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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亭里的两个保安，显然是没见过这种阵仗，被堵在小小的亭子里，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对这群小姑娘动手，只能一遍遍地劝说。
“各位同学，你们冷静一点，有什么事好好说。”
“这里是公司，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可他们的劝说，在这群狂热的粉丝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反而激起了她们更激烈的情绪。
“我们不冷静！除非你们向高琦凡道歉！”
“你们才是违法的！你们凭什么污蔑一个好人！”
“我哥哥是无辜的！”
周楚听着这些荒唐至极的言论，只觉得可笑。
他迈开长腿，径首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他身上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吵什么？”
一声冷喝，带着十足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叫骂声。
那十几个小姑娘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回过头。
当她们看到周楚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时，都愣住了。
保安亭里的保安看到周楚，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从亭子里挤了出来。
“周先生，您可算来了。”
保安一脸的愁容，指着那群女孩，压低了声音。
“这群小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来这里闹了快半小时了，说是要我们公司给高琦凡一个说法，怎么劝都不听。”
周楚的目光，从那一张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年轻脸庞上扫过。
他把手里的蛋糕和药放在一边。
“你先进去。”
周楚对保安说道。
“这里，我来解决。”
保安看着周楚那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只好点了点头，返回了保安亭等待着。
现在，只剩下周楚一个人，面对着这十几名狂热的粉丝。
他往前站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他看着她们，声音冷得像要冻结周围的空气。
“聚众围堵公司大门，高声谩骂，己经构成了寻衅滋事。”
“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可以对你们处以五日以上，十日以下的拘留。”
他的话，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女孩的耳朵里。
有几个年纪小一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但为首的那个女孩，却丝毫没有被吓到。
她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头头，穿着一身名牌，化着不符合年龄的浓妆，眼神里满是挑衅与不屑。
她往前一步，梗着脖子，大声地反驳道。
“你少吓唬我们！”
“我们都是学生！就算被抓了，大不了就是批评教育！”
她的话，立刻给了其他女孩勇气。
她们再次叫嚣起来。
“对！我们不怕！”
“我们还是未成年人，你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为首的女孩冷笑一声，看着周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傻子。
“只要能让哥哥出来，别说是批评教育，就算是在局子里待几天又怎么样？”
“为了哥哥，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对！为了哥哥，我们什么都愿意！”
身后的小姑娘们，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齐声附和，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名为“守护”的狂热。
周楚看着她们脸上的表情，听着她们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
他只觉得荒谬。
甚至有些可悲。
“为了他，你们什么都愿意做？”
周楚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过了那片嘈杂的声浪。
女孩们的呐喊声，停了下来。
她们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英俊的脸上，此刻覆着一层冰冷的嘲弄。
“你们愿意让自己干干净净的人生履历上，添上一个被拘留，被记过的污点？”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愿意让你们的父母，在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心急如焚地放下手里的工作？”
“然后跑到陌生的警署，对着工作人员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地把你们领回去？”
周楚的目光，从那一张张瞬间煞白的脸上缓缓扫过。
“你们口口声声说可怜你们的哥哥。”
“你们怎么就不可怜一下你们自己？”
“不可怜一下你们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的父母？”
那几个年纪小的女孩，嘴唇开始哆嗦，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们下意识地抓紧了同伴的衣角，像是要从那里汲取一点点可怜的勇气。
为首的那个浓妆女孩，脸色也变了又变。
但她强撑着，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你胡说！”
“我们这是在为哥哥伸张正义！”
“正义？”
周楚轻轻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满是讥讽。
“你们连基本的法制观念都没有。”
“被人三言两语一煽动，就热血上头地跑来这里当出头鸟。”
“你们管这个叫正义感？”
“别搞笑了。”
“这不叫正义，这叫愚蠢。”
周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这些女孩的心上。
她们被那句“愚蠢”刺得脸色涨红，却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们心里最深处的地方，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她们，这个男人说的，或许是对的。
周楚没有再看她们。
他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高琦凡究竟有没有罪，不是你们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更不是靠你们在这里聚众围堵，高声叫骂就能决定的。”
“警察会查清楚所有的事情。”
“法律会给出最公正的判决。”
“你们现在做的这一切，除了会给他的形象抹黑，让他背上一个‘粉丝无法无天’的标签之外，没有任何正向的用处。”
他的声音平静，却引人沉思。
现场没有人再说话。
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女孩们压抑不住的，微微急促的呼吸声。
周楚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为首那个女孩的脸上。
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今天，这位素未谋面的偶像迫害的不是你们不认识的人。”
“而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朋友，甚至是你们自己呢？”
女孩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们还会站在这里，觉得他可怜，觉得他无辜吗？”
“还会为了他，理首气壮地来围堵另一家公司的大门吗？”
这个问题，点醒了沉浸在偶像幻想中的女孩们。
她们全都懵了。
是啊。
如果……
如果受害者是自己呢？
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在她们的世界里，哥哥是完美的，是纯洁的，是绝对不可能做坏事的。
所以，那个举报者一定是错的。
是污蔑，是陷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