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别墅区静谧如墨,林浅靠在落地窗前批改设计稿,指尖着铂金钢笔。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傅景深带着一身寒气归来,西装领口还沾着雪粒。
“怎么还不睡?”他解下领带的动作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封烫金邀请函上——是林家明日的家宴请帖。
林浅将钢笔搁在图纸上,线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姑姑说奶奶病重,想见我最后一面。”她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藏着锋利的棱线。
傅景深脱外套的动作骤然发力,羊绒大衣甩在沙发上发出闷响:“明天我陪你去。”他走近时,指腹轻轻碾过她眼下的青黑,“他们若再敢让你掉眼泪——”
话音未落,门铃声突兀响起。透过猫眼,林浅看见许明川抱着一束枯萎的白玫瑰站在风雪里,头发凌乱得像团杂草,领带歪在脖子上,活像个落魄的醉汉。
“浅浅,求你给我十分钟。”他的嗓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玻璃,“我知道错了,诗雨她……她逼我给你下药,那天在餐厅的求婚视频也是她找人拍的……”
防盗门突然被拉开,傅景深的身影如同一堵墙挡在林浅身前。男人垂眸睨着台阶上的狼狈身影,眉骨在廊灯下投下冷硬的阴影:“许先生是觉得,我太太的时间很廉价?”
许明川猛地抬头,撞见傅景深指间转动的黑色U盘。雪花落在他发梢,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结冰——那是他和林诗雨合谋陷害林浅的录音备份。
“傅总……”他喉结滚动,“求你给我个机会弥补——”
“弥补?”傅景深忽然笑了,指尖的U盘精准砸中许明川眉心,“你该庆幸浅浅心善,没让我把这些证据交给经侦队。至于你——”他俯身逼近,声音低得像是淬了冰,“再敢出现在她五米内,我会让你在业界彻底消失。”
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林浅听见雪粒打在玻璃上的沙沙声。她转身时,傅景深己经将那束白玫瑰扔进垃圾桶,金属桶盖扣下的声响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泄愤。
“其实……”她伸手拽住他袖口,“我本想听听他能编出什么新借口。”
男人转身时眼底还燃着未熄的火,却在看见她泛红的眼角时骤然软下来。他抬手轻轻拭去她睫毛上的水光,指腹在她唇畔轻轻:“以后这种脏事,交给我处理就好。”
次日正午,林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在车轮声中缓缓打开。林浅下车时,傅景深的手掌始终虚护在她腰后,像是生怕她被冬日的寒风刮碎。
客厅里,林诗雨穿着香奈儿新款套装,正用银匙搅动着骨瓷咖啡杯。看见林浅腕间晃过的翡翠镯子,她指尖骤然收紧,杯碟相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那是奶奶传给长孙媳的传家宝。
“浅浅来了。”姑姑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眼角的笑纹堆得极深,“快坐,你最爱吃的松鼠桂鱼刚出锅。”
林浅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二楼传来咳嗽声。奶奶扶着保姆的手缓缓下楼,看见她时突然老泪纵横:“浅浅啊,你可算肯回来看看奶奶了……”
她话音未落,林诗雨忽然尖叫着指着林浅的手腕:“奶奶,那镯子是您传给我的!她怎么敢偷戴?”
客厅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傅景深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被林浅轻轻按住手背。她站起身,指尖慢条斯理地摘下镯子,翡翠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这是傅先生送我的结婚礼物,全球仅此一对。”
她将镯子放在茶几上,声音清清淡淡:“不过既然堂妹喜欢,不妨拿去鉴定中心验验。若真是奶奶的传家宝,我自当双手奉还。”
林诗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当然知道那镯子是假的——真货早在三个月前被她拿去拍卖行换了钱。姑姑刚要开口打圆场,傅景深忽然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指尖轻推至茶几中央:“这是星耀集团与林氏珠宝的终止合作函。”
满室哗然。林老爷子手中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傅总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上周还在谈翡翠矿的合作——”
“贵公司设计部涉嫌抄袭我太太的作品。”傅景深的声音像块冰,“证据己经提交给版权局,至于林诗雨小姐……”他忽然看向脸色煞白的女孩,“涉嫌伪造遗嘱侵占遗产一事,警方下午会来取证。”
林浅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奶奶的哭泣。雪光透过落地窗映在她脸上,却让她嘴角的弧度愈发清晰。傅景深替她披上貂皮大衣时,指尖轻轻擦过她耳垂:“后悔吗?”
她仰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未落的雪花:“比起后悔,我更想谢谢傅先生——”她顿了顿,在漫天飞雪中轻轻踮脚,“让我看清有些人的真面目,从来不需要眼泪。”
男人忽然低笑出声,掌心托住她后脑深深吻下去。雪粒落在他发梢,却比不上她眼底的星光璀璨。远处传来林家此起彼伏的争吵,却再也无法撼动这对相拥的身影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