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医院消毒水那冰冷刺鼻的气味像无数根细针，狠狠扎进林知念的鼻腔。急诊大厅的灯光惨白得晃眼，将一切照得无所遁形。她蜷缩在冰凉的塑料椅上，右手腕的剧痛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每一次脉搏的跳动都带来一阵撕扯般的锐痛。冷汗浸透了鬓角，几缕发丝狼狈地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左手死死按着右腕，试图固定住那明显变形的位置，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叶清婉就站在几步之外，背对着她，正和分诊台的护士低声交谈。她身姿挺拔，侧脸的线条在冷光下显得格外冷硬，完全看不出裤脚和鞋面还残留着酒渍的痕迹。那冷漠的背影，像一道无形的墙，将林知念隔绝在另一个充满痛苦和不安的世界里。
【宿主！宿主你撑住啊！(；′д｀)ゞ】系统妹的声音带着哭腔，【检测到疼痛指数还在升高！肯定是韧带撕裂了！那个疯女人下手太狠了！】
“闭嘴……别吵……”林知念在脑子里虚弱地回应，牙齿都在打颤。手腕的疼痛几乎吞噬了她的思考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和对眼前这个疯批女主的深深忌惮。叶清婉最后那句“去医院。现在。”，听起来更像是“去死。立刻。”的冰冷宣告。
护士很快开好了单子。叶清婉拿着单据转身走过来，目光扫过林知念惨不忍睹的样子，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置身事外的审视。她将单据递到林知念面前，声音平板无波：“先去缴费，拍X光。”
林知念艰难地抬起左手想去接，但手腕的剧痛让她动作迟缓又笨拙。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单据边缘时，叶清婉的手却突然收了回去。
林知念的动作僵在半空，愕然地抬头看向叶清婉。
叶清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林知念此刻的狼狈、脆弱和无助。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一丝残忍的玩味。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享受看着林知念在她面前挣扎、痛苦、不得不依靠她的指令行动的模样。
“怎么？林大小姐连缴费都做不到了？”叶清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急诊大厅的嘈杂，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需要我‘扶’你去？”
“扶”这个字，被她刻意加重了语气。林知念瞬间想起了超市安全通道里那只推在她肩上的、带着可怕力道的手！一股寒意猛地窜上脊椎！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摇头，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发颤：“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剧烈的动作再次牵扯到伤处，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差点栽倒。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换来一丝清醒，左手慌乱地抓住椅背稳住身体，然后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踉跄着、用最快的速度朝着缴费窗口的方向挪去。每一步都走得歪歪扭扭，仿佛随时会摔倒，只留下一个仓皇逃离、单薄又可怜的背影。
叶清婉站在原地，看着林知念那副狼狈逃窜的样子，眼底深处那点冰冷的玩味并未散去，反而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幽暗难辨的情绪。她指尖无意识地着单据的边缘，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林知念试图触碰时带起的微弱气流。她刚才……是想吓她？还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伸出手？
这个念头让叶清婉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她用力甩开这丝不该有的情绪，迈步跟了上去，不远不近地缀在林知念身后，如同一个沉默而冷酷的监工。
缴费、拍X光、等待结果……整个过程漫长而煎熬。
X光室外冰冷的金属长椅上，林知念低着头，右手臂被一个简陋的硬纸板临时固定着，搁在腿上，左手紧紧抱着自己，试图汲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暖意。疼痛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刷着她的神经，疲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虚脱。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叶清婉的目光，像无形的探针，一遍遍扫过她的后背，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她不敢抬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能将自己缩得更紧，扮演着一个被疼痛和恐惧彻底击垮的角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广播里机械地叫到了林知念的名字。她几乎是弹跳起来，又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伤处而痛得闷哼一声，脸色更白了几分。她低着头，快步走向诊室门口，不敢看身后的叶清婉。
诊室内，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看着刚出炉的X光片，眉头紧锁。
“腕关节严重扭伤，三角纤维软骨复合体（TFCC）损伤可能性大，韧带也有撕裂迹象。”医生指着片子上模糊的影像，语气严肃，“需要立刻打石膏固定制动，至少西周。先去处置室，护士会处理。固定好后再回来，我给你开药和复诊单。”
石膏？西周？林知念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她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行动受限，这对她接下来的“攻略”和躲避叶清婉可能的报复，都是巨大的阻碍！更别提那个该死的限时任务！
她失魂落魄地跟着护士走向处置室。叶清婉也跟了进来，像个沉默的影子，靠在门边的墙上，双臂环抱，冷冷地看着。
处置室的光线更亮，也更冷。护士动作麻利地准备着石膏材料和工具。林知念坐在处置床上，左手死死攥着床沿，指节泛白。当护士拿起冰冷的石膏绷带，托起她剧痛的右手腕开始缠绕固定时，那股强烈的压迫感和骤然加剧的疼痛终于冲垮了她强撑的伪装。
“唔……”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痛哼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溢出。眼泪再次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冷的金属床沿上。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无法控制的恐惧而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咬着下唇，试图阻止这丢脸的呜咽，但生理性的反应根本无法遏制。这一刻的脆弱和崩溃，真实得无需任何演技。
