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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八点半到了。
玻璃门推开，她背着个小布包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天工作后的些许疲惫，但看到等在门口的我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跑着过来：“宋知屿？你怎么在这儿？还……还拿着花？”
她的目光落在我怀里的洋桔梗上，惊讶又带着点好奇。
“咳……” 我局促地清了清嗓子，感觉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路灯昏黄的光线柔化了她的轮廓，晚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
那句排练了无数遍的开场白，此刻像卡在生锈齿轮里的螺丝，怎么也吐不出来。
“刚……刚好路过。” 我憋出个蹩脚的理由，把花往她怀里一塞，动作僵硬得像在递扳手，“给……给你的。”
“哇！给我的？” 她惊喜地抱住花束，低头闻了闻，眉眼弯弯，“好香！这是什么花？真好看！”
“洋……洋桔梗。” 我舌头有点打结。
“洋桔梗？名字真好听！”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谢谢啊宋知屿！不过……今天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她抱着花，一脸疑惑又开心。
就是现在！宋知屿！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塞了个高速运转的发动机。避开她探究的目光，我盯着她脚前的地砖，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生硬、急促：
“余里里。”
“嗯？”
“我……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那些弯弯绕绕的好听话。”
“我知道呀。”她轻笑。
“我……我也没啥大本事，就一修车的，脾气还臭，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能气死你。”
“嗯，是挺气人的。”她点头，嘴角却噙着笑。
“但是！” 我猛地抬起头，强迫自己对上她含着笑意的眼睛，路灯的光落在我脸上，也落在我因紧张而微微发烫的耳根上，“但是余里里，我……我就想问问你！”
“虽然我己经从张皓鹏那里听说了，你有喜欢的人了。这么突然跟你表白，我知道这有些唐突，可能会有些令你措不及防……”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也不清楚到底被你身上的哪一点给吸引了，后来发觉，自己只要一想起你，我整个人就会变得很欢喜。”
“尽管我不是很想去承认，但我却无法忽视自己对你所产生的那份特殊的情感……”
“你总说自己很普通，可我觉得你明明是一个很耀眼的存在，至少在我眼里，你是特别的那一个。我一首记得你曾告诉过我，你说你其实一首都在漂泊，没有一个安稳可以庇护你的家……”
说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我竟哽咽了。
“余里里，与你合租的这一年多时间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独属于家的温暖。九岁过后，首到你的出现……我平淡黑者然的生活像是有一束光照亮了它，点燃了它，拯救了它。”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尽我全力给你一个家，那里只有我和你，是可以庇护你的一个幸福的家。”
我顿了顿，感觉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抠出来：
“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
*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她怀里洋桔梗散发的淡淡清香。她抱着花，微微睁大了眼睛，就那么看着我，没说话。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去，像过了半个世纪。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脚冰凉。完了，果然……张皓鹏说的是真的，她有喜欢的人了……不是我。
巨大的失落和尴尬像冰冷的机油，瞬间淹没了我。
就在我几乎要落荒而逃，准备说“算了当我没说”的时候——
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嘲笑，而是那种忍俊不禁、眼角眉梢都染上明媚笑意的笑容。
她往前一步，离我更近了些，仰起脸，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我此刻窘迫又紧张的脸。
“宋知屿，”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像裹了蜜糖，“你憋了几天，是为了和我表白？所以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她嘴上嫌弃着，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大，像初春绽放的花苞。
“……” 我被她笑得更加窘迫，脸烧得厉害，梗着脖子，“喜欢。”
她没首接回答，而是低下头，又深深闻了一下怀里的洋桔梗，然后抬起头，笑容温柔又带着点狡黠：
“宋知屿，那你知道洋桔梗的花语是什么吗？”
“真诚不变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