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李世民还沉浸在渡渡鸟那肥美奇异的口感与巨大战略价值的振奋中。
他盯着烤架上金黄油亮的残骸，仿佛看到了关中丰收的田野里遍地奔跑的鸟群，看到了万千百姓餐桌上的丰足。
帝王饱读史书，深知“民以食为天”的道理，这看似蠢笨的渡渡鸟，竟可能是撬动帝国根基的关键一环！
“林卿！此鸟畜养之法……”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急什么？”林石慢悠悠地剔着牙，随手将一根啃得光溜溜的鸟腿骨丢给树下眼巴巴的中猴们，引得一阵吱嘎哄抢，“种源晶球丢给你就是，找个林子一砸，放出来自己就会找食下蛋。饲料？切，它们连饲料都省了，地上掉的果子草籽就够吃。比养鸡还省事！”
他拍拍手，站起身，油腻的手指随意在昂贵的白虎皮摇椅上蹭了蹭，目光却飘向了绣楼屋檐上那只安静梳理羽毛的无齿翼龙。
“比起这个只能填肚子的蠢鸟……”林石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战意味的笑容，看向李世民，“老李，想不想玩点更刺激的？”
李世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头猛地一跳！那只翼展宽阔、姿态优雅的飞行巨兽，在阳光下舒展着坚韧的皮膜翅膀，如同天空的精灵。
“这翼龙……”李世民眼神灼热起来。昨日在静庐初见时，他只将其看作一种奇异的信使鸟，但经过林石方才对各种兽类实用价值的“无情”剖析，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种能在天空自由翱翔的生物，其价值绝非仅仅送信那么简单！
“速度很快？”李世民追问，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兴奋。
“快？”林石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对方的保守，“说它快，那是侮辱它。”他抬手指了指长安城的方向，“从这里飞到太极宫承天门，首线距离不算近吧？”
李世民下意识地估算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
“它飞过去，”林石伸出三根手指，然后弯下两根，“用不了你喝盏茶的功夫。”（约等于现代的5-10分钟）看着李世民瞬间睁大的眼睛，林石补充道，“这还不是全速。真要全力冲刺，带起的气流能把人刮跑。”
嘶——！李世民倒吸一口凉气！太极宫到骊山静庐，快马加鞭也要近一个时辰！一盏茶功夫？！这速度简首匪夷所思！
“而且耐力极好，”林石继续科普，“吃饱喝足，在天上连续飞上三西个时辰（6-8小时）不带歇气的。眼神更是贼得很，千米高空能看清地上兔子是公是母。方向感？天生自带罗盘，迷路？不存在的。”
李世民的心脏砰砰狂跳！这哪里是鸟？这分明是帝国梦寐以求的战略级资源！快如闪电的信使！高悬九天的侦察之眼！
若能组建一支空中力量……他仿佛看到了一幅壮阔的图景：紧急军情瞬息传达千里！敌军动向尽在鹰隼俯瞰之下！甚至……载人飞翔？！
“它……能载人？”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目光死死锁定那翼龙看似纤细的躯体骨架。
“载人？”林石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孩，“就它这骨架？驮条狗都费劲。”
李世民眼中的狂热瞬间冷却了几分，掠过一丝失望。
“不过嘛……”林石话锋一转，脸上又露出那标志性的、带着点恶劣的玩味笑容，“驮个把百十斤的人，短途飞飞，倒是没问题。”
峰回路转！李世民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当真？！”
“骗你干嘛？”林石打了个响指，对着屋檐上那只无齿翼龙吹了一声尖利悠长的口哨。
“唳——！”那翼龙闻声立刻昂起修长的脖颈，发出一声清越的回应，随即展开巨大的双翼，如同滑翔机般轻盈地从屋檐俯冲而下，带起一阵气流，稳稳地落在了林石和李世民面前丈余的空地上。
它微微歪着头，用那双如同琥珀般清澈锐利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玄衣帝王。
“喏，工具。”林石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造型奇特的东西。
主体像是两个弯曲的弧形金属架交错固定，上面覆盖着坚韧的皮垫，下面连接着复杂的皮带和扣环，前方还有一个类似马鞍的凸起把手。
整体充满了粗犷实用的未来科技感——简易版翼龙鞍（Primitive Pteranodon Saddle）。
“看到它背上这两块凸起的肩胛骨没？”林石指着翼龙背部靠近脖颈根部的位置，“这里，就是它发力的核心支点。”
他拿着鞍具走上前，那翼龙显得十分温顺，只是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林石的动作熟练至极，将鞍具下方的皮带巧妙地绕过翼龙的前胸和腹部，避开要害，将鞍具稳稳地固定在那两块凸起的肩胛骨前方。
最后将前方的把手和固定骑手双腿的皮带扣紧。
“骑这个，跟骑马可不一样。”林石拍了拍固定好的鞍具，示意李世民过来，“别指望它像马一样听话。它是靠气流飞的，你得学会‘借风’，而不是‘控缰’。”
李世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和一丝对高空的本能忐忑，走到翼龙身侧。
近距离观察，更能感受到这生物骨骼的轻巧与皮膜的坚韧。
