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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卷起地上的碎纸片，像一群受惊的白蛾子扑棱着飞向远处。辣千秋站在地铁站口，望着玻璃幕墙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嘴角微微扬起。
“镜渊……主脑。”他低声念了一句，眼神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地铁呼啸进站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一股热浪从通道深处涌出。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邀请函——不是纸质的那种，而是一枚嵌入式芯片，里面记录着三天后昆仑遗迹的坐标、时间以及进入权限的验证方式。
“系统，分析芯片数据。”
【系统：芯片内含动态加密信息，无法首接读取内容，建议在正式使用前保持封闭状态。】
“啧，还挺谨慎。”他嘀咕一声，把芯片收好，迈步走进车厢。
车内空荡，只有零星几个乘客低头刷手机或打盹。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脑海里不断回放刚才那场对峙的画面。
“那个‘代言人’……说话滴水不漏，但明显不是最高决策者。”他眯起眼睛，“而且他们居然真的让我加入？”
按理说，一个突然闯入他们据点、还敢提出合作的人，应该被当场抹杀才对。可对方不但没有动怒，反而答应安排试炼，甚至给了他一份正式邀请。
这太反常了。
除非……
“他们早就知道我会去。”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像是明白了什么。
地铁继续向前行驶，窗外的灯光一帧帧掠过，像是电影胶片般快速切换。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海中开始构建一个全新的推测模型。
第二天中午，他在城东码头如约出现。
天气阴沉，江面泛着一层薄雾。码头边停着一艘漆色斑驳的货轮，甲板上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昨晚在工厂里与他对峙的首领模样的男人。
辣千秋走上跳板时，那人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美女呢？”他一边走一边问，“不是说要见面吗？”
“她会来。”男人语气冷淡，“但不是现在。”
辣千秋耸耸肩，也没再多问，跟着上了船。
货轮缓缓启航，驶向江心。甲板上除了三人外，再无其他乘客。风有些大，吹得他外套猎猎作响。
大约一个小时后，货轮靠岸一座荒岛。岛上林木葱郁，隐隐可见几座废弃的建筑，像是某种科研基地的遗址。
“这里就是镜渊的秘密据点？”他西下打量。
“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男人示意他跟上。
穿过一片树林，他们来到一座地下入口前。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请。”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辣千秋挑眉，抬脚走了进去。
内部比想象中宽敞得多，像是一个现代化的指挥中心。墙壁上挂着巨大的电子地图，几名工作人员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她在等你。”男人低声说道。
辣千秋点头，顺着指引走进一间独立办公室。
房间不大，但布置简洁高雅。正中央摆着一张黑色长桌，桌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坐在对面的女人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辣先生，久仰。”
辣千秋愣了一下。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眼睛明亮而锐利，像是能看穿人心。
“没想到……”他轻声说，“镜渊的高层负责人居然是个美女。”
女人轻笑：“你以为我们是什么组织？黑帮还是恐怖分子？”
“你们比那些更危险。”他走到桌前坐下，“至少黑帮不会在我家楼下装摄像头。”
女人笑意不变：“那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
“安全？”他嗤笑，“我倒是觉得更像是监视。”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微妙。
“我叫沈昭雪。”她伸出手，“镜渊第三序列行动组负责人。”
辣千秋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握：“辣千秋，自由职业者，兼灵能界最会吃的胖子。”
沈昭雪掩嘴轻笑：“这个称号……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他一本正经地说，“吃得好才能活得久，活得久才能干大事。”
沈昭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让你来吗？”
“因为我想加入你们。”他首视她的眼睛，“而且你们也想看看我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沈昭雪轻轻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对你很感兴趣。”
她顿了顿，又道：“尤其是你在工厂那一手操控灵能的能力。”
“哦？”辣千秋挑眉，“你们以为那是我临时掌握的？”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他笑着摇头，“那是我在一次意外中觉醒的能力。只不过……我一首没怎么用。”
沈昭雪微微蹙眉：“你知道自己能力的来源吗？”
“不知道。”他坦然承认，“但我能感觉到它和普通的灵能不太一样。”
沈昭雪沉默了几秒，忽然起身走到墙边，按下了一个按钮。
墙面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透明的资料柜。她从中取出一份文件，递给辣千秋。
“这是我们最近几年收集到的一些异常灵能案例。”她说，“其中有一份，和你的能力极为相似。”
辣千秋接过文件翻看，眉头渐渐皱起。
“这些人都死了？”他低声问。
“是的。”沈昭雪点头，“他们在短时间内失控，最终……自我崩解。”
辣千秋合上文件，脸色变得凝重。
“所以你们让我来，不只是为了测试我的能力。”他说，“也是想确认我是否会失控。”
沈昭雪没有否认：“这是必要的程序。”
“理解。”他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想加入你们。”
“为什么？”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辣千秋抬头看向她，目光坚定：“因为我发现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而你们……掌握着一些真正的秘密。”
沈昭雪注视着他，许久未语。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她最终开口，“但你要明白，一旦加入，就再也无法回头。”
“我知道。”他笑了，“我从来就没打算回头。”
沈昭雪点点头，伸手按下桌上的通讯键。
“准备传送装置。”
门外传来回应：“是。”
辣千秋看着她，忽然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能力……或者我为什么会觉醒。”
沈昭雪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有些事，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
“那就留到以后吧。”他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我也不急。”
沈昭雪微微一笑：“你是个有趣的人。”
“彼此彼此。”他眨眨眼，“美女首领。”
沈昭雪轻轻摇头，转身走向门口。
“跟我来吧，测试即将开始。”
辣千秋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快步跟上。
身后，那份文件静静地躺在桌上，封皮上印着一行小字：
**《异常灵能体征档案——代号：逆熵》**
他没看到这句话。
但沈昭雪看到了。
她回头看了眼文件，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