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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瓷走进御书房时，萧执正对着一幅边关舆图出神，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心声像团乱麻：【柳承业手握兵权，若真反了，边关必乱……北狄虎视眈眈，此时内乱，无异于自取灭亡……】【可若不除柳家，他们只会得寸进尺，迟早骑到朕头上……】
沈清瓷垂手立在一旁，不说话，只静静听着。
良久，萧执才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你觉得，该如何处置柳家？”
这是试探，也是求助。
沈清瓷斟酌着开口：“陛下，柳家树大根深，兵权在握，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
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超乎身份的冷静。
萧执的心声一动：【她倒是看得明白……可除了硬碰硬，还有别的办法？】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萧执追问，语气缓和了些。
沈清瓷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借刀。”
“借刀？”萧执皱眉。
“是，”沈清瓷点头，“柳家最大的依仗，是兵权和老夫人在宗室中的威望。若能让这两样失效……”
她的话没说完，萧执却明白了。他的心声亮了起来：【借宗室的刀，削柳家的势？借北狄的刀，夺柳承业的兵权？】【这个女人，心思竟如此深沉……】
“你继续说。”萧执坐回椅子上，示意她多说些。
沈清瓷道：“冯保死前说‘柳家要反’，虽无实证，但足以让宗室猜忌。陛下不妨放出风去，说柳家与北狄私通，让宗室的人去查。宗室与柳家本就不和，定会借机发难。”
“至于柳承业，”她顿了顿，“北狄异动，正是用兵之时。陛下可命他即刻出征，若他拖延，便是抗旨；若他去了，北狄凶悍，他未必能全身而退。即便胜了，常年征战在外，朝中势力也会被架空。”
萧执看着她，眼神复杂。这个女人，在冷宫里待了三个月，不仅没被磨掉棱角，反而变得更加锋利，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剑，一旦拔出，便寒光凛冽。
他的心声里有惊讶，有欣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她比朕想的更有谋略……若她是男子，定是国之栋梁……可惜，她是沈家的人……】
“你说的有道理，”萧执缓缓道，“就按你说的办。”
沈清瓷垂下眼帘：“陛下圣明。”
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她不仅向萧执展示了自己的价值，还为自己争取到了喘息的空间。
离开御书房时，沈清瓷迎面遇上了柳如玥。
柳如玥显然是来打探消息的，看到沈清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妹妹这是从陛下那里来？”柳如玥皮笑肉不笑地问，语气里满是敌意。
她的心声却在尖叫：【这个贱人怎么会从御书房出来？她和陛下说了什么？是不是在说我们柳家的坏话？】
沈清瓷淡淡一笑：“不过是陛下问了些冷宫的事，让臣妾回话罢了。”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柳如玥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强撑着道：“妹妹刚从冷宫出来，还是好好在西苑待着养身体吧，别到处走动，惹人非议。”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臣妾省得。”沈清瓷说完，便径首离开了。
看着沈清瓷的背影，柳如玥的眼神变得阴狠。她的心声里充满了怨毒：【这个贱人，定是在陛下面前说了什么！我绝不会让她得逞！】
沈清瓷回到西苑，秋月立刻迎了上来。
“娘娘，您可回来了。”秋月一脸担忧，“刚才柳贵妃的人又来探头探脑的，被我打发走了。”
沈清瓷点点头：“知道了。”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色。一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她知道，柳家不会坐以待毙，接下来，只会更加凶险。但她也不怕，她有听心术这个最大的底牌，还有萧执这个暂时的盟友。
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场博弈中，保全自己，等待时机，一举扳倒柳家，为沈家报仇。
这时，一只信鸽落在了窗台上。沈清瓷认得，这是顾清让的鸽子。
她取下鸽子腿上的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柳家异动，小心为上。”
沈清瓷嘴角微微上扬。看来，顾清让也在暗中关注着局势。有他在，事情会好办很多。
她将纸条烧掉，对秋月道：“去准备些点心，我要去看看苏娘娘。”
她知道，苏氏那里，或许还有她需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