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城楼上,一百零八响景阳钟的余韵还在风雪中回荡,宣告着贞观元年的正式降临。
紫气虽己渐散,但李世民胸中那股开天辟地般的豪情却如岩浆奔涌,炽烈难当。他立于城楼之巅,玄黑龙袍猎猎,目光如炬,俯瞰着脚下山呼万岁的臣民与这座即将烙下他印记的煌煌帝都。
就在这万民仰望、新元气象臻至巅峰的刹那!
“唳——!!!”
一声截然不同于凡俗鸟兽、充满了无尽威严与洪荒炽烈的龙吟,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长安城北方的天际!其声之高昂,瞬间盖过了尚未完全消散的景阳钟声!
所有人骇然抬头!
只见风雪弥漫的北方苍穹,一团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金红色火云,正以焚天煮海之势滚滚而来!火云所过之处,漫天风雪瞬间汽化!天空被灼烧出扭曲的波纹!恐怖的高温隔着遥远的距离,己然让承天门城楼上下的众人感到皮肤灼痛,呼吸困难!
火云的核心,是一头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存在!它的身躯庞大如山峦,覆盖着比熔岩更加深沉、内里却流淌着金红色光芒的厚重鳞甲!
每一次巨大双翼的扇动,都卷起焚风万道,带起硫磺与星辰尘埃的气息!狰狞的龙首上,六支螺旋弯曲、如同烧红巨戟的犄角刺向苍穹,赤金色的竖瞳如同两轮缩小的太阳,无情地俯瞰着渺小的人间!
它周身缭绕的并非火焰,而是更加纯粹的、焚烧法则本身的——原初之火!
焦土火龙(Wyvern of Scorched Earth)!来自方舟焦土地图的终极掠食者之一,焚山煮海的代名词!
“龙!是龙!!”
“天火!天火降临了!!”城楼下,无数百姓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尖叫!刚刚凝聚的秩序瞬间濒临崩溃!
然而这恐怖的景象仅仅持续了一瞬!
“嗷——吟——!!!”
紧接着,又是一声截然不同的龙吟!这声音清越空灵,如同万载玄冰相互碰撞,带着冻结时空的寒意,自长安城南方的天际悠扬传来!
南方天空,另一片景象上演!无尽的冰蓝色冻气如同决堤的银河,奔涌而至!
所过之处,漫天风雪不再是飘落,而是被瞬间凝固在空中,形成无数静止的细小冰晶,折射着阳光,形成一片横贯天际的、瑰丽绝伦的冰晶虹桥!空气温度骤降,刺骨的寒意瞬间驱散了北方的灼热!
冻气的源头,是一头体型丝毫不逊于北方火龙、却通体宛如最纯净玄冰雕琢而成的优雅巨兽!
它全身覆盖着钻石般剔透、却又坚硬无比的冰晶鳞片,折射着七彩光晕!巨大的双翼每一次扇动,都洒落亿万闪耀的冰尘雪花,在身后拖曳出银河般璀璨的冰雾轨迹!
它的头颅更加修长优美,如同神话中的冰霜神鹿与巨龙的结合,冰蓝色的竖瞳澄澈深邃,仿佛蕴藏着宇宙的寒冷本源!
仙境冰龙(Ice Wyvern)!来自仙境地图的天空主宰,冰封万物的极寒化身!
一火一冰!焚天之龙!冰封之主!如同神话中掌控世界两极的至高存在,同时出现在长安城的天穹之上!
冰与火的绝对对立,释放出的能量波纹在空中激烈碰撞、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搅动得整个长安城上空风云激荡,气象万千!
一半天空被映照成熔炉般的金红,另一半则化作梦幻迷离的冰蓝极光!
这超越凡人想象的奇景,带来的不是祥瑞的喜悦,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至高伟力的极致震撼与……恐惧!
“护驾!!!”
“列阵!!!”城楼下,羽林卫统领嘶声咆哮,金吾卫将士勉强压下心中恐惧,长戟如林指向苍穹!
但他们的手臂却在不受控制地颤抖!面对这种层次的恐怖存在,凡人的阵列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城楼上,李世民瞳孔骤缩,手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天子剑!
李渊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无半分从容,只剩下极致的惊骇!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重臣面无血色,魏征更是须发皆张,死死盯着天空,仿佛要以凡躯抗衡神魔!
就在这冰火交织、整个长安城陷入巨大恐慌与混乱的顶点!
一道身影,如同凭空出现般,悄然立于承天门城楼最高处,那象征皇权的飞檐鸱吻之上!
劲风吹得他简单的青衫猎猎作响,衣袂翻飞间,露出了下方那身标志性的、带着奇特科技感的深色贴身软甲(方舟泰克甲)。
正是林石!