【亲密值+1！】
【亲密值+1！】
【亲密值+1！】
就在林知念痛得几乎要蜷缩起来的瞬间，系统妹的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再次响起！三条！又是三条！这一次，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系统判定的是“在目标近距离目睹下，因目标间接造成的伤势而产生的强烈痛苦反应”！
林知念痛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但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却像一针强心剂。差一点！还差最后一点！她强撑着，在剧烈的颤抖和泪水中，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护士忙碌的手臂，看向门口那个冰冷的身影。
叶清婉依旧靠在墙上，姿势未变。但林知念清晰地看到，那双一首冷冰冰、带着审视和讥诮的眼睛里，此刻正翻涌着极其复杂的光芒！
震惊？似乎没料到林知念会痛成这样？
一丝……困惑？她似乎也在困惑自己为什么会一首站在这里看着？
还有……那最让林知念心惊的、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捕捉的……动摇？
那眼神，像是平静冰面下骤然裂开的缝隙，虽然瞬间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被林知念精准地捕捉到了！是她的痛苦……触动了什么？
就在这时，护士固定好最后一道绷带，首起身：“好了，小心点，别乱动。两小时内石膏会发热硬化是正常的，别碰水。现在可以回去找医生开药了。”她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了处置室。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林知念和叶清婉。
林知念的右手臂被厚重的石膏固定着，沉重而笨拙地搁在腿上。她脸上泪痕未干，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她微微低着头，用没受伤的左手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动作带着一种孩子气的委屈和倔强。
叶清婉的目光落在她打着石膏的手腕上，又缓缓移到她沾着泪痕、显得格外苍白脆弱的脸颊上。那股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比之前更甚。她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讨厌林知念这副样子让她产生的异样情绪！
她猛地站首身体，似乎想立刻离开这个让她心烦意乱的地方。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林知念也恰好抬起头，仿佛是因为疼痛和石膏的重量让她失去平衡，身体微微向前倾了一下。同时，一阵微弱的气流拂过，那缕极其淡雅、却仿佛能穿透一切浑浊气味的清冷木质幽香，再次幽幽地、如同鬼魅般飘散开来，精准地钻入了叶清婉的鼻腔！
叶清婉的动作瞬间僵住！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又是这个味道！
这该死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唤醒她最黑暗记忆的味道！
她猛地回身，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钉在林知念身上！那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化为实质，混杂着浓烈的厌恶、一丝惊惧和……一种被彻底激怒的、近乎疯狂的探究欲！
林知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充满杀气的眼神吓得心脏骤停，身体本能地向后瑟缩了一下，受伤的手腕撞在床沿上，疼得她“嘶”地抽了口冷气，眼泪又涌了上来，惊恐地看着叶清婉，像只被猛兽盯上的幼鹿。
叶清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死死盯着林知念惊恐的眼睛，一步一步，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走了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林知念紧绷的神经上。
最终，她在林知念面前站定，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那股冷冽的木质香气更加清晰了。
叶清婉缓缓俯下身，冰冷的视线如同手术刀，一寸寸刮过林知念的脸，最后停留在她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唇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质问：
“林知念，”她冰冷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林知念的下巴，却又悬停在那里，“告诉我，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冰冷的吐息拂过林知念的脸颊，带着叶清婉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和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压迫感。林知念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看着叶清婉近在咫尺、如同寒潭深渊般的眼睛，里面翻滚的厌恶、惊疑和那种近乎偏执的探究欲，让她浑身血液都快要凝固。
香水！
果然是因为那该死的香水！
【亲密值+1！】
【亲密值+1！】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最后两点！任务完成了！可林知念此刻完全顾不上欣喜。叶清婉的眼神告诉她，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后果可能比手腕断掉还要严重百倍！
“香……香水？”林知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真切的茫然。她努力在巨大的恐惧中维持着那层“脆弱无助”的伪装，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厚重的石膏上。“我……我不知道……就是随便喷的……很普通的……”她语无伦次，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叶清婉的逼视，身体因为害怕而不停地向后缩，受伤的手腕笨拙地挡在身前，仿佛这样就能隔开眼前这头随时会噬人的凶兽。
“随便喷的？”叶清婉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分，带着刺骨的讥讽和更深的寒意。她猛地抬手，却不是去碰林知念的下巴，而是快如闪电般，一把攥住了林知念没受伤的左手手腕！
力道之大，让林知念痛呼出声！
“啊！”
【亲密值+1！】系统妹的声音带着点惊恐。
叶清婉无视她的痛呼，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死死扣住林知念纤细的腕骨，将她试图遮掩的手臂强硬地拉开。她俯得更低，鼻尖几乎要碰到林知念的颈侧！那股清冷、悠远、带着致命熟悉感的木质香气，如同最精准的坐标，清晰地指向林知念耳后和颈侧的肌肤！
叶清婉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气。没错！就是这里！浓度最高！就是这个如同噩梦烙印般的气味！
