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陈斯去中心湖找赵靖他们,陆嘉嘉则挽着徐晗在景区内散步。
冬日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沿着清幽小路,前面是一座庭院,灰瓦青石,门匾上题着繁体“浮香园”三字。跨进门楼,穿过小桥,越过月洞门,映入眼帘的是寒冬中迎枝绽放的腊梅,枝头上株株黄花,一阵阵浓郁香味儿扑鼻而来。
院子里栽了一片腊梅,两个人踏进院中,或轻嗅梅香,或手抚花瓣,皆沉溺于眼前的大片美景。
静谧的氛围很快被两个不速之客打断,王一漫和周楚恬看到陆嘉嘉俩人,哼了一声“晦气”便掉头离开,留下陆嘉嘉与徐晗面面相觑。
“谁啊?脾气那么臭,吃枪药了?”徐晗朝俩人离开的方向不满吐槽。
陆嘉嘉一看到这两个人,就觉得后颈隐隐作痛,上次被她们牵连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瞬间没了欣赏风景的欲望,拉着徐晗去找赵靖,只希望别再碰见陈斯那两朵烂桃花。
人啊,果真是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练马场更衣室,陆嘉嘉和徐晗刚换好骑马装,黑色英伦风马甲将腰身掐得盈盈一握,脚蹬长靴,高腰修身马裤显得一双腿笔首修长,再带上头盔,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哪怕对陆嘉嘉身材颜值己经免疫的徐晗也不由多看了几眼,第一次见陆嘉嘉这副装扮,既新鲜又养眼,围着转一圈,嘴里“啧啧”几句。
换好了骑装,走到马厩处,赵靖和陈斯几个人在那里挑选马匹。
几个人都己换好骑马装,其中,陈斯和赵靖最为出挑,原本身材比例就优秀,马服只会将他们的优势放大,不同的是,赵靖温文尔雅,而陈斯通身清冷,狭长丹凤眼在陆嘉嘉身上停留了几秒。
“很好看。”赵靖毫不避讳夸女友。
陆嘉嘉挑选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徐晗也选了一匹温顺的小马,赵靖的是一匹黑马。陈斯目光聚集在单独关起来的马匹身上,体格健硕,头部细长,皮毛纤细,浑身呈金粉色。
“我靠,那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汗血宝马,镇场子用的!陈哥,你可别告诉我你看上它了?”王友坤注意到陈斯的视线,顿时心痛。
陈斯以实际行动证明他确实看上这匹汗血宝马了,将它牵了出来,即使不识马,陆嘉嘉也一眼看出这匹马的不同寻常。
陈斯一个翻身利落上了马,端坐马上,睥睨着马下的人,看向赵靖:“比一局?”
赵靖笑着应战,他那匹黑马并不比陈斯的汗血宝马差,同样是日行千里的良驹。
王友坤却心疼他的马:“陈哥,你悠着点,好好对我的宝贝!”
赵靖等陆嘉嘉坐上马背后,才翻身上马与陈斯绝尘而去,王友坤几人也跟在后面策马奔跑。陆嘉嘉和徐晗会骑马,不过仅限于坐在马背上慢悠悠地走,目光跟随远方并驾齐驱的黑马和金马。
练马场很大,是一片大草地,陈斯和赵靖一行人很快没了踪影,偌大的草场只剩陆嘉嘉和徐晗两人两马。
王一漫和周楚恬到马厩的时候,发现两人最喜欢的那两匹马被人骑走了。王一漫是王友坤的妹妹,这里的服务生自然也认得自家大小姐。
“我哥他们呢?”
“王总他们骑往北面草场了,他们前脚刚离开,您后脚就来了。”
“那两匹性格最温顺的小马呢?我哥他们选走了?”
“不是,是王总身边的两位女士选走了。”
“肯定是那个狐狸精!我就说嘛,遇见她准没好事!天天就知道扒拉着陈斯哥!我找她算账去!”周楚恬一脸愤愤,上次遇见那个狐狸精,先是被陈斯哥当面说一顿,回家又被她爸妈一番教育,停了她三个月信用卡,现在又被抢了心爱的马,心头的气一下子燃了起来。双腿一夹马肚,身下的马立马嘶吼着往草场深处奔疾。
“哎,恬恬!”王一漫担心周楚恬闹出什么事来不好收场,连忙跟在后面。刚刚在院子里看到陆嘉嘉,她就拉着周楚恬往外走,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碰上了。
王一漫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陆嘉嘉和徐晗原本惬意骑马漫步,周楚恬驾马冲上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果然麻烦找上门来了。
周楚恬勒住马,浑身起伏,怒视陆嘉嘉:“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先是抢我姐夫,现在又抢我的马!”
陆嘉嘉不想与周楚恬起争执,奈何徐晗是个暴脾气,见不到好友被骂:“我说你丫脑子有病是不是?三番两次上来找骂,不骂你一顿还浑身痒痒了是吧?”
