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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侍省总管府，王忠一夜未眠。
司空长孙无忌的最后通牒，如利刃悬颈。三日之内，查清李玄策底细，尤其是他与废太子李承乾的牵连，否则，义子王乾，性命不保。
王忠踱步书房，焦躁难安。李玄策如鬼魅般横空出世，其过往三年，一片空白。他虽在内廷经营二十余载，耳目遍布宫禁，然对宫外江湖事，却知之甚少。
他深吸一口气，唤来心腹太监。
“去，立刻联系京中所有与我等有瓜葛的眼线。无论是市井流氓，还是青楼密探，甚至那些贩夫走卒，只要能打探消息的，一个不漏。”王忠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狠厉，“我要知道，李玄策这三年来，究竟去了何处？他如何从北境杀回长安？他与废太子之间，有何牵连？尤其，要查清他身边那个戴白木面具的，是何来路！”
心腹太监领命而去。
王忠又取出一枚金牌，递给另一名太监：“持此金牌，去金吾卫，找统领张德。告诉他，奉司空大人之命，协查要案。要他调动金吾卫所有暗桩，日夜监视李玄策的据点——安业坊大杂院，以及他常出入的左骁卫衙门。”
金吾卫，掌管京城巡防，暗桩密布，耳目众多。王忠动用这层关系，己是孤注一掷。
……
安业坊，大杂院。
茶香袅袅，却压不住李玄策眉宇间那份沉凝。
他己知晓王忠的行动。
李福的人，早将王忠府邸的动静，一五一十地报来。王忠的焦躁、他的指令、他调动的每一层关系，都尽在李玄策掌握之中。
张猛走进内室，躬身道：“将军，金吾卫的探子，己开始在据点外围出没。他们装作寻常百姓，却眼神锐利，形迹可疑。”
李玄策轻笑一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意料之中。”
他放下茶盏，目光投向窗外。
“王忠，是条老狗，长孙无忌豢养的。他会用他所有的手段，来为他主子分忧。”李玄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冷酷的算计，“他想查我的底细，那我就给他点‘底细’。”
他看向张猛：“传令下去，让弟兄们，这两日收敛些。不要与金吾卫的探子起冲突。让他们去查，去报。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是。”
李玄策起身，走到舆图前。他的手指，在皇城与长孙府之间，缓缓划过。
王忠的调查，终会指向废太子。这是李玄策刻意留下的“线索”。他要让长孙无忌，亲手将矛头指向自己。
但更深层的秘密，他需要王忠，亲自去揭开。
“福伯。”李玄策唤道。
李福应声而入。
“你派人，去查王忠的独子王乾，在京城所有赌坊的欠债。我要一份详细的清单，包括欠了谁的，欠了多少，以及，这些债主背后，可有长孙府的影子。”
李福心头一凛。王乾好赌成性，欠债累累，这在京城不是秘密。但要查清所有细节，却需费一番功夫。
“是！”
李玄策又看向张猛：“你带几名精锐，去盯紧王忠的那个心腹太监。他派出去的眼线，一个都不能漏掉。我要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又向王忠回报了什么。”
“是！”
李玄策回到案前，目光再次落在舆图上。王忠的调查，会像一张网，在长安城中铺开。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张网上，放置几枚精准的“棋子”，引导这张网，最终收束到他想要的方向。
他要让王忠，在绝望之中，为他，打开一扇通往长孙无忌核心秘密的大门。
而那扇门后，藏着他姐姐的下落，以及，长孙无忌，那最致命的罪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