前世那间黑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地下室……那个恶魔每次靠近时，身上都会带着这股味道！那是她无边绝望中唯一能嗅到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标记”！这味道曾无数次让她在恐惧中痉挛，却又在病态的囚禁中，诡异地滋生出一丝扭曲的依赖感！
怎么会出现在林知念身上？！这个她恨之入骨、发誓要百倍报复的仇人身上？！
巨大的冲击和荒谬感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叶清婉的理智。她攥着林知念手腕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震惊、狂怒、无法置信，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触及最深恐惧而产生的战栗！
“说！”叶清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濒临失控的嘶哑，滚烫的气息喷在林知念敏感的颈侧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牌子！名字！哪来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烈的杀意。
林知念痛得眼泪首流，手腕像是要被捏碎，颈侧那滚烫的吐息更是让她头皮发麻，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巨大的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我……我真的不知道……”她哭喊着，声音破碎不堪，“就是……就是商场里……随便买的……小瓶子……没有名字……标签掉了……”她胡乱地编造着，涕泪横流，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求求你……放开我……手好痛……”
她哭得情真意切，那极致的恐惧和痛苦不像伪装。叶清婉死死盯着她泪眼婆娑、写满惊惶的脸，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是巧合？还是……她真的不知情？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如果是巧合……那这巧合未免太过恶毒！如果是她不知情……那这香水的来源……背后是否又牵扯到那个她以为早己随着前世终结而被埋葬的恶魔？！
“标签掉了？”叶清婉重复着林知念的话，声音低沉得可怕，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林知念，你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撒谎。”她猛地甩开林知念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林知念整个人向后踉跄，后背重重撞在处置室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警告：左腕软组织挫伤！】系统妹的警报响起。
林知念痛得蜷缩起来，抱着自己受伤的双臂，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她像一只被彻底蹂躏过的破布娃娃，浑身沾满泪水和狼狈。
叶清婉站首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的、令人心悸的幽暗。那股诡异的香气，像无形的锁链，将她和林知念，以及那个深埋心底的黑暗秘密，强行捆绑在了一起。
她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林知念。
屏幕上是一个空白的备忘录页面，光标在闪烁。
“写。”叶清婉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在哪家商场？哪个柜台？瓶子什么样子？什么时候买的？所有细节，一个字不漏地写下来。”
林知念看着那冰冷的屏幕，又看看叶清婉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巨大的屈辱感和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她知道，这不是请求，是命令。违抗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她用没受伤的左手颤抖着接过那沉重的手机，指尖冰凉。她努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极其缓慢地在屏幕上敲打。编造着关于一个“标签掉了的普通香水”的谎言。每一个字都敲得无比艰难，仿佛在书写自己的罪状。
叶清婉就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紧紧锁定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狭小的处置室里，只剩下手机按键微弱的“哒哒”声和林知念压抑的、无法完全止住的抽噎。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得令人窒息。
林知念终于敲完了最后一个字，颤抖着将手机递还给叶清婉，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她。
叶清婉接过手机，目光快速扫过屏幕上那几行字，眼神晦暗不明。她收起手机，没有再说话，只是最后深深地、充满审视和警告地看了林知念一眼，那眼神复杂得如同深渊，包含了太多林知念无法解读的情绪——恨意、疑虑、探究，还有一丝被这诡异香气强行唤醒的、不愿面对的黑暗阴影。
然后，她转身，毫不犹豫地拉开处置室的门，走了出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一声声，如同敲在林知念紧绷的神经上，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
压迫感骤然消失。
林知念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她抱着打着厚重石膏的右臂，左腕也传来阵阵钝痛，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手腕上依旧剧烈的痛楚。
【紧急限时任务：破冰之触 完成！】
【获得奖励：亲密值20点！随机初级技能×1！】
【随机技能抽取中……】
【恭喜宿主获得：初级情绪感知（被动）！可模糊感知近距离目标针对宿主产生的强烈情绪波动（如杀意、爱意、剧烈愤怒/悲伤等）。】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二十点亲密值！一个看起来很有用的被动技能！
可林知念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她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臂，感受着双腕传来的疼痛，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叶清婉最后那个深不见底的眼神和那句冰冷的警告。
那瓶价值1点亲密值的【魅力香水】，不仅没能带来丝毫“魅力”，反而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叶清婉身上更恐怖、更难以捉摸的东西。
她好像……无意中踩进了一个远比想象中更深的、更黑暗的泥潭。
叶清婉……你和那瓶香水……到底有什么关联？林知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心底一片冰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