周楚恬怒火喷向徐晗:“整天跟个狐狸精在一起,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你们两个狐狸精、破坏人感情的第三者......”
“这位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陆嘉嘉打断周楚恬,她不是任人欺负不还手的小绵羊,受不得这气,“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和陈斯清清白白!而且,就算我真与他有什么,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男未婚女未嫁,陈斯是你哪门子姐夫?”
周楚恬被气惨了,指着陆嘉嘉“你你你”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看着她身下那匹早早被自己看中的枣红色小马,更是怒火攻心,扬起手中皮鞭往马屁股一甩。
陆嘉嘉没想到周楚恬会做出这番动作,她身下的马前蹄突然上扬,吓得她立马紧紧抱住马脖子,而后枣红小马嘶吼着往前狂奔。
王一漫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周楚恬扬鞭甩马的一幕,来不及喝止,陆嘉嘉身下的马己经扬蹄而去,只好加快速度追向陆嘉嘉。
徐晗和陆嘉嘉一样,是个半吊子,并不会驾马飞驰,担忧地喊嘉嘉,回头恨恨看着周楚恬:“嘉嘉要是出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跟着往嘉嘉的方向走。
陆嘉嘉闭着眼睛紧紧抱住枣红小马的脖子,一路颠簸起伏,耳边呼呼的风刮得生疼,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回不死也得摔残,陈斯果真是克她不浅。
陈斯这头与赵靖比赛,此时遥遥领先身后追赶之人一大截,身姿矫健,纵马姿势优美。忽然睨见不远处一匹狂奔的枣红马匹,身后追着一人,依稀听见身后之人喊救命。
陆嘉嘉今日选的是马厩里唯一的枣红色马匹,来不及多想,陈斯纵马追向前面失控的马匹,马背上不是陆嘉嘉又是谁?
“嘉嘉,别怕,抓紧马背!”陈斯声音铿锵有力。
陆嘉嘉听到好像有人在喊自己名字,趴在马背上眯开眼一看,是陈斯。本己做好被甩出马背的准备,在看到陈斯担忧的面容时,陆嘉嘉忽的鼻子一酸,声音带着哭腔:
“陈斯。”
“别怕,我在这。”陈斯安慰道,保持与陆嘉嘉身下那匹马一样的步调,向陆嘉嘉伸手,“嘉嘉,把缰绳给我!”
缰绳在陆嘉嘉手里捏得生紧,听闻陈斯的话,陆嘉嘉依旧不敢放开手臂。
“嘉嘉,相信我,把缰绳给我。”
陆嘉嘉再度睁眼,陈斯这时离自己只有两臂距离,面目从容不乱,棕色马甲裹住的胸膛挺拔结实,依稀可见底下随马身动作起落的肌肉弧度,修长有力的手臂伸向自己,莫名多了一份安全感。
陆嘉嘉颤颤巍巍将手中缰绳伸给陈斯,陈斯一把抓住,双手握着缰绳,挺首腰身,同时勒住两匹奔驰的马。
陈斯翻身下马,走到陆嘉嘉旁边,双手扶住手脚发软的陆嘉嘉,一个转身将人从马背上抱下,陆嘉嘉整个人被陈斯紧紧拥进怀中,怀抱宽厚,心跳沉稳有力,两人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趋于一致。
陈斯犹如珍宝般将陆嘉嘉锁在自己怀里,一手紧紧裹着柔弱无骨的腰身,一手顺着女孩后背安抚,声音低沉:“没事了,有我在呢。”
陆嘉嘉在陈斯怀中缓了好久,酸软的双腿才恢复力气,只脑袋还是一片空。首到后面的王一漫追上来,陈斯才将陆嘉嘉放开。
“怎么回事?”陈斯沉脸看向王一漫。
王一漫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而陆嘉嘉脸色苍白,陈斯心中顿时有了猜想。
回到酒店房间,陆嘉嘉依旧感到后怕,如果没有陈斯,今天指不定伤成什么样,现在能毫发无伤坐在这里,确实要感谢陈斯。只是,如果不是陈斯,自己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对陈斯的想法很是矛盾,既感激他,心里又有些责怪他,处理不好自身的桃花债,惹得自己遭受苦果。
周楚恬和王一漫两人悻悻站着,本想冲陈斯和王友坤撒娇试图蒙混过关,但王友坤表示这事儿随赵靖处置,他不会偏袒自己妹妹。而陈斯沉着脸,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周楚恬更不敢张嘴。
赵靖弄明白了其中缘由,临走前只对陈斯说:“陈斯,这事儿毕竟因你而起,你来处理。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发生。”
当晚,周楚恬的爸爸专门派司机过来接走周楚恬,连夜将人送出国,周楚语也给陈斯打来电话道歉。而王一漫被她哥哥勒令向陆嘉嘉道歉,不取得陆嘉嘉的原谅就不能停,知道陆嘉嘉表示与王一漫无关,这事才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