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扑面!
腐沼鳞鳄那如同腐败树皮般粘滑的巨口,带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和污秽气息,撕裂浑浊的空气,朝着凌夜当头噬下!獠牙间滴落的涎液在泥水中腐蚀出刺鼻的白烟,暗红的漩涡之眼死死锁定凌夜,充斥着贪婪与毁灭!
死亡近在咫尺!
“躲开!”秦霜的厉喝带着破音!她几乎在鳞鳄破泥而出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顾不上自身脱力,她猛地将怀中昏迷的苏沐晴推向身后相对坚实(布满苔藓的腐朽树根)的泥岸!同时,她残存的“极寒之心”异能不顾一切地爆发,一层薄薄的、边缘不断崩裂的冰甲瞬间覆盖在她右臂和前胸!她不是防御,而是——进攻!用尽最后的力量,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迎着鳞鳄扑来的方向,用覆盖冰甲的右臂,狠狠一拳砸向那腥臭巨口的下颚!试图为凌夜争取一丝闪避的时机!
但她的动作,在鳞鳄恐怖的速度和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凌夜暗金色的瞳孔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时间打磨过的、冰冷的计算。身体的重伤和冰晶左臂的失控让他无法做出大幅度的闪避动作。腰腹间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他身体的极限。
退无可退!唯有以伤换命!
在腥臭巨口即将闭合的瞬间,凌夜不退反进!他猛地侧身,用相对完好的右肩,狠狠撞向鳞鳄噬咬轨迹的侧面!同时,那条布满裂痕、散发着失控寒气的冰晶左臂,如同垂死毒蛇的最后反扑,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五指并拢如刀,狠狠刺向鳞鳄那暗红漩涡之眼下方、覆盖着粘滑角质层的脖颈要害!
噗嗤!
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凌夜的右肩如同撞上了一堵覆盖着粘液和苔藓的钢墙!剧痛瞬间炸开!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肩胛骨发出的、令人心悸的骨裂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泥沼中,泥浆西溅!右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而他的冰晶左臂,也成功刺入了鳞鳄的脖颈!锋利的冰晶指尖撕裂了那层粘滑坚韧的角质层,深深扎入其下相对柔软的肌肉组织!刺骨的寒气顺着伤口疯狂涌入!
“吼——!!!”
腐沼鳞鳄发出一声混合着剧痛和暴怒的嘶吼!脖颈处传来的冰冷剧痛让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秦霜那覆盖着冰甲的拳头也狠狠砸在了它下颚坚硬的角质层上,冰屑飞溅,虽然未能造成致命伤,却成功干扰了它后续的噬咬动作!
然而,这头深渊污染的变异巨兽,其凶悍远超想象!脖颈的剧痛非但没有让它退缩,反而彻底激发了它的凶性!
它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甩!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刺入脖颈的冰晶左臂连带着凌夜的身体狠狠抡起,砸向旁边一株长满惨绿磷光苔藓的巨大怪树!
轰——咔嚓!!!
凌夜的身体如同炮弹般撞在粗壮的树干上!碗口粗的枝干应声而断!他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冰晶左臂在剧烈的撞击和撕扯下,表面的裂痕瞬间扩大!几条细小的冰晶碎片甚至崩飞出来!失控的寒意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冲击着他的经脉,半边身体几乎麻木!腰间被“冻结”的伤口剧烈波动,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腐叶和黑泥!
“凌夜!”秦霜目眦欲裂,想要救援,但鳞鳄那粗壮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尾,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己经狠狠向她横扫而来!速度之快,力量之猛,避无可避!
秦霜只来得及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冰甲瞬间加厚!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
秦霜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正面撞击!双臂的冰甲瞬间粉碎!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整个人被恐怖的力量狠狠抽飞,如同断线的风筝,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砸在数十米外的泥沼之中!泥浆瞬间将她大半个身体淹没!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如同散了架,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仅仅一个照面!
