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晚上十点二十分，育才中学高三西班的教室只剩下俞夏一个人。
"最后一道大题..."俞夏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将演算纸推到一边。窗外的暴雨敲打着玻璃，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她没注意到，身后黑板上的数学公式正在缓慢变化。
"沙沙——"
粉笔摩擦的声音让俞夏猛地回头。空荡荡的教室里，黑板最上方多出了一行她没写过的算式：
【√(x2+y2) = 13】
"谁？"俞夏的声音在发抖。回应她的只有雨声。
当她转回身继续做题时，背后的沙沙声更响了。这次她亲眼看到黑板擦自己动了起来，擦掉了她刚才写的解题步骤，接着粉笔悬空而起，写下新的推导过程。
【∵ x=5 ∴ y=±12】
俞夏的呼吸凝滞了。粉笔继续移动，数字逐渐变成红色，像在渗血。当完整的"救救我"三个字出现时，教室的日光灯突然炸裂。
黑暗中，她闻到一股腐烂的甜味。
课桌开始剧烈震动，俞夏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试卷被某种液体浸透——不是水，是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手机灯光照上去的瞬间，她看清那是血，正从课桌的木头纹理里渗出来。
"咚！"
讲台下的储物柜传来撞击声。俞夏想逃，却发现教室门不知何时被锁死了。储物柜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只苍白的手，手腕上戴着褪色的红绳。
保安破门而入时，俞夏己经昏倒在讲台上。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张不属于她的校牌——"林小满，高三西班，学号990404"。
"404教室二十年前就停用了。"教导主任推着眼镜，"现在用的是403和405，中间那间一首是储物室。"
俞夏猛地抬头："可我昨晚明明..."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走廊尽头，昨晚她学习的教室门牌赫然写着"405"。而中间的404教室门被木板封死，上面贴满符纸。
班主任张老师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你...看到什么了？"
深夜，俞夏潜入校档案室。在1999年的毕业照上，她找到了那个女孩——站在现在张老师旁边的位置，却被用红笔狠狠涂掉了脸。照片背面写着："永远不要独自在404学习"。
更诡异的是，俞夏在现今的班级合影中发现了七个与老照片上完全相同的面孔，包括张老师。而昨晚出现在储物柜里的手腕，戴着的正是老照片里林小满的同款红绳。
午夜十二点，俞夏偷偷返回学校。404教室的门大开着，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二十年前的旧课桌椅整齐排列，黑板上还留着"距离高考还有1天"的字样。
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封来自"990404"的邮件：
【游戏规则】
1. 解开黑板上的题
2. 错误=我靠近一步
3. 三次错误=你代替我
黑板上浮现出血红的数学题，正是昨晚那道解析几何。俞夏颤抖着写下答案，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镜子里，一个穿旧校服的女孩正站在她背后，腐烂的手指搭在她肩上。
"答错了。"镜子里的女孩咧嘴一笑，"第一次。"
教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俞夏感到有冰冷的气息喷在耳后："1999年6月4日，他们把我埋在了这里..."
俞夏在图书馆找到发黄的校报：1999年高考前夜，优等生林小满失踪，现场只留下大量血迹。而报道中提到的"涉事学生"，正是现在班上七个同学的父母。
"他们在嫉妒。"看门老人低声说，"林丫头数学竞赛拿了保送，那些人就在模拟考那天..."
老人突然噤声。俞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班主任张老师站在阴影里，手里拿着当年那把沾血的铁锹。
"你本不该多管闲事。"张老师的声音不再温和，"就像二十年前，你不该解开那道只有林小满会做的压轴题。"
俞夏这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她在上周的模拟考中，解出了那道"传说中"的数学题——当年导致林小满被杀的导火索。
---
404教室的地板开始渗出黑血，七张课桌围成圆圈。俞夏被无形的力量按在中央，面前摆着一张1999年的数学试卷。
"最后机会。"林小满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为什么选C？"
这是当年高考的争议题，标准答案后来被证明是错的。俞夏突然想起档案里林小满的批注："他们宁愿相信标准答案也不信我。"
"因为..."俞夏划掉C，写下D，"真理不在多数人手里。"
教室瞬间安静。黑血退去，林小满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透明。她递给俞夏一封泛黄的信：
"告诉张丽，那天我看到了，她偷偷改了我的答题卡。"
当俞夏带着警察挖开404教室地基时，七具成年尸骨围成一圈，中间是抱着数学课本的少女骸骨。法医报告显示，那七人死于二十年前——就在林小满失踪的第二天。
而此刻的高三西班，七个学生同时抬起头，课桌抽屉里各多了一根褪色的红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