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零三分,陆川的指节重重叩在实验室斑驳的铁门上。防盗窗切割出的晨光斜斜掠过他泛青的眼下,昨夜通宵部署的防御系统在视网膜上投下代码残影。身后,抱着纸箱的陈昊趔趄了一下,里面二十台二手服务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老三,这真能顶住?” 陈昊抹了把额头的汗,“校门口打印店老板说,王鸿昨天拉走三车传单。”
陆川将 U 盘插入主机,屏幕瞬间亮起跳动的数据流。前世此刻,他正被王鸿伪造的 “用户投诉信” 绊住手脚,等反应过来时,服务器己被植入蠕虫病毒。“把第三排机柜的线路重接,” 他扯下缠绕的网线,动作利落到带着几分狠劲,“记得用防静电手环。”
王氏集团顶楼,王鸿将雪茄狠狠按进水晶烟灰缸,火星溅在 “校园圈用户破百万倒计时” 的企划书上。落地窗外,城市天际线在雾霾中若隐若现,正如他此刻翻腾的心情。助理小吴抱着文件夹进来时,正撞见老板将平板电脑砸向落地窗,钢化玻璃蛛网般裂开。
“白少那边怎么说?” 王鸿扯松领带,领口洇着汗渍,“黑客不是说今天凌晨就能搞定?”
小吴咽了咽口水,翻开文件夹的手微微发抖:“对方说陆川的防御系统... 像是早就知道攻击路径。不过...” 他递上几张照片,“我们买通了计算机协会的人,拍到他和校外人员密会。”
王鸿盯着照片里陆川与中年男人握手的画面,突然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带着压抑的癫狂:“散布消息,就说‘校园圈’用用户数据和黑产交易。联系媒体,我要明天头条全是这个!”
深夜十一点,实验室的空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陆川盯着实时在线人数突破 9 万的弹窗,喉结滚动了一下。前世这个时间点,他接到了自称 “用户代表” 的恐吓电话,而真正的攻击,就藏在那通电话的回拨信号里。
“老三!机房温度 65 度了!” 周宇的喊声带着哭腔,“散热风扇全烧坏了!”
陆川猛地扯下耳机,金属头撞在桌面上发出脆响。他抓起马克杯灌了口冷咖啡,苦涩在舌尖炸开。“启动水冷系统,” 他翻开抽屉深处的黑色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前世的失败教训,“把备用服务器从第二行开始...”
话未说完,警报声骤然响起。屏幕上,数百个 IP 地址如潮水般涌来,攻击数据包将防火墙撞得摇摇欲坠。陈昊脸色煞白:“是 DDoS!和三天前模拟的攻击模式一模一样!”
陆川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果然,王鸿用的还是前世那招 —— 先制造硬件危机,再发动网络攻击。他迅速调出监控画面,校门口,几个戴着兜帽的人正往快递柜里塞着什么。
“通知保卫处,有人放置可疑包裹,” 陆川将画面投屏到大屏幕,“重点盯紧东北门监控。” 他的目光扫过画面右下角的时间,11:23,与前世分毫不差。
与此同时,校外某间地下室,黑客盯着不断报错的界面,额角青筋暴起:“不可能!防火墙怎么会有我们上个月才破解的加密算法?” 电话那头,王鸿的怒吼震得听筒嗡嗡作响:“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我把用户数据搞到手!”
实验室里,陆川突然发现攻击流量出现诡异波动。他快速敲击键盘,调出隐藏的日志文件,瞳孔瞬间收缩 —— 有人正在通过校园网的旧漏洞渗透!这个漏洞是他上周故意留下的 “诱饵”,就等着王鸿上钩。
“定位攻击源,” 他声音冷得像冰,“顺便把所有水军的 IP 地址整理出来,包括他们用过的代理服务器。”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一个名为 “复仇计划 - 阶段二” 的文件夹正在生成。
当警笛声在校外响起时,陆川终于松了口气。监控画面里,两个黑客被按在地上,背包里散落的硬盘上,王氏集团的 LOGO 清晰可见。他摸出手机,给工商局稽查科的老同学发了条消息:“证据己就位,就等收网。”
窗外,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陆川望着屏幕上逐渐平稳的数据流,耳边仿佛又响起前世服务器彻底崩溃时的蜂鸣。这一次,他不会再输。打开 “复仇倒计时” 备忘录,他在 “抵御百万用户攻击” 后面打了个勾,新的计划浮现:让王鸿的舆论攻势,变成他自毁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