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澜眼皮一抬。
没理,往左绕。
那人也跟着左移堵住。
往右,又被堵住。
江安澜停步,冷眼睨着眼前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男人,红唇轻启:
“好狗不挡道。”
白岳松气得眼睛猩红!被曾经玩弄于股掌的人反杀,是他此生最大的耻辱!
“是不是你干的!” 他死死盯着江安澜,仿佛她一点头就要扑上来撕碎她。
江安澜打量了他几眼,忽然乐了。
“哟,这不是我们白大才子吗?” 语气满是嘲讽。原谅她,刚才真没认出这人是白岳松。曾经人模狗样、靠原主供养的“高材生”,如今衣衫皱巴,嘴角带伤,胡子拉碴,活像个流浪汉。前两天被打得半死,今天就能蹦跶,身体素质倒是不错。
既然送上门……
白岳松不管不顾,非要讨个“公道”,声音嘶哑,引来路人围观。
江安澜抱臂冷眼看他发疯:“白岳松,你发什么神经?”
“是你!一定是你陷害我!” 白岳松状若癫狂,找不到证据他就完了!他的清白!名声!前途!全毁了!他像头困兽冲向江安澜。
江安澜不退反进,气场全开,瞬间碾压对方:“神经病!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有脸来质问我?!”
强大的气势让习惯原主温柔小意的白岳松本能一缩。江安澜乘胜追击,手一伸:“这些年,你从我这儿吸的血,一笔笔我都记着!两千块!一分不少,还给我!”
“两千块?!”
围观人群倒吸一口凉气!这年头,两千块是天文数字!情感八卦秒变经济纠纷!
白岳松也吓傻了:“哪……哪有那么多?”
“裤子二十,衣服三十,鞋西十五……你家收音机、自行车……还有你考学‘打点’出去的五百……” 江安澜如数家珍。
“你胡说!我没贿赂!” 白岳松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大学文凭是他最后的遮羞布和希望!
江安澜见好就收,没在“贿赂”上死磕,重点咬死:“少废话!还钱!”
白岳松踉跄后退,面如死灰。冤屈没洗清,倒欠巨款!被这么多人围观……他强撑着脸面:“那……那是你自愿……”
“我现在不自愿了!” 江安澜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鄙夷响彻街头,“白岳松!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花了女人这么多钱,你怎么有脸提分手?!”
“分手就分手!钱一分不能少!早知道你是个喜欢男人的二椅子,老娘早把你踹了!呸!” 最后那个“呸”字,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白岳松脸上。
“二椅子”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白岳松心上!他下意识往人群里某个方向瞟了一眼,不管不顾地嘶吼出来:“江安澜!是你!是你设计我和马晟……”
江安澜立刻露出极度震惊的表情,声音清脆响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
“什么?!你那姘头是马晟啊?!”
轰!
人群炸开了锅!信息量巨大!奸夫!男的!叫马晟!
白岳松魂飞魄散:“不不不!不是!没有!你别瞎说!” 他惊恐地看到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靠近。
江安澜打断他,语带威胁:“我管你姘头是马晟还是牛晟!两千块!少一分,我就拿着账本去你学校要债!”
白岳松自幼跟着寡母讨生活,家境贫寒,唯一能拿得出头的就是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动别的他不怕,动了他的学业就是要了他的命。
“别——!” 白岳松彻底慌了,下意识扑过来想捂江安澜的嘴。
手还没碰到衣角。
砰!
江安澜抬脚就是一记狠踹!动作干净利落!
白岳松像个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出去,狠狠砸在地上,痛得蜷缩哀嚎。
江安澜嫌弃地掸了掸裤腿,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离我远点,脏!”
分手就该断干净。她对这种软饭硬吃的渣滓,只有恶心。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等候己久的钱美丽带着一群黑衣小弟,气场十足地走了出来。围观人群瞬间作鸟兽散。
“江小姐,好身手。” 钱美丽打量着江安澜,眼中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传闻中的蒋安然愚笨好骗?眼前这人眼神锐利,行事果决,哪有一点愚笨的样子?可若不是……又怎会在白岳松身上砸下两千块?钱美丽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江安澜也伸出手:“我姓江,江安澜。” 姿态不卑不亢。
“钱美丽。” 两只手一握。
电光火石间,双方都感受到对方掌中蕴含的力量!
江安澜了然:练家子!
钱美丽心惊:好大的力气!
她三岁习武,自认功夫在同辈中拔尖,竟摸不透这江安澜的深浅?
“赵当家!是她!就是她害我和马晟哥!马晟哥没有背叛您!我是冤枉的!” 地上的白岳松像抓住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喊冤,把脏水全泼向江安澜。
钱美丽对他的聒噪充耳不闻。她找到了更有趣的目标。她随意地摆摆手,像打发苍蝇:“滚吧。以后别在我眼前晃悠。”
白岳松如蒙大赦,涕泪横流:“是是是!谢谢赵当家!” 终于逃出生天了!
“慢着。” 讨债鬼的声音如影随形。
江安澜晃着两根手指,笑靥如花:“钱,别忘了。两千块。”
白岳松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心里恶毒地想:落在钱美丽手里,看你怎么死!
可惜,他多虑了。
江安澜在钱美丽眼中,是块新发现的、有趣的“璞玉”。
“请?” 钱美丽做了个手势。
“请。” 江安澜从容跟上。
赵家武馆,曾显赫一时,传到钱美丽手里己显颓势。父亲早逝,她一个女子硬是撑起了门面,还打出了不小的势力。
擂台上。
两道身影交错,拳风凌厉。
短短几招,钱美丽心中己明镜似的。
打不过!
她果断收势,看向江安澜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和惺惺相惜。调查过江安澜身世的她,实在好奇:蒋家给她请过武师傅?这身功夫,没十年苦功下不来!白岳松一首攀咬江安澜陷害,钱美丽本将信将疑。现在?她完全相信江安澜有能力干翻白岳松和马晟,但她更好奇:江安澜当初看上白岳松什么了?那张脸?
“你真给他花了两千?” 钱美丽语气随意了许多,带着点八卦。
江安澜坦然点头:“嗯,那时候眼瞎,脑子进水。”
钱美丽:“……” 这天没法聊了!
江安澜下一句更让她眼皮一跳:“等白岳松还了钱,分你一半。”
钱美丽:“??” 一千块说分就分?大小姐做派!本想暗中给白岳松“助力”催债的钱美丽,瞬间决定要光明正大地、狠狠地催!
这还没完。
江安澜语不惊人死不休:“钱姐,我想开个武馆。”
钱美丽眼神瞬间锐利:“怎么?想跟我打擂台?”
“钱姐误会了。” 江安澜笑得真诚,“这叫‘引入竞争,激活市场,共同发展’。”
守着老招牌固步自封,武馆能好吗?
伟人说要改革开放,要搞活经济!咱们习武之人,思想更要活络!
江安澜侃侃而谈,道理一套一套。武馆的弟子们不知不觉围了过来,越听越觉得……
好有道理!
钱美丽被绕得有点晕,大手一挥,豪气道:“行!选址、执照、考核,姐帮你搞定!以后有事,尽管开口!” 颇有种江湖儿女的义气。
等江安澜心满意足地离开,钱美丽才咂摸过味儿来。
“嘶……我这不是被她当枪使了,还乐呵呵帮她数钱吗?”
她看着江安澜离开的方向,着下巴,眼中兴味更浓。
“江安澜……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