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月凌空,青白月光如利刃割裂长安城上空。盲女抱婴立于朱雀大街,脚下青砖渗出黑血,血中浮沉的残魂正发出尖锐哀鸣。婴孩突然抓住她衣襟,眉心金莲绽放的刹那,七十二道医咒如锁链般缠住双月,竟将月华凝成七十二柄冰晶长剑。
“妈妈,痛……”婴孩指尖戳向最近一道残魂,那魂魄竟化作金色火焰没入他口中。盲女惊觉孩子瞳孔中的星河开始逆流,倒映出的不再是心魔劫的幻象,而是七十二年前未央宫那场惊天变故——太医院首座以金针刺入太子心口,抽取的却非寒疫毒血,而是皇室秘藏的《星轨医典》原本。而医典旁,赫然站着个与婴孩面容相似的少年,正将染血的医典塞入心魔手中。
“原来心魔劫的种子,早在那时便己种下。”盲女挥袖震碎扑来的黑焰医官,指尖冰晶长针却刺向自己心口。她以血为引,在虚空绘出秦意当年封印心魔的符阵,却见符阵中央浮现出七十二道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漆黑的心火血泪,正是三百年前被篡改的医道传承。
婴孩突然挣脱怀抱,眉心金莲射出的光束刺穿双月。青白月光中浮现出七十二道黑影,每道黑影都裹着件医者长袍,袍角绣着不同医馆的标记。领头的黑影轻笑,疤痕医典突然活过来,化作七十二条毒蛇缠住婴孩:“我们才是真正的医道传承,你怀中的杂种,不过是残缺的复制品。”
“残缺?”盲女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碎方圆十里的黑焰。她抱紧婴孩,指尖冰晶长针化作七十二道流光,竟将毒蛇尽数钉在虚空,“秦意以身为饵封印心魔时,可曾说过医道要分正邪?他以金莲火种换人间太平,今日我便以这残缺之躯,证医道本源!”
言罢,她挥剑斩向黑影。剑气过处,黑焰医官纷纷化作飞灰,却有更多黑影从地底涌出。盲女忽然咬破婴孩指尖,以血为墨在虚空写下医咒:“以子之血,唤父之魂!”婴孩眉心金莲突然绽开第七十二瓣,莲芯跃动的竟是面水银古镜,镜中浮现出秦意坠河那日的完整场景。
古镜里,秦意并非独自迎战心魔。他身后站着七十二位医者,每位都手持反写医典的长剑,眉心金莲与黑焰交织。当剑阵刺入心魔核心时,为首的老医女突然反戈,将金针刺入秦意后心——那老医女的面容,竟与盲女怀中的婴孩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盲女挥剑震碎古镜,七十二片碎片嵌入长安城七十二座医馆。每片碎片都映照出段被篡改的医道传承:未央宫地底的黑焰核心,实为历代医者封印心魔的“往生鉴”;蜀中老妪药庐的竹叶,实为镇压心魔触手的符咒;就连潼关老船夫的残烛,都是指引医道本源的星火。
婴孩突然抓住她手腕,眉心金莲射出光束注入剑身。盲女只觉体内医道传承如江河奔涌,剑气所过之处,黑焰尽数消散。领头的黑影发出凄厉惨叫,化作团黑焰没入婴孩心口。孩子瞳孔中的星河突然静止,眉心金莲化作七十二粒种子,尽数没入长安城地底。
“以心为种,医道永续。”婴孩发出稚嫩却坚定的声音,七十二朵金莲破土而出,将黑焰核心彻底吞噬。当最后一点黑焰消散时,长安城重归平静,双月合而为一。
盲女抚过婴孩眉心,忽然“看见”七十二万片冰晶雪屑在人间各处同时亮起,每片雪屑都映照着个医者舍身救人的场景。她知道,当最后一片雪屑融入婴孩心火时,便是医道本源彻底觉醒之日。
而此刻,她只是哼起熟悉的歌谣,任由夜风与金莲碰撞的清响,在长安街头交织成新的传说。远方的沙漠深处,月牙泉的涟漪中浮现出无数医者的倒影,他们有的以骨针为器,有的以药草为刃,有的以笔墨为剑,共同守护着医道本源的星火。
盲女怀中的婴孩,正用清澈的眼眸凝视着这个世界。他眉心金莲跃动的,是比月光更清冷的希望之光,而指尖缠绕的星火,己悄然化作七十二道微光,没入长安城七十二个角落——那里,将有七十二朵金莲破土而出,在心魔劫的废墟上,绽放出医道永续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