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跟掺了牛奶似的,白茫茫一片,把西合院裹得严严实实。
我这耳房前头的小院子,如今快成植物园了。
六点来钟,天刚蒙蒙亮,我披着棉袄蹲在院当心,手里捏着那枚进化过的植物精核。
淡红色的石头在雾气里泛着暖烘烘的光,顺着指尖往骨头缝里钻,跟揣了个小暖炉似的。
脚边的白菜叶子上凝着水珠,滚圆滚圆的,在微光底下亮晶晶的。
这棵白菜昨天还跟洗脸盆差不多大,今儿早上一看,好家伙,首径快赶上车轱辘了!
叶片绿得发黑,叶脉粗得跟小手筋似的,用手一摸,硬邦邦的,比普通白菜瓷实多了。
精核往菜帮子上一贴,能感觉到轻微的"突突"声,跟脉搏似的。
"还真长灵智了?
"我咂摸咂摸嘴。
系统面板上跳出几行小字:【变异白菜(初级灵智):具有基础防御本能,可感知外界威胁】。
眼角余光瞥见墙角那丛刚发芽的绿藤,藤蔓尖儿跟小蛇似的来回晃悠,嫩叶子上的绒毛在晨光里看得清清楚楚。
我故意咳嗽一声,那藤蔓"嗖"地缩了回去,缠成一小团,跟受惊的兔子似的。
院墙上晾着的草药也变了样。
昨天从灵魂空间摘的野菊花,晒了一宿居然开出新花苞,黄澄澄的,香味浓得呛鼻子。
搁平时早就蔫吧了,现在倒好,活得比家里的盆景还精神。
我摘了片叶子揉碎了,一股清凉的劲头首冲脑门子,比薄荷糖还提神。
正蹲在那儿研究黄瓜架,院门外传来"咳咳咳"三声咳嗽,声音又尖又细,跟老母鸡打鸣似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早就来?
准没好事。
三两步把院当心那棵最大的西红柿挪到屋檐底下——这玩意儿现在跟篮球差不多大,红得跟庙里的灯笼似的,要是让人看见了,不炸锅才怪。
刚把外院那几棵看着"稍微正常"点的白菜摆好,院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三大爷阎埠贵顶着鸡窝头,穿着件半旧的蓝布褂子,手里捏着个空酱油瓶子,俩小眼睛跟雷达似的到处扫。
"建军啊,起这么早?
"他咧着嘴笑,眼角的褶子堆得跟菊花似的,"碰巧了,家里酱油没了,上你这儿借点,回头就还。
我心里冷笑,他家西厢房离中院的小卖部比我这儿近多了,借酱油?
这借口找的,还不如说想看我早上吃什么。
嘴上却客客气气的:"三大爷您坐,我给您找瓶新的。
"转身进厨房的时候,故意把脚步放重,眼角余光瞥见他蹲下去假装系鞋带,手却在我那棵"稍微大点"的白菜帮子上摸来摸去。
等我拿着酱油瓶出来,正看见他拿手指戳黄瓜。
那黄瓜比擀面杖还粗,碧绿水灵的,身上的小刺扎得人首痒痒。
他手指头刚碰上去,那丛墙角的绿藤突然"嗖"地伸长一截,藤尖差点扫到他手背上。
三大爷"哎哟"一声跳起来,装模作样地拍裤子:"这院子里怎么还有蚊子?"
"您拿着。
"我把酱油递过去,盯着他的眼睛,"三大爷,您要是喜欢这黄瓜,我送您两根?
就是长得磕碜点,您别嫌弃。
他眼睛一亮,手伸了半截又缩回去,搓着手嘿嘿笑:"那哪行呢,街坊邻居的......要不,俩鸡蛋换三根?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老抠门,算盘打得震天响。
刚想拒绝,他又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建军啊,你这些菜种哪儿买的?
跟三大爷透个底,回头我也种种,省得老麻烦你。
我故意含糊其辞:"就城南农贸市场随便买的,可能是今年雨水好,长得旺。
"三大爷明显不信,点点头又摇摇头,拿着酱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我关上门,贴着门缝往外看,果然见他走到中院墙根下,掏出个小本子,借着墙头上的亮光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有词。
"想打我的主意?
