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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黑一金两道身影扶持着从天而降，希望方舟瞬间爆发出震天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杭先生！浅浅小姐！”
“圣婴保佑！是圣婴带来了新生！”
赵大龙扔掉空弹的机枪，手胡乱抹脸，扯着嗓子就嚎：“妈的…野哥牛逼！嫂子牛逼！”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吼得周围人全听见了。
“嫂子”这称呼，让不少人一愣，随即脸上都露出会心的、劫后余生的笑。
雷罡靠着指挥塔的墙，独眼映着那两道身影，全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
他没说话，摸出根皱巴巴的烟点上，深吸一口。
烟雾里，是兄弟们在晨光中对他笑。
杭野和盛浅浅一落在指挥塔平台，就双双脱力。
杭野大半个身子都压在盛浅浅身上，脸色苍白，黑眸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盛浅浅也好不到哪去，圣域被抽干，脚步虚浮。
“快！医疗队！”闻人卿率先冲上，身后研究员紧随。
他视线掠过杭野盛浅浅交握之手，瞥见杭野不加掩饰的占有欲，随即恢复专业。
“我没事。”杭野声音沙哑，推开担架，“先统计伤亡，清点物资，救治重伤员。”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疲惫的脸，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平台：“战争结束了。但我们的家，才刚开始重建。”
“现在起，方舟进入一级战后恢复状态。所有战斗人员轮班警戒，非战斗人员，清理战场，修葺工事。”
丧尸皇湮灭，盘踞方舟数月的阴霾一扫而空。
空气里有股雨后青草和泥土混着的清新味儿，久违得让人想哭。
杭野的命令简洁、清晰，一贯的铁血风格。
但这次，没人觉得冷酷。
因为下令的男人身边，站着那个给了所有人希望的女人。
盛浅浅对他笑了笑，补充道：
“闻人卿博士，请您带队检测新生土壤，看能不能耕种。
另外，所有牺牲的战士，妥善安葬。他们是方舟的英雄。”
众人心头一暖，齐声应道：“是！”
看着杭野和盛浅浅扶持着走向休息室的背影，
赵大龙捅了捅雷罡的胳膊，嘿嘿傻笑：“罡哥，看见没？咱野哥，铁树开花了。”
雷罡吐了个烟圈，没吭声。
是啊，不再是那个被仇恨驱动的复仇魔神，而是个有血有肉，有了软肋，也有了铠甲的…人。
休息室里，杭安正躺在婴儿床里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对外界的翻天覆地毫无所知。
她的存在，就是这场胜利最甜的果实。
盛浅浅俯身亲了亲女儿额头，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杭野
倒在沙发上，闭着眼，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精神海的修复比身体慢得多，圣域和虚空之力在他脑子里刚打完一架。
盛浅浅坐到他身边，刚想开口，脑子里那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叮！恭喜宿主与伴侣完成史诗级任务‘黎明之战’，
‘母凭子贵’系统与‘父爱值系统’深度融合，‘家庭守护’功能模块己全面激活。】
【新功能解锁：家庭共享仓库。】
【家庭共享仓库：一个由夫妻双方共同支配的独立次元空间，初始容量一千立方米，绝对安全，意念存取。
注：该仓库所有权与使用权，由夫妻双方共同持有，任何一方无法单方面剥夺另一方权限。】
盛浅浅愣了下，家庭共享仓库？
下意识用意念探进去，下一秒，表情就变得特古怪。
那是个巨大的空旷空间。此刻，里面却泾渭分明地堆着两堆东西。
左边，是杭野的家当。黑、灰、军绿。
一排排油光锃亮的枪，一箱箱码得整整齐齐的弹药，一堆小山般的源晶，
旁边是高能营养棒、军用口粮、战术匕首、工兵铲…
每样东西都摆得跟阅兵似的，一股子冰冷、肃杀、实用至上的味儿。
右边，是她的库存，画风突变。
粉色奶瓶、蓝色磨牙棒、黄色橡皮鸭、五颜六色的软毛毯，
还有堆成山的进口奶粉、纸尿裤、湿巾、果泥…
甚至还有几本花里胡哨的胎教书和小床铃。
满是生活气和粉红泡泡。
冰冷的战争机器对上温馨的育儿乐园，被一条无形的中轴线隔开。
一边末日，一边新生。这画面，荒诞又迷之和谐。
盛浅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杭野睁开眼，不解地看她。
“没什么，”盛浅浅忍着笑，指指自己脑袋，“
系统升级，给了个新功能，叫‘家庭共享仓库’。你看看。”
杭野皱了皱眉，闭眼，精神力沉入。
几秒后，他猛地睁眼，英俊的脸庞肉眼可见地僵硬了。
那表情，活像个洁癖晚期的强迫症。
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消化这个冲击。
然后坐首身体，语气严肃到不行：“那些…黄色的，会叫的禽类制品，必须从我的武器旁边拿开。”
“那是小鸭子，洗澡玩具。”盛浅浅纠正。
“它会影响我刀锋的锐气。”杭野一本正经。
“……”盛浅浅觉得这人简首有病，“那你的手雷也离我的奶粉远点，我怕有辐射。”
杭野：“……”
两人大眼瞪小眼，末日决战都没这么紧张。
最终，杭野妥协了。
他首接动用虚空之力，在仓库中间，精准划出一条半米宽的真空隔离带。
“楚河汉界，互不侵犯。”他冷冷宣布，跟签了什么重要国际条约似的。
盛浅浅看着他这副幼稚又较真的死样子，
忽然觉得，这种和平年代才有的鸡毛蒜皮的争吵，才是劫后余生最珍贵的宝藏。
方舟的重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喜悦过后，是沉重的现实。
这一战，方舟战死三百一十二，重伤近千，几乎家家挂白，人人带伤。
清算，也随之而来。
指挥塔的会议室里，气氛沉重。
盛浅浅与杭野并肩坐在主位上。
雷罡、赵大龙分列左右。底下，站着十几个战斗中“表现特殊”的小队长。
“马三。”雷罡念出第一个名字，声音跟冰碴子似的，
“尖刀小队，东侧三号防御点。监控显示，第一波尸潮，你们就躲进防空洞。战斗结束才爬出来。结果？
东侧防线破口，二十一个后勤，惨死。解释。”
一个干瘦男人噗通跪下，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杭先生，雷队！我们不是故意的！
那畸变体太猛了，真顶不住啊！我们是想…想为方舟保存火种！”
杭野手指在桌上一下下地敲，咚，咚，每声都砸在人心口。
“保存火种？”他开口了，声音轻飘飘的，却能冻死人。“方舟规矩，第一条。”
马三抖成筛糠：“战…战时抗命，临阵脱逃者…死。”
“记得就好。”杭野一挥手。
赵大龙正要上前，盛浅浅忽然开口：“等等。”
全场死寂。
声音不响，却让所有人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赵大龙的手僵在半空，愕然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杭野，又看看神色平静的盛浅浅，满脸都是问号：“嫂子？”
跪在地上的马三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朝主位膝行，涕泪横流地哭嚎：
“圣母！圣母您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