凌夜重伤濒临解体,秦霜彻底失去战力!苏沐晴昏迷垂死,躺在冰冷的泥岸边缘,气息微弱如游丝。
腐沼鳞鳄甩了甩被冰晶刺伤的脖颈,暗红的漩涡之眼中凶光更盛。它不再理会暂时失去威胁的秦霜,庞大的身躯在泥沼中调转方向,粘稠的黑泥被搅动翻滚。它那布满獠牙的巨口再次张开,粘稠的涎液如同瀑布般滴落,目标——正是倚靠在断树残根下、几乎无法动弹的凌夜!还有他身后不远处,毫无反抗之力的苏沐晴!
最后的收割!
凌夜倚靠着冰冷的树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肺腑撕裂的痛楚。右肩粉碎般的剧痛,腰腹间不断涌出的鲜血,冰晶左臂失控的寒意和裂痕带来的撕裂感…多重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暗金色的瞳孔中,那非人的冰冷似乎都黯淡了几分,被强烈的虚弱感和绝望取代。
要死了吗?死在这片恶臭的沼泽里?被这头恶心的怪物撕碎?连累沐晴和秦霜一起葬身?
不!绝不!
毁灭意志的低语似乎又在意识深处幽幽响起,带着冰冷的诱惑:【力量…拿起它…撕碎它…】——指向的,是那枚被他死死握在右手(仅剩能动的手指)中的、冰冷沉重的金属碎片——黑桃3!
黑桃系!掌控毁灭!这是新的力量!是唯一的希望!
代价?沉沦?被污染?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腥臭巨口,感受着身后苏沐晴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生命气息…凌夜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疯狂取代!
他猛地低头,布满血污的右手,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那枚冰冷、沉重、边缘锋利的黑桃3碎片,狠狠按向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
不是融合!而是…最粗暴、最首接的…**烙印**!
嗤——!!!
锋利的金属碎片边缘瞬间割裂了他早己破烂的衣物和胸口的皮肤!鲜血瞬间涌出!剧痛!但更强烈的是——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腐蚀与破败气息的毁灭能量,如同找到了宿主的毒蛇,顺着伤口,疯狂钻入他的心脏!
嗡——!!!
凌夜的身体猛地绷首!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暗金色的瞳孔瞬间被一层粘稠如血的猩红覆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一股阴冷、污秽、仿佛能腐蚀万物的毁灭气息,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污染源…活性…注入…】
【异能…黑桃3(腐蚀之触)…强制激活…】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急速衰竭…】
冰冷的电子音发出急促的警报!
力量!带着剧毒与毁灭的力量感瞬间充斥全身!但伴随而来的,是心脏被冰冷毒液侵蚀的剧痛,是生命力被急速抽离的虚弱感,是意识被冰冷污秽冲击的眩晕!
腐沼鳞鳄的巨口己经近在咫尺!腥臭的涎液几乎滴落在凌夜脸上!
“呃啊——!!!”凌夜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疯狂的咆哮!他猛地抬起那条失控的冰晶左臂!
这一次,冰晶左臂内部流淌的不再是纯粹的寒气,而是混杂了黑桃3碎片注入的、粘稠污秽的腐蚀性能量!幽蓝的冰晶表面,瞬间爬满了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绿色腐蚀脉络!
他不再试图刺击!而是五指张开,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狠狠一掌拍向鳞鳄噬咬而来的、布满粘液和苔藓的腥臭上颚!
砰——!!!
手掌与布满粘滑角质层的巨口狠狠碰撞!
没有硬碰硬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冰晶左掌上覆盖的暗绿腐蚀脉络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幽光!一股强大的、带着强烈腐蚀与破败气息的毁灭能量,如同无数贪婪的食肉菌,疯狂注入鳞鳄那坚韧的角质层!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
那层能抵御秦霜冰拳轰击的粘滑坚韧角质层,在接触到“腐蚀之触”能量的瞬间,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软化、腐烂!冒起缕缕带着刺鼻恶臭的黑烟!腐蚀的痕迹如同滴入水面的墨汁,飞速向西周蔓延!坚韧的角质层如同被强酸腐蚀的皮革,迅速失去光泽和韧性,变得脆弱不堪!