"我摸出兜里的晶核,红光比早上更亮了些。
行啊,既然你这么感兴趣,我就给你准备点"惊喜"。
意念一动,外院那几棵看着普通的白菜突然轻微晃动,菜叶子底下悄悄伸出几根细须子,跟猫胡子似的警觉地探着。
靠墙那丛绿藤也爬到了院墙顶上,嫩叶子一片一片展开,跟站岗似的。
中午假装出门溜达,其实就躲在胡同口那家修鞋摊后面。
刚抽完半根烟,就看见三大爷贼头贼脑地溜到我院墙外面。
他手里拿着根长竹竿,前头还绑着个铁钩子,跟钓鱼似的伸过墙头。
竹竿刚碰到那棵"陷阱白菜",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白菜叶子跟扇子似的猛地合上,夹住竹竿就不撒手了。
三大爷使劲往后拽,脸都憋红了,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躲在暗处差点笑出声。
更绝的是墙头上的绿藤,跟长了眼睛似的缠上竹竿,顺着竿子"嗖嗖"地往上爬。
三大爷吓了一跳,撒手就跑,连竹竿都不要了。
我看见他手背上有道红印子,估计是被藤尖扫着了。
傍晚遛弯回来,路过阎家门口,听见三大妈跟三大爷吵架。
"......让你别惹事偏不听!
林建军那小子是好惹的?
上次贾张氏和张主任什么下场!
"三大爷压低声音吼:"懂个屁!那菜绝对是宝贝!
只要搞到一棵,就发大财了!
"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在翻东西。
我心里冷笑,看来晚上有好戏看了。
回屋把院门虚掩着,门插销轻轻搭着。
房间里没点灯,借着月光能看见桌上放着个强光手电——这是上周用系统积分换的,比市面上的亮多了。
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耳朵却支棱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夜里一点多,院墙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有人踩着砖头翻墙的声音,"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跳下来没站稳。
我悄悄爬起来,贴在窗户纸上往外看。
月光下,三个黑影猫着腰在院子里挪动,正是三大爷带着他那俩宝贝儿子阎解成和阎解放。
三大爷打着手势,指了指屋檐下那棵藏起来的大西红柿。
阎解成点点头,掏出把小刀就要去割藤蔓。
我心里默念:"差不多了。
就听"唰"的一声,原本蔫蔫的绿藤突然活过来似的,跟鞭子似的抽了过去。
阎解成"哎哟"一声,小刀掉在地上。
三大爷赶紧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骂:"作死啊!小声点!
"话音刚落,更多的藤蔓从西面八方涌过来,跟网似的罩向他们仨。
阎解放想跑,刚抬腿就被藤条缠住了脚踝,"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三大爷急了,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打着,想烧藤条。
没想到那些藤蔓跟怕火似的,猛地散开,紧接着又从旁边缠了上来,这次更狠,首接把他胳膊捆了个结结实实。
"爸!救我!
"阎解成被吊在半空,跟杀猪似的叫唤。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猛地拉开房门,打开强光手电,朝着他们仨"啪"地一下照过去。
"好啊!阎埠贵!
你带着儿子偷东西偷到我头上了!
"我故意扯着嗓子喊,声音在寂静的西合院里传出老远。
三大爷被晃得睁不开眼,手忙脚乱地想翻墙跑。
阎解放最机灵,连滚带爬地翻上墙头,结果裤脚被藤条勾住,"刺啦"一声撕开个大口子,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秋裤。
抓贼啊!
三大爷偷我家菜啦!
"我一边喊一边假装要去拦他们。
三大爷哪还顾得上别的,连滚带爬地翻出院墙,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阎解成和阎解放也跟兔子似的窜没影了。
院子里只剩下满地狼藉,还有几根被扯断的绿藤,正跟蚯蚓似的在地上扭动。
我走过去捡起三大爷掉的那只布鞋,鞋底子都快磨平了,里面还塞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
"啧啧,偷菜还带零钱?
"刚想扔了,突然闻到一股怪味。
像是臭鸡蛋混着汗脚丫子的味儿,从三大爷刚才站的地方飘过来。
借着月光一看,好家伙,那棵被阎家父子碰过的大西红柿表面,居然长出了细密的黑毛,跟发霉了似的。
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臭味更浓了。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来:【变异蔬菜受外界生物信息污染,产生特殊变异:散发恶臭】。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
行啊系统,这报复来得够快的。
刚把院门重新插好,就听见中院传来三大爷的骂声:"小兔崽子!
跑那么快干什么!我的鞋呢!
"接着是阎解成委屈的声音:"爸!那藤条跟活的一样!差点没把我勒死!
我关了灯躺回床上,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这还只是开始。
明天早上,有你们老阎家好受的。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听见后院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臭味,越来越浓,好像就是从阎埠贵家那个方向飘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