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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城郊外的晨雾尚未散尽，楚阳揣着仅有的三枚铜板，心情复杂地走向山脚。他本想打听些谋生门路，却被远处青玄宗山脚下传来的喧哗声吸引。越靠近考核处，空气中弥漫的灵压就越发沉重，夹杂着凡人与修士的嘈杂议论，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灵气潮汐与残酷现实
考核场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楚阳费力挤到前排，只见场地中央，一个身着打补丁粗布短褂的少年正蜷缩在泥地里。少年名叫萧铁山，此刻他双手死死捂住丹田，指缝间不断渗出刺目的鲜血，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而在他不远处，几个身着青色法衣的内门弟子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为首那人脸上还挂着残忍的笑意。
楚阳脑中闪过原主记忆——青玄宗的入门考核不仅看资质，更要看“诚意”。所谓诚意，便是给考核长老和内门弟子的“打点费”。而眼前这少年，方才引动的灵气潮汐竟在半空凝聚成灵龙虚影，连负责考核的长老都忍不住捻须赞叹“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可就因为掏不出那笔相当于普通人家十年收入的打点费，落得如此下场。
“穷鬼也配踏上仙途？滚回你的山沟里刨地去吧！”为首的内门弟子啐了一口，玄色靴底狠狠碾过少年身边的泥土，“在青玄宗，没钱没势，就算是天纵奇才，也只能是个废物！”他话音刚落，袖中突然涌出一股阴寒灵力，首逼萧铁山破碎的丹田——这是要彻底断绝他的修仙之路！
绝望的眼神与冷漠的看客
萧铁山猛地抬头，干裂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楚阳清晰地看到，少年眼中原本燃烧着对修仙的渴望与不屈，此刻却如同被冰水浇灭的火焰，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的身体还在因丹田破碎的剧痛而抽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求饶，只有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混着泥土和血水，在脸上留下两道屈辱的痕迹。
周围的修士们或交头接耳，或冷眼旁观。楚阳听见有人低声议论：“可惜了这资质，不过是个穷酸小子，废了也不可惜。”“就是，青玄宗哪是他能来的地方？没打点费，活该被废。”仿佛眼前不是一个被摧毁的天才，而是一件失去价值的垃圾。一名抱着孩子的妇人不忍再看，匆匆拉着孩子离开，却被身旁的丈夫一把拽住：“看什么看？别惹祸上身！”
愤怒的代价与冰冷的现实
楚阳只觉得一股怒火首冲头顶，前世作为社畜积压的不公感与此刻的愤怒交织在一起。他忘了自己只是个手无寸铁的凡人，猛地推开人群冲了上去：“你们太过分了！就因为没钱，就要毁掉一个人的希望吗？”
“哪来的叫花子，也敢管仙门的事？”一名炼气期修士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如重锤般砸在楚阳胸口。他只觉喉头一甜，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泥地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鼻尖充斥着泥土的腥气和自己的血腥味，耳边还回荡着修士轻蔑的嗤笑：“不自量力的东西，也配在青玄宗面前放肆？”
楚阳挣扎着抬头，视线因疼痛而模糊，却清晰地看到萧铁山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那是一种从极致的渴望到极致的绝望的转变，如同星辰坠落，归于死寂。少年最终无力地垂下了头，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也染红了楚阳的视线。
趴在冰冷的泥土中，楚阳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天赋？努力？在绝对的金钱和权力面前，这些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修仙之路，从来不是公平的独木桥，而是被资本和权势垄断的阳关道，而贫穷，就是横亘在寒门子弟面前最沉重的枷锁，足以碾碎所有关于仙途的美好梦想。山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楚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因为摔在泥地，而是因为这冰冷现实带来的彻骨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