他单手叉腰,另一只手随意地掏了掏耳朵,脸上带着那万年不变的、带着点痞气和不耐烦的笑容,迎着满城惊骇欲绝的目光,对着那两头毁天灭地的巨兽,懒洋洋地开口:
“喂!大个子!冰块脸!热闹看够了吗?”他的声音不大,却诡异地穿透了风雪的呼啸和两头巨兽的龙威,清晰地响在每个人耳边,如同在呵斥自家不听话的宠物!
下一幕,让所有见证者永生难忘!
那焚天煮海、凶威滔天的焦土火龙,闻声猛地一滞!巨大的龙首缓缓转向承天门方向!
当它那双熔岩般的竖瞳锁定城楼上那道渺小身影的瞬间,恐怖滔天的龙威如同潮水般瞬间收敛!那足以焚化金铁的灼热气息也变得温顺可控!
它巨大的鼻孔喷出两道带着硫磺味的白气,发出一声带着些许委屈和不甘的低沉呜咽,庞大的身躯在空中极其灵巧地盘旋了一圈,然后……乖乖地、如同被驯服的烈马般,缓缓降低了高度!
另一边,那冰封万物的仙境冰龙,冰蓝色的竖瞳同样锁定了林石。
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周身那冻结一切的恐怖寒意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抚平,瞬间收束内敛。
漫天静止的冰晶雪花重新开始飘落,却不再是之前的狂暴风雪,而是如同温顺的精灵,围绕着它巨大的身躯轻盈舞蹈。
它优雅地舒展了一下冰晶翅膀,带起一片梦幻的冰尘虹光,同样朝着承天门上空,温顺地靠近!
在无数道呆滞到近乎石化的目光注视下,这两头足以轻易毁灭城池的洪荒巨兽,如同最听话的宠物,收敛了所有足以毁天灭地的威势,缓缓降落在承天门广场两侧——那足以容纳它们的巨大空地上!
火龙降落时,刻意收敛了爪子上的高温,巨大的爪趾稳稳踏在玄武岩地面上,留下微微龟裂的痕迹和袅袅青烟,却没有引燃任何东西。
它伏下头颅,巨大的熔岩眼眸温顺地看着城楼上的林石,呼吸间带起的热风,吹得周围士兵的衣甲猎猎作响。
冰龙降落则带起一片霜雾,晶莹的爪子接触地面的瞬间,一层薄薄的、散发着淡淡寒气的透明玄冰以它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数丈,仿佛为大地铺上了一层水晶地毯。
它优雅地昂起修长的脖颈,冰晶鳞片在晨曦微光中折射出万千华彩,安静地注视着城楼。
天地间,一片死寂!只剩下风雪重新飘落的细微声响,以及无数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轰鸣!
林石满意地点点头,这才从鸱吻上轻盈跃下,落在李世民身边不远处的城垛上,动作随意得像回家一样。
“老李,元日快乐啊!”他笑嘻嘻地对着还在石化状态的李世民挥了挥手,仿佛刚才只是放了个比较响的炮仗,“看你搞这么大场面,唱大戏似的,兄弟我没什么好送的,带了俩‘宠物’来给你凑个热闹,添点彩头,顺便……给你这贞观元年,贺个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楼下依旧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却忍不住偷偷抬眼仰望那两尊神迹的万千百姓,又看了看城楼上惊魂未定却眼神炽热的文武百官,最后落回李世民那张表情极其精彩的脸上,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也让你的子民们……”林石的声音陡然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回荡在寂静的承天门广场:“……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龙’威!”
话音落下,他轻轻打了个响指。
呜——!焦土火龙配合地发出一声低沉威严、却明显收敛了力量的龙吟,鼻孔喷出两道带着火星的烟柱。
嗷——吟——!仙境冰龙清越的龙吟随之应和,周身冰晶鳞片光芒流转,散发出一道柔和的、驱散严寒的冰蓝光晕。
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压,只有纯粹力量带来的、令人窒息的视觉冲击和无与伦比的象征意义!
这两头臣服于神使、为皇帝新元贺喜的洪荒巨龙,如同两座活的图腾,矗立在贞观元年的开端!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最无可辩驳的天命昭示!
李世民终于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身旁笑容懒散却掌控着超越凡俗力量的林石,再看着城楼下那两尊如同定海神针般矗立的神兽,最后目光扫过脚下从极致的惊恐转变为狂热崇拜的万千百姓……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庆幸、狂喜、激动与万丈豪情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矜持!
他猛地踏前一步,张开双臂,指向那翱翔九天的神使与那俯首臣服的巨龙,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宣言,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带着前所未有的亢奋与力量:
“看——!!!”
“此乃——神佑大唐!天命贞观!!”
“朕——李世民!与尔等臣民——共享此——万世之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使天威!佑我大唐——!!”
山崩海啸般的狂热欢呼,瞬间淹没了整个长安!
林石站在李世民身侧,看着这位沐浴在神龙光辉与万民朝拜中的帝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的目光越过沸腾的人群,遥遥投向骊山龙渊的方向,眼神深邃。
“贺礼送完了……”他无声自语,“下一步……”该让世人看看,什么是真正属于大唐的、可以握在手中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