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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婉握着药碗的手指骤然收紧，蒸腾的药香混着苦涩在屋内弥漫，却不及萧墨宸这句轻飘飘的话来得刺人。
雕花铜镜映出她发白的脸色，而榻上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玄色衣襟，玉冠下那张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慵懒的玩味。晨光透过窗棂斜斜洒在他侧脸，将高挺的鼻梁和薄唇镀上金边，偏说出的话让陆清婉恨不得把药汤泼他脸上。
“王爷这是哪一出？”她将药碗重重搁在檀木几上，青瓷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昨日还说什么‘本王的王妃只能是你’，今日就要纳侧妃？”想起昨夜萧墨宸在她为他包扎伤口时，指尖擦过她手腕的暧昧温度，此刻却要另娶他人，陆清婉只觉得心口发闷。
萧墨宸忽然倾身逼近，冷冽的龙涎香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漆黑的凤眸里翻涌着陆清婉看不懂的情绪：“怎么，本王纳妾，王妃这是在吃醋？”
“王爷说笑了。”陆清婉偏头躲开他的触碰，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王爷三妻西妾是本分，臣妾不过是履行医女职责罢了。”话虽这么说，她却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好你个萧墨宸，典型的古代大男子主义，翻脸比翻书还快！
“履行职责？”萧墨宸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陆清婉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见他胸腔里传来低沉的震动，“昨夜为我宽衣解带时，怎么不见王妃如此恪守本分？”
陆清婉的脸“腾”地烧起来。昨夜萧墨宸在朝堂遇刺，她慌乱间为他处理伤口，确实顾不上男女大防。此刻被他旧事重提，那些暧昧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浸透鲜血的里衣滑落，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狰狞的伤口，还有自己颤抖着敷药的手……
“那是为了救王爷性命！”她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萧墨宸箍得更紧。男人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陆清婉感觉脖颈上泛起细密的战栗。
“救本王性命的人，本王自然要好好奖赏。”萧墨宸修长的手指抚过她泛红的耳垂，声音低哑得像是裹着蜜糖，“不如……让侧妃之位空着，改日本王亲自为王妃举办一场封妃大典？”
陆清婉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深情与戏谑交织的旋涡。她忽然反应过来，这男人根本就是在故意逗她！怒意和羞赧同时涌上心头，她抬手就要推开萧墨宸，却被他眼疾手快扣住手腕。
“陆清婉，你何时才能明白？”萧墨宸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他松开禁锢，却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这里，早就被你占得满满当当，哪还有别人的位置？”
陆清婉的心跳漏了一拍。掌心下，萧墨宸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又一下，像是要将某种滚烫的情绪烙印进她的灵魂。她张了张嘴，还未说出话，就听见院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王爷！北疆急报！”
萧墨宸的脸色瞬间冷下来，他深深看了陆清婉一眼，起身时顺手将她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等本王回来，再与王妃算账。”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扉处，陆清婉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她懊恼地跺了跺脚，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嘀咕：“萧墨宸，下次再敢拿纳妾吓唬我，看我不把你药里多加半斤黄连！”然而唇角不受控制扬起的弧度，却泄露了她此刻雀跃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