他学着林石的样子，一只手抓住鞍具前方的把手，左脚踩进左侧的脚踏环。
“重心压低！屁股坐稳鞍座！双腿它身体两侧！”林石在一旁指点，“记住！你的身体不是负担，是它翅膀的一部分！你的重心偏移，就是给它指令！想向左转，身体重心就微微向左压！想加速，身体就前倾，贴近它的背部！想停下或者减速，重心稍稍后移，同时……”林石做了个双手向后平伸的动作，“双手尽量向后伸展，增大风阻！最重要的一点！”
林石的表情陡然严肃起来：“绝对不能硬拉缰绳！尤其是起飞和降落的时候！它的颈椎很脆！你用力一扯，它疼急了脖子一甩或者失控下坠，你就等着变肉饼吧！操控全靠身体重心和双腿夹力的微调！明白没？”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将林石的每一个字都刻入脑海。
他毕竟是马背上得天下的雄主，对驾驭坐骑有着绝佳的天赋和本能。
他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而专注。右脚用力一蹬，借助腰腿力量，身体矫健地腾起，稳稳地落在了鞍座上！双腿下意识地了翼龙温暖而强健的躯干两侧。
一种奇异的、脚下悬空、与巨大生命体紧密相连的感觉瞬间包裹了他。
“骑稳了？”林石绕到他侧前方，看着他紧绷的坐姿，嗤笑一声，“放松点老李，别绷得跟块石头似的。你越紧张，它越难受。感受它的呼吸，感受风。”他拍了拍翼龙宽阔的背部边缘，“小灰，带这位皇帝老爷溜达一圈，低空，稳点。”
那名叫“小灰”的无齿翼龙似乎听懂了，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巨大的双翼猛地向下一扇！
呼——！强劲的气流瞬间掀起地面的尘土和落叶！李世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升力从身下传来，整个人猛地向上一抬！失重感瞬间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死死抓住前方的把手，身体僵硬！
“重心前倾！夹腿！别抓太死！”林石的喝声及时传来。
李世民几乎是本能地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手臂，腰部发力，身体微微前倾，双腿用力！身下的翼龙发出一声顺畅的鸣叫，双翼再次有力扇动，修长的脖颈微微昂起，载着这位前所未有的“御龙者”，平稳地升上了离地数丈的空中！
风！巨大的风瞬间扑面而来，吹得李世民玄衣猎猎作响，冕冠下的垂珠疯狂摆动！他低头望去，庭院瞬间变小，李媛、崔清婉等人仰头惊望的模样清晰可见！暖泉池、花圃、奔跑的幼龙……
整个静庐如同一幅精致的微缩沙盘，尽收眼底！一种从未有过的、挣脱大地束缚、俯瞰众生的奇异感受瞬间冲刷掉了他所有的紧张！只剩下纯粹的震撼与……掌控天空的豪情！
“感觉如何？”林石懒洋洋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丝戏谑。
“壮哉！”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被风吹散的颤抖，却充满了难以抑制的亢奋！他尝试着微微调整身体重心向左倾斜。
身下的翼龙敏锐地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巨大的右翼稍稍抬高，左翼向下倾斜，身体流畅地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开始绕着庭院上空盘旋！
成功了！李世民心潮澎湃！他再次尝试身体微微前倾，双腿加紧！
“唳——！”翼龙发出一声更加嘹亮的鸣叫，双翼加速扇动，速度骤然提升！风在耳边呼啸，下方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
翱翔！这是真正的翱翔！超越了骏马驰骋，超越了舟船破浪！这是属于天空的极速自由！
几圈之后，林石在下方打了个呼哨。
“小灰，回来吧！”
翼龙似乎意犹未尽，但还是听话地降低了高度和速度，朝着降落的空地滑翔而来。
李世民按照林石之前的教导，身体重心微微后移，双手尽力向后伸展。
呼——！风阻明显增大！翼龙的速度迅速减缓，巨大的双翼如同船帆般张开，调整角度，粗壮有力的后肢率先着地，稳稳地落在松软的沙土地上，只带起轻微的震动。整个降落过程平稳流畅，比李世民预想的要轻松得多！
李世民翻身下鞍，脚踏实地，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微微晃了一下，那是高空疾驰后残留的惯性错觉。
他深吸一口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再抬头望向悠悠盘旋在晴空的小灰，眼中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速度！制空！侦察！通讯！甚至……突袭？！
无数念头在帝王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无齿翼龙的价值，绝不亚于渭水河滩的迅猛龙和即将入苑的巨兽！
“林卿！”李世民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脸“我就知道你又想要了”表情的林石，声音因为激动而斩钉截铁：“此翼龙鞍具！朕要百副！不！三百副！”
“驯养无齿翼龙之法！朕要最好的驯兽师！”
“朕要建‘天骑营’！以翼为马，御风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