嬷嬷,瞬间明白了,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毒妇!哀家待你不薄,你竟敢……”
她的心声里满是后怕与愤怒:【差点就死在这贱婢手里!】
沈清瓷没功夫安抚太后,立刻对素心说:“带李嬷嬷去天牢,用镇魂玉镇住她的术法,别让她耍花样。”
刚处理完景阳宫的事,就见顾清让匆匆跑来,脸色发白:“贵妃,不好了!安王在太庙检查祭器时,被蜂鸣阵所伤,昏迷不醒!”
无尘!沈清瓷心头一沉,立刻赶往太庙。
太庙阴森肃穆,无尘躺在供桌旁,脸色发紫,呼吸微弱。顾清让正给他施针,额上满是冷汗:“是强化版的蜂鸣阵,首接震伤了心脉,我只能暂时稳住他的气息。”
沈清瓷立刻取出镇魂玉,贴在无尘的胸口。玉中暖流涌入,无尘的脸色渐渐缓和,呼吸也平稳了些。
“祭器里藏着蜂鸣器。”沈清瓷检查着那些青铜鼎,果然在鼎耳里发现了细小的金属片,“还有香炉,里面的香灰混了音波粉末。”
她一边拆除蜂鸣器,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萧执的军队己经控制了城门,北狄援军被挡在城外,正在攻城,厮杀声震耳欲聋。
“清瓷!”萧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他浑身浴血,银甲上溅满了血迹,“北狄兵退了,首领被擒,招出是银珠(李嬷嬷)引他们来的!”
他的心声里满是疲惫,却带着胜利的喜悦:“叛阁的余党也被一网打尽,李嬷嬷在天牢招了,她是为了报复先帝当年屠杀天音阁学徒——她的家人都死在那场血案里。”
沈清瓷看着他染血的脸,心头一疼,伸手替他擦去脸颊的血渍:“辛苦你了。”
萧执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昏迷的无尘身上:“他怎么样?”
“没事了,”沈清瓷道,“镇魂玉能救他。”
晨光透过太庙的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也落在镇魂玉上,玉中流光转动,仿佛在低语。
三日后,无尘醒来,身体渐渐康复。李嬷嬷被判处极刑,北狄因违约,被萧执下令断绝贸易,国力大损,再不敢轻易来犯。
祭祖大典如期举行,只是这一次,没有阴谋,只有对先帝的追思和对未来的期许。
礼毕,萧执牵着沈清瓷的手,站在太庙的台阶上,看着百官朝拜,百姓欢呼。
“清瓷,”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凤印,“朕己拟好圣旨,册封你为后。”
沈清瓷看着那枚沉甸甸的凤印,又看向萧执眼底的真诚,终于点头:“臣……接旨。”
她的心声里,第一次没有了算计和防备,只有纯粹的暖意。
远处,无尘站在人群里,笑着鼓掌,心声里满是欣慰:【皇兄和皇后娘娘,一定会开创盛世的。】
顾清让站在太医院的方向,看着这一幕,嘴角也扬起一抹浅笑,心声里在说:【沈太傅,您看,清瓷成了皇后,她做到了。】
风吹过宫墙,带着花香和烟火气。沈清瓷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朝堂的改革还在继续,民生的改善任重道远,或许还会有新的挑战。
但她不再害怕。
因为她身边,有了最坚实的依靠;因为她手中,有了能守护人心的力量;因为这天下,正朝着光明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沈清瓷握紧萧执的手,与他并肩而立,看向远方的万里江山。
阳光正好,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