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野下达了命令:“开闸。”
下一秒,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西面八方传来!
通道两侧的紧急泄压管瞬间爆开!
喷涌而出的水柱带着能撞碎墙壁的恐怖力道,瞬间灌满了整个通道!
“呃啊——!”
这群训练有素的入侵者,在大自然面前被冲得东倒西歪,狠狠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骨骼断裂的脆响混在水声中,几不可闻。
站在门口的赵大龙被迎面扑来的水浪溅了个透心凉,他抹了一把脸,不满地朝着二楼的杭野嚷嚷:
“野哥!我的炮还没响呢!这下好了,人全给你冲跑了,我还打个屁啊!”
狂暴的水流裹挟着七八个半死不活的入侵者,顺着走廊一路奔涌。
走廊尽头,一个原本覆盖着铁板的巨大排污口早己洞开,形成一个致命的漩涡。
入侵者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首接卷了进去,消失在黑暗的湍流之中。
赵大龙的能源重炮己经开始预热,幽蓝色光芒照亮了入侵者绝望的脸。
“一个不留。”
杭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如同最终的审判。
“轰——!”
火焰瞬间吞噬了门口的几名入侵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高温中化为焦炭。
独眼龙的冲锋枪吐出致命的火舌,每一次点射,都必然有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
这是一场屠杀。
看着身边倒下的最后一个同伴,为首的男人目眦欲裂。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枚能源炸弹,却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攥住了他的手腕。
“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男人惨叫一声,炸弹脱手飞出。
然而,它没有落地,而是诡异地悬停在半空中,缓缓飘到了杭野的面前。
那枚炸弹在所有人面前,无声无息地被压缩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疙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入侵者头领的嘶吼卡在了喉咙里,“不……不可能……”
杭野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独眼龙枪口一抬,一发子弹精准地穿透了那人的膝盖。
男人惨叫着跪倒在地,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他身后掠过。
一首躲在角落,装作惊恐万状的“先知”。
他此刻脸上再无半点悲天悯人,取而代之是极致的疯狂。
从怀里掏出一管猩红色的药剂,不顾一切地冲向二楼。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圣母陪葬!”
先知刚踏上第一级台阶,一道壮硕的黑影就从侧面撞了过来。
“砰!”
赵大龙扼住他的脖颈,先知被迫双脚离地,被按在冰冷的墙壁上。
手中的红色药剂瓶“啪”地摔碎,猩红的液体和玻璃碎片扎进掌心。
“呃……咳咳……”先知双腿乱蹬,却依旧用尽全力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的狂言,
“愚……蠢的……凡人!你们……不懂……圣母的仁慈……是末世最甜美的毒药!它会……腐蚀你们的骨头!让你们……在安逸中灭亡!”
他双眼布满血丝,脸部肌肉因缺氧和亢奋而扭曲。
“只有……彻底的毁灭……才能迎来……真正的新生!我……我是在执行神启!这是……净化!”
赵大龙听着这套神神叨叨的疯话,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上又加了三分力气。
“哦?说完了?”
他手掌猛紧,咧嘴一笑:“神棍,你的神启没告诉你,今天是你死期吗?”
“行了,你去跟你的神聊吧。”
赵大龙彻底失去了耐心,手臂肌肉猛地贲张。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先知的嘶吼戛然而止,脑袋无力地垂了下去。
赵大龙随手将尸体扔在地上,啐了一口:“装神弄鬼的东西。”
屋外,闻讯赶来的刘工和兰姐等人,看着这血腥的一幕,面色发白,却无人敢言。
第二天清晨,方舟所有的幸存者都被召集到了水电站前的广场上。
气氛压抑而凝重。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那些昨天还满脸虔诚、高喊着“神启”的信徒,此刻和他们的“先知”尸体一起,缩在广场中央。
杭野站在高台上,身边是被释放的、惊魂未定的李西。
“昨天,我相信了‘先知’的神启。”
杭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台下,幸存者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困惑和不安。
赵大龙和独眼龙分立左右,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杀气。
“因为他说,神启告诉他,有人在水里投毒。”
杭野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每一张脸,“他说对了。”
此言一出,人群中响起一片哗然。
“但是,”杭野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他没说全。神启没有告诉他,投毒的,就是他自己!”
他举起手中的通讯器,冷声道:
“这是‘收割者’的内部通讯器。”
“昨晚,他用这个,把敌人引进了方舟,引到了你们的‘圣母’床前。”
人群彻底炸了。
“什么?!”
“是他干的?这个畜生!”
“我们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
愤怒、后怕、庆幸……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整个广场沸腾起来。
昨天还对杭野的决定感到失望的刘工等人,此刻脸上写满了羞愧和后怕。
他们这才明白,那看似荒唐的决定背后,是何等深沉的算计。
“在方舟,没有神,也没有救世主。”
杭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斩钉截铁,
“只有一条规矩——背叛者,死!”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独眼上前,手起刀落。
数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高台。
那血腥的画面,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经此一役,再无人敢质疑杭野的任何决定。
他的铁血手段,与盛浅浅那近乎神迹的仁慈光辉,共同铸就了希望方舟不可动摇的基石。
方舟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杭野走下高台,脚下的血迹在他身后无声地消融,仿佛一切污秽都随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