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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午后，苏念正在画室整理画具，门铃突然响了。透过猫眼看去，她猛地愣住，随即笑着拉开门：“小雅！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女孩叫林雅，是苏念从小一起在老巷子里长大的朋友，后来随父母去了南方，己经三年没见。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脸色有些憔悴，看到苏念时，眼里先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
“刚回这边工作，就想来看看你。”林雅的声音有些涩，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苏念身后——画室宽敞明亮，屋顶天窗洒下的光落在画布上，厉烬寒正坐在沙发上帮她整理颜料管，动作自然又温柔。
“快进来坐。”苏念拉着她往里走，给她介绍，“这是厉烬寒，我男朋友。小雅，我发小。”
厉烬寒抬眸，放下手里的颜料，礼貌地点头：“你好，常听念念提起你。”他起身去倒茶，路过苏念身边时，顺手帮她拂掉肩上沾的颜料屑，指尖的温度轻轻落在她肩头。
林雅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她看着苏念脸上漾着的、从未有过的明媚笑容，看着厉烬寒把切好的水果盘递到苏念面前，还细心地挑出她不爱吃的芒果，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你俩真好。”林雅勉强笑了笑，“念念，你现在过得……真幸福。”
“是啊，”苏念没察觉她语气里的异样，笑着说起近况，“画展刚结束，打算下个月和烬寒去云南写生。对了，你呢？跟你男朋友……”
提到男朋友，林雅的脸色瞬间白了。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长袖，遮住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淤青，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就那样吧。”
苏念这才注意到她不对劲，眉梢微蹙：“小雅，你是不是有心事？”
林雅刚想开口，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强哥”两个字，她浑身一哆嗦，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按掉，脸色惨白如纸。
厉烬寒端着茶过来，恰好看到这一幕，眸色沉了沉，没说话，只是把温热的蜂蜜水放在林雅面前：“喝点甜的，暖暖身子。”
那天下午，林雅没多待。临走时，苏念塞给她一袋刚烤的曲奇：“你小时候最爱吃的，尝尝。”林雅接过袋子，指尖触到苏念手腕上戴着的、厉烬寒送的银镯子，冰凉的金属硌得她心头发紧。
走到巷口，她回头望了一眼。画室的窗户开着，能看到苏念靠在厉烬寒怀里看画册，男人低头跟她说话，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幅被精心装裱的画。而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强哥发来的短信，满是污言秽语，还夹杂着威胁——“晚上再不把钱带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雅攥紧手里的曲奇袋，指节泛白。凭什么？凭什么苏念就能被捧在手心里，有人为她挡掉所有风雨，而自己却要被那个酒鬼男友打骂，活得像条狗？
她想起刚才在画室，厉烬寒看苏念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想起苏念提起画展时，眼里闪烁的光；想起那间洒满阳光的画室，每一寸都透着她梦寐以求的安稳。嫉妒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脏，越收越紧。
回到出租屋，强哥正翘着二郎腿抽烟，地上堆满啤酒瓶。看到她回来，劈头就骂：“死哪去了？钱呢？”
林雅没说话，把曲奇袋扔在桌上。强哥一把抢过去，拆开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骂：“吃的就顶用了？老子要的是钱！”他抬手就要打过来，林雅猛地躲开，眼里第一次露出狠劲。
“我知道谁有钱。”她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苏念……我发小，她男朋友是厉氏集团的老板，很有钱。”
强哥的手停在半空，眼睛亮了：“你说真的？”
林雅看着窗外，远处的夕阳正一点点沉下去，把天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她想起苏念笑起来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却还是咬着牙点了头：“嗯，我知道她下个月要去云南……”
而此时的画室里，苏念正趴在厉烬寒腿上，翻看着林雅的朋友圈。“你看，这是我们小时候在巷口拍的，”她指着照片里两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那时候她总护着我，谁欺负我她就跟谁打架。”
厉烬寒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目光落在照片里那个皱着眉、把苏念护在身后的小女孩身上，淡淡开口：“她好像有心事，手腕上的淤青……”
苏念愣了愣，猛地坐起来：“淤青？我没注意……你说，她是不是被她男朋友欺负了？”
厉烬寒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下次约她出来，好好问问。如果真有难处，我们帮她。”
苏念点点头，靠回他怀里，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她没看到，厉烬寒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有些阴影，并不会因为阳光明媚，就真的消失无踪。
而林雅的出租屋里，强哥正拿着手机查厉氏集团的资料，脸上露出贪婪的笑。桌上的曲奇被打翻在地，混着啤酒渍，像片被踩碎的阳光，预示着一场即将笼罩在苏念幸福生活上的、突如其来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