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十七分,淡金色的阳光像温柔的丝线,透过蕾丝窗帘缝隙,在米白色的床单上投下细长的光影。林小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星星灯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小熊玩偶的耳朵。今天是她的生日,闹钟己经响过三遍,可手机始终安静地躺在枕边,没有收到江辰的消息。床头柜上,昨天自己悄悄准备的许愿蜡烛还没拆封,粉色的包装纸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洗漱台前的镜子蒙着薄薄的水雾,林小满用指尖画出一个笑脸,却难掩眼底的失落。她特意换上新买的粉色连衣裙,裙摆上缀着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微笑,连腮红都多扫了两圈。背着书包一瘸一拐走下楼梯时,脚踝的旧伤隐隐作痛,却不及心里的期待更强烈 —— 或许江辰会像偶像剧里那样,捧着鲜花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
然而当她走进教室,只看到江辰和平常一样坐在座位上解数学题。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他戴着耳机,专注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连个眼神都没往她这边瞥。林小满的脚步顿了顿,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早。”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像是小心翼翼抛出的丝线。江辰头也不抬地应了声 “早”,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作响,仿佛此刻全世界只有那道几何题值得关注。
一整天的课,江辰都表现得和往常无异。语文课上,他被老师点名背诵《赤壁赋》,声音清亮流畅;课间休息时,还被一群同学围着讨论物理竞赛题,笑得格外开心,连酒窝都露了出来。而林小满坐在座位上,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又迅速低头假装看书。抽屉里藏着的巧克力开始融化,包装纸被手心的汗浸得发软。
午休时分,林小满独自坐在操场的长椅上,风卷起她的裙摆,带来些许凉意。远处的篮球场上,少年们奔跑跳跃,欢笑声传得很远。她打开手机,朋友圈里己经有不少朋友送上生日祝福,配图是去年生日聚会时大家戴着生日帽的搞怪照片。可她最在意的那个人,头像依旧安静地躺在通讯录里,没有任何动静。眼眶渐渐发热,她赌气似的把手机塞进包里,抓起旁边的梧桐叶撕成碎片,心想再也不要理江辰了。
放学铃声终于响起,林小满慢吞吞地收拾书包,把课本一本本塞进包里,动作像放慢的电影镜头。教室里的人渐渐走光,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就在她准备拄着拐杖离开时,江辰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抱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深蓝色的包装纸上系着银色的蝴蝶结,在余晖中闪着微光。
“发什么呆呢?” 江辰走进来,脚步带起一阵风,轻轻把礼盒放在她桌上,镜片后的眼神有些躲闪,“给你的。” 林小满愣住,盯着礼盒半天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不打开看看?” 江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还是和往常一样亲昵,可林小满却闻到他袖口淡淡的油墨味,像是在书店里待了很久。
林小满的手指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本她念叨了很久的绝版书 ——《撒哈拉的故事》。封面烫金的字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张手写的贺卡。江辰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生日快乐。希望你能像书里的三毛一样,永远自由快乐。虽然有时候你很笨,但…… 还是很可爱的。” 最后那句话被划掉又重写,纸张上留下深深的笔痕,仿佛能看见他当时纠结的模样。
“你不是忘了吗?” 林小满声音发颤,眼眶再次,一滴眼泪落在书的封面上,晕开小小的水渍。江辰别过脸,耳尖泛红,连脖颈都染上淡淡的粉色:“谁忘了?我可是提前半个月就开始找这本书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杏叶项链,叶片上还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夕阳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脚伤还没好,不能带你去庆祝,等你痊愈了,想去哪儿都行。”
林小满看着项链,又看看贺卡,心里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原来他一首记得,还偷偷准备了这么多惊喜。“贺卡上的话……” 她红着脸,指着那句被划掉的话。江辰咳嗽两声,伸手把贺卡抢过去,耳朵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没什么好看的!” 可林小满分明看见他耳尖微微发烫,连耳垂都泛着粉色。
夕阳的余晖将教室染成温暖的橘色,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光晕中。林小满突然站起来,踮起脚在江辰脸颊上轻轻一吻。江辰瞬间僵住,身体绷得笔首,耳朵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你…… 你干嘛!”“谢谢你的礼物。” 林小满笑着,眼睛弯成月牙,“还有,我一点都不笨!” 说着,伸手去抢贺卡,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相触,温度迅速传递。
江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动作轻柔又带着亲昵:“好好好,不笨。” 他拿起书,翻到其中一页,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书签,“这本书里夹了我写的读书笔记,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林小满低头看去,书页间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每一处都写满了他的用心。有些地方还贴着便利贴,画着可爱的小图案,比如在三毛描述沙漠生活的段落旁,画着一只歪歪扭扭的骆驼。
回家的路上,路灯一盏盏亮起,把林小满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戴着银杏叶项链,小心翼翼地捧着书,时不时低头看看项链,又看看手机。终于,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江辰发来的消息:“生日快乐,我的小姑娘。以后每个生日,我都想陪在你身边。” 看着这条消息,林小满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在路灯下转了个圈,裙摆上的珍珠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终于明白,江辰的爱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藏在这些默默的付出和精心准备的惊喜里。那个看似不解风情的学霸,其实比谁都更在意她的喜好和心情。而这份迟到的生日惊喜,也让她更加期待未来和他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