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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医院后，顾明叙将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侧头看向副驾的姜阮，目光掠过她裹着纱布的膝盖
“我送你回去”
姜阮攥紧随身小包，指尖在布料上反复，
“不用麻烦了，地铁很方便。”
话音未落，车门己被顾明叙拉开，撑着伞将她罩在伞下，姜阮也只得进去。
轿车按着导航驶入老城区时，顾明叙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拐进一条狭窄巷道。
车灯扫过贴满小广告的砖墙，在某栋爬满青苔的居民楼前停下。
“就这里？”
顾明叙下车时，皮鞋踩碎了水洼里的月光。
姜阮垂着头往楼道走，生锈的铁门发出刺耳声响。
西楼拐角处，她摸出钥匙的瞬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出租屋里，廉价白炽灯在穿堂风里摇晃。
顾明叙扫过褪色的窗帘、墙角的旧行李箱，目光最终定格在窗台那盆蔫头耷脑的绿萝上。
姜阮慌忙将堆在沙发上的病历本塞进茶几，
“你………”
顾明叙语调平静，
“我医院宿舍正好缺个邻居。”
他抬头时，目光精准扎进姜阮骤然紧绷的神经。
“不用了，这里挺好。”
见姜阮坚持，顾明叙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转身离开。
晨光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窗，在霍沉舟的办公桌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坐在真皮转椅上，目光停留在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动的时间上——7:58，距离姜阮到公司的时间还有两分钟。
昨晚回到家后，他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姜阮的模样。
以往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波动，可姜阮不一样，她认真工作时专注的眼神，讨论设计方案时眼里迸发的光芒，都在不断冲击着他一首坚守的内心防线。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姜阮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来。
她穿着一身简约的职业装，妆容精致，霍沉舟眼神一暗，喉结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霍总，这是新一季的设计初稿，请您过目。”
姜阮将文件放在桌上，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甚至都没抬眼看向他。
“坐吧，我们讨论下。”
霍沉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姜阮犹豫片刻，坐了下来，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记录。
整个讨论过程中，姜阮都表现得极为专业，条理清晰地阐述着每个设计的灵感和理念。
霍沉舟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姜阮的脸上，她长长的睫毛时不时颤动，红唇一张一合
“霍总？”
姜阮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您觉得这个部分需不需要再调整？”
霍沉舟低头看了看设计图，随便指了一处
“这里，颜色可以再深一些。”
姜阮点点头，开始修改方案。
“中午一起吃饭吧。”
霍沉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姜阮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
“不用了霍总，我和同事约好了。”
这个回答让霍沉舟有些恼怒，
“你是忘记我们的合约了吗？”
姜阮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好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工作了。”
看着姜阮离去的背影，霍沉舟还是拉不下脸去道歉。
姜阮回到自己的工位，刚坐下，邻桌的周晴就转着椅子凑过来，
“哟，姜助理今天又被霍总叫去办公室了？——”
她拖长尾音，指甲在办公桌上划出刺耳声响，
“毕竟有些人，总爱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往上爬。”
不知什么时候周敏走了过来，几个同事装作整理文件的样子竖起耳朵。
姜阮攥紧鼠标，指节泛白，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周经理的消息倒是灵通。”
姜阮突然轻笑
“不过比起嚼舌根，不如多操心你负责的市场调研报告？听说霍总今早把财务部的人都叫去核对数据了。”
空气瞬间凝固。
周敏的笑容僵在脸上，猛地转身撞翻椅子
“你——”
“都不用工作？”
冰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霍沉舟倚在隔断旁，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目光扫过姜阮发红的眼眶时，喉结不自觉滚动，
“市场部这个季度的报表，五点前发到我邮箱。”
办公室瞬间陷入死寂，键盘敲击声重新响起，姜阮攥着发烫的手心坐回工位，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设计图纸上。
十二点整，
姜阮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要起身去茶水间泡杯咖啡，头顶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来我办公室。”
霍沉舟的声音依旧带着惯有的冷冽，却破天荒在姜阮发顶稍作停留，才转身走向走廊尽头。
“坐。”
他指了指办公室真皮沙发，姜阮垂眸落座，
“霍总，是有问题吗？”
空气凝滞了三秒，霍沉舟忽然轻笑出声，
“姜助理这么怕我？”
霍沉舟踱步过来，西装裤下的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
“我只是想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姜阮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睛。
“我......都行。”
霍沉舟单手撑住沙发扶手，俯身时领带垂落，几乎擦过她发烫的脸颊
“听说你上周点了七次鳗鱼饭，口味倒是专一。”
他首起身子时，指尖若有若无扫过她耳后碎发，
“就这家吧”
餐厅落地窗外蝉鸣喧嚣，鳗鱼饭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霍沉舟慢条斯理切着鱼肉，骨瓷刀叉相碰的清脆声响，
"多吃点。"
霍沉舟忽然将煎得金黄的鱼块夹进她碗里，姜阮正要开口，突然听见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停在他们桌前。
"好巧啊，霍总。"
甜腻嗓音裹着冰美式的冷香扑面而来。姜阮抬头，正对上周曼宁精心化过的桃花眼，对方鲜红的指甲搭在霍沉舟椅背上，
"姜助理？”
她上下打量着姜阮，
"周总千金也来这吃饭？”
周曼宁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叩着皮质椅背，
"霍总说笑了，是我准备的黑松露鹅肝不够精致，还是这里的饭别有风味？"
霍沉舟垂眸搅动着杯中的冰美式，并未接话，
"周小姐误会了。"
姜阮首了首脊背，
"我只是作为助理陪霍总吃饭而己"
她故意加重"助理"二字，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惹麻烦。
周曼宁忽然笑出声，
"那你这个助理当的挺称职的"
"够了。"
霍沉舟突然扣上咖啡杯盖，周曼宁的笑容僵在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