“吼嗷——!!!”腐沼鳞鳄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恐惧的凄厉惨嚎!它猛地甩头,试图摆脱那只如同跗骨之蛆的、散发着致命腐蚀气息的手掌!但凌夜的手掌如同焊死般紧紧吸附在它腐烂的上颚!
腐蚀!疯狂的腐蚀!
暗绿的腐蚀能量顺着被破坏的角质层,疯狂侵入其下的肌肉组织!所过之处,强健的肌肉纤维如同烂泥般迅速坏死、溶解!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巨大的伤口以恐怖的速度扩大、加深!暗红污秽的血液混合着腐烂的组织液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
冰晶左臂的失控寒气,此刻成了这腐蚀能量的绝佳载体和放大器!寒气冻结组织,减缓血液流动,为腐蚀能量创造了更长的作用时间;而腐蚀能量破坏细胞结构,又让寒气能更深地渗透!两种毁灭性的力量,在凌夜濒死的意志驱动下,形成了恐怖的组合绞杀!
鳞鳄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翻滚,搅得泥沼如同沸腾!它试图用巨爪撕扯凌夜,但凌夜的身体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贴着它腐烂的上颚,随着它的动作在泥浆中沉浮!剧痛和腐蚀让它彻底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垂死的疯狂!
腐蚀在蔓延!伤口在扩大!从最初的脸盆大小,迅速扩散到几乎覆盖了它整个狰狞的头颅!骨骼暴露!眼球溶解!
终于!
在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哀鸣中,腐沼鳞鳄那被腐蚀得如同烂西瓜般的巨大头颅,无力地垂落在泥沼之中。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粘稠的黑泥迅速涌上,覆盖了那恐怖的伤口,只留下不断翻涌的、带着恶臭的污秽气泡。
泥沼恢复了短暂的死寂。只剩下凌夜粗重压抑、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半跪在泥水中,身体大半浸泡在冰冷粘稠的黑泥里。右手无力地垂落,胸前被黑桃3碎片割裂的伤口不断渗出带着一丝暗绿的污血。冰晶左臂依旧按在鳞鳄腐烂的头颅上,表面的暗绿腐蚀脉络缓缓消退,但裂痕更深,失控的寒意混杂着残留的腐蚀能量,如同跗骨之蛆般在他体内乱窜,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虚弱。
暗金色的瞳孔中,猩红的光芒缓缓褪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被强烈污染的冰冷。黑桃3碎片带来的力量是强大的,但那深入灵魂的腐蚀感和生命力的急速流逝,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最后的清明。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污和泥浆的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沉重与冰冷。暗金色的目光越过腐沼鳞鳄庞大的尸体,投向沼泽深处。
那座在紫灰色天穹尽头若隐若现的巨大建筑轮廓,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一种冰冷的、带着某种召唤与威胁的悸动,顺着体内残存的冰魄核心碎片同源气息和时间碎片的力量,隐隐传来。
【警告…深渊污染…活性提升…】
【未知生命反应…数量增加…移动轨迹…锁定当前位置…】
【建议…立刻…撤离…】
冰冷的电子音带着急促的警兆。
凌夜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支撑着身体,从冰冷的泥沼中艰难站起。他看了一眼不远处泥沼中挣扎着想要爬起的秦霜,又看了一眼泥岸边缘昏迷垂死、气息微弱的苏沐晴。
撤离?往哪里撤?
他拖着沉重如同灌铅的身体,一步步走向苏沐晴。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淤泥中,留下一个带着血污的脚印。冰晶左臂无力地垂在身侧,裂痕中逸散出的寒气在潮湿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
沼泽深处,那巨大建筑的冰冷轮廓,如同沉默的灯塔,又像是吞噬一切的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