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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加练结束。
新兵们瘫在草地上像群死狗，伍六一挨个踢他们屁股：“起来！剧烈运动后不准躺尸！“
杨琦扶起李虎，突然听见背后“咚“的一声——成才晕倒了。
“医务兵！“
伍六一冲过去掐人中，才发现成才手掌血肉模糊——单杠训练时磨破的伤口沾满了沙土。
“逞什么能...“伍六一皱眉，却把语气放软了，“下次量力而行。“
担架上，成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杨琦在帮战友按摩抽筋的小腿，月光下那人侧脸线条坚毅，像尊青铜雕像。
他攥紧拳头，指甲再次陷进掌心的伤口。
“许三多！过来搭把手！“
伍六一蹲下身，一把将昏迷的成才背起，许三多赶紧上前托住成才的腿，两人急匆匆往医务室跑。
成才的手臂无力地垂着，掌心的血在伍六一作训服上蹭出几道暗红的痕迹。
医务室的门被“砰“地撞开，正在整理药品的军医张建国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训练晕倒了！“伍六一小心翼翼地把成才放到病床上，“手掌还有外伤。“
张军医扒开成才的眼皮看了看瞳孔，又摸了下颈动脉，随即转身取出酒精棉：“新兵连就这么练？你当这是特种大队选人呢？“他动作麻利地清理着成才掌心的沙土，“肌肉严重脱水，体温38.5度——这是热射病前兆！“
伍六一脸色变了：“这么严重？“
“现在知道怕了？“张军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带兵的，就知道蛮干！“
门帘突然被掀开，高城带着一身寒气闯了进来。
“伍六一！“
这一嗓子震得药柜玻璃嗡嗡作响，伍六一“啪“地立正，许三多慌得差点把医用托盘碰翻。
“报告连长！我......“
“你什么你！“高城指着病床上的成才，“知道师里现在对新兵训练伤亡率抓得多紧吗？啊？“他手指都快戳到伍六一鼻尖上，“真闹出人命，老子这肩章还要不要了？“
你还想不想呆在部队了！
伍六一梗着脖子没吭声，作训服后背湿了一大片——不知是汗还是沾上的露水。
高城骂完又转向军医：“老张，这小子怎么样？“
“脱力加轻度中暑“张军医给成才挂上生理盐水，“好在送来得及时，今晚留观，明天应该能归队。“
高城长舒一口气，转头看见许三多还傻站在墙角：“你还杵这儿干嘛？回去睡觉！“
“是！“许三多敬了个歪歪扭扭的礼，逃也似地溜了。
训练场边缘，史今吹响了集合哨。
“全体都有——立正！“
三十多个新兵迅速列队，作训服上全是汗碱和草屑，杨琦站在排头，余光扫到李虎正偷偷揉着抽筋的小腿肚。
“带回洗漱！“史今的声音比平时严厉，“成才同志没有生命危险，明天照常训练。“
队伍里响起几声意味不明的“啧“，王磊凑到杨琦耳边：“装什么大尾巴狼...加练是他自己要来的。“
“就是，“旁边有人接茬，“平时拽得二五八万，这会儿装什么病号“
杨琦没接话，但心里门清——成才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在地方企业可能混得风生水起，但在讲究团队协作的部队里，只会越来越孤立。
部队不吃这套。
水房里，李虎把毛巾甩得啪啪响。
“琦哥，你说成才图啥啊？“他压低声音，“单杠上那血呼啦擦的，我看着都疼“
杨琦往脸上泼了捧冷水：“有些人啊，宁愿流血也不愿低头。“
“啥意思？“
“意思就是——“杨琦拧干毛巾，“他太想证明自己比所有人都强了。“
李虎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瞥见许三多躲在角落洗袜子，手上全是肥皂泡：“三多！过来一起啊！“
许三多憨笑着摇头：“我、我再搓两把......“
杨琦走过去首接把他袜子抢过来，和李虎的一起塞进脸盆：“明天我教你个快速洗袜子的诀窍“
凌晨2:15，杨琦持枪站在哨位上。
医务室的灯还亮着，隐约能看到高城和伍六一的身影，两人似乎在争论什么，伍六一激动地比划着手势。
“保家“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杨琦一激灵，枪口瞬间指向树丛。
“卫国“
史今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热乎乎的鸡蛋：“炊事班顺的，趁热吃“
杨琦接过鸡蛋，烫得在两手间倒腾：“排长，伍班长他......“
“挨处分了“史今叹了口气。
杨琦心头一紧——这处罚比想象中重得多。
“觉得冤？“史今突然问。
“......是“
“记住喽，“史今敲了敲他钢盔，“带兵不是带机器，今天要是真出事......“他没说完，但杨琦懂。
远处传来脚步声，高城黑着脸从医务室出来，史今赶紧迎上去，两人低声交谈着走远了。
杨琦剥开鸡蛋，蛋白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他突然意识到——
当个好兵容易，当个好军官难。
凌晨4:30，杨琦的岗哨终于结束。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枪带在肩上勒出的红痕还火辣辣的，交接时间己过十分钟，李虎却迟迟没来。
"这憨货......"
杨琦轻手轻脚推开宿舍门，月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李虎身上——这哥们保持着穿作训服的姿势，一只脚塞在裤腿里，上半身歪倒在床架上，鼾声如雷。
"李虎！接岗！"杨琦压低声音推他。
"唔...红烧肉别跑......"李虎嘟囔着翻了个身。
杨琦首接掀被子："敌袭！"
"卧槽！"李虎弹射起步，脑袋"咚"地撞在上铺床板，整个宿舍的新兵全被惊醒，许三多甚至条件反射地开始打背包。
五分钟后，看着李虎跌跌撞撞冲向哨位的背影，杨琦摇头苦笑，他刚沾到枕头，意识就沉入了英灵空间。
演武场上，养由基的箭尖正对着杨琦眉心。
"今日练'听风辩位'"他手指一松，箭矢擦着杨琦耳廓钉入身后木桩，"躲不过就死"
杨琦还没喘口气，赵云的长枪又横扫下盘："沙场哪会让你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