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初刻。 太极宫承天门外,文武百官鱼贯而入。
与往日肃穆中带着凝重不同,今日朝臣们步履轻快,眉宇间难掩振奋。巨脉神虫扫荡蝗魔的捷报己传遍长安,神使林石之名如日中天!
当那抹熟悉的青衫身影,依旧打着哈欠,揣着手,晃晃悠悠出现在承天门广场时,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敬畏!崇拜!感激!再无半分质疑与疏离!昨夜那份擢升二品镇国佑民神威大将军、封邑百里、堪比东宫建府的旨意,此刻在所有人心中都显得理所当然,甚至犹嫌不足!这位爷,当得起!
“神使大人!” “大将军!” 沿途官员,无论品阶高低,皆自发地、无比恭敬地躬身行礼,让开道路。
林石随意地挥挥手,算是回应,那副惫懒样子,落在众人眼中却成了深不可测的洒脱。
踏入紫宸殿,气氛更是不同。御座之上,李世民冕旒垂珠,玄衣纁裳,帝威凛然。然而当林石的身影出现在殿门,李世民的目光瞬间锁定,那眼底深处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亲近、信任与由衷的喜悦!再无半分帝王审视臣下的疏离。
“林卿!”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轻快,竟首接省去了“爱卿”的客套称呼,如同招呼一位立下大功的老友,“今日气色甚佳!”他目光扫过林石空荡荡的双手(没带任何朝笏),非但不以为忤,反而笑意更深。
这位爷肯来上朝,本身就是天大的面子!
“还行,就是起太早,困。”林石揉了揉眼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他随意地站到了武将班列的最前方(二品大将军的站位),无视了身后程咬金等人挤眉弄眼的激动表情。
“林卿解河东倒悬,活万民于水火,功在社稷,朕心甚慰!”李世民开门见山,语气诚挚,“封赏之仪,昨日己遣王德送至静庐,不知林卿可还满意?若有短缺,但讲无妨!” 这话问得极其首白,也透着一股子“咱俩谁跟谁”的亲昵。
殿下群臣屏息,都想听听这位爷对那泼天封赏的反应。
林石撇撇嘴:“还行吧。那轿子木头不错,拆了给渡渡鸟搭窝正合适。官袍太花哨,让媳妇儿收着了。”
他顿了顿,看着李世民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嘴角一勾,“不过老李你办事挺地道,封邑够大,省得我老被人打扰清静。就冲你这爽快劲儿……”
他话音一顿,在满殿屏息中,随意地一翻手!
嗡! 幽蓝光芒一闪,一个三尺见方、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而成、表面流淌着氤氲宝光的巨大玉匣,凭空出现在大殿中央的金砖地面上!玉匣出现的瞬间,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着泥土芬芳与勃勃生机的奇异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紫宸殿!仿佛将一片最肥沃的田野搬进了这森严的殿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凭空出现的宝匣牢牢吸住!连李世民都下意识地从御座上微微前倾了身体!
林石走上前,随意地拍了拍那温润的玉匣盖,发出沉闷的轻响。
“礼尚往来。”他对着御座上的李世民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真诚的赞许,“老李你够意思,我也不能小气。”
“喏,给你点真正能填饱天下人肚子的好东西。”
咔哒! 一声轻响,玉匣的机括被林石随手拨开。沉重的玉盖缓缓向一侧滑开。
刹那间! 三道难以言喻的宝光冲天而起!赤、黄、紫三色光芒交织,将整个紫宸殿映照得流光溢彩!
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浓缩了大地精华的浓郁生机,伴随着清甜、微辛、醇厚的奇异香气,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殿内修为稍弱的官员,甚至感觉浑身气血都活跃了几分!
玉匣之内,分为三格,各自盛放着三种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惊人生命力的宝种!
第一格: 堆积如小山,形似纺锤,表皮紫红发亮,光滑润泽,如同凝固的岩浆!每一颗都坚实,蕴含着爆炸性的能量!正是方舟甜薯(方舟特产)!其个头比寻常红薯大了足足一圈,表皮下的紫色仿佛在流动,散发着的清甜气息!(备注:方舟特产,亩产可达万斤以上!耐旱耐贫瘠,块茎膨大速度极快,淀粉与糖分含量倍增,口感软糯香甜如蜜!)
第二格: 则是一堆拳头大小、表皮呈土黄色、布满星星点点小坑洼的块茎。它们形状不甚规则,却个个敦实厚重,仿佛蕴含着大地最深沉的力量!正是方舟土豆(方舟特产)!其表皮坚韧,坑洼中隐隐透出内里金黄的色泽,一股浓郁的、带着泥土芬芳的淀粉香气扑面而来!(备注:方舟特产,亩产六千斤以上!块茎膨大如小瓜,淀粉含量倍增,口感细腻粉糯如栗!抗病害能力极强,可多季轮作!)
第三格: 最为耀眼!那是一根根足有小臂长短、粗壮如婴儿手臂的棒状物!外皮包裹着数层坚韧的翠绿苞叶,顶端垂下金红、深紫、灿金三色交织的、如同宝石雕琢般的华丽穗须!仅仅是穗须的颗粒,就圆润得如同珍珠!正是方舟三彩玉米(方舟特产)!那浓郁的谷物醇香,甚至盖过了前两种的气息!(备注:方舟特产,亩产八百斤以上!穗大粒饱,粒粒如金珠玉粒,可同时结出金、紫、红三色籽粒,营养倍增!秸秆坚韧高大,亦为上等饲料!)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只有那三色宝光在流转,只有那浓郁的生机香气在弥漫!所有大臣,包括见多识广的房玄龄、杜如晦,眼睛都瞪得如同铜铃,死死盯着玉匣中那三种颠覆认知的“种子”!那大小!那色泽!那气息!无一不在昭示着它们绝非人间凡品!
“此……此乃何物?!”李世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甜的,顶饿,好种。”林石指着甜薯。
“粉的,顶饿,更好种。”指着土豆。
“香的,顶饿,还能喂牲口。”最后指向那华丽的三彩玉米。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自家菜园子的萝卜白菜:“甜薯,随便找块地,旱点涝点都行,埋下去,几个月后,一亩地能刨出万把斤甜疙瘩。”
“土豆,也差不多,扔地里就行,一亩能收几千斤粉坨坨。”
“玉米,稍微挑点地,但一亩也能收几百斤香棒子,秆子还能喂猪喂牛。”
他拍了拍玉匣,总结道:“有了这三样,只要不是把地彻底砸烂了,随便撒下去,保管饿不死人。产量嘛……”
他对着李世民和满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大臣们,露出一个“你们懂的”笑容,“比我说的,只多不少。种好了,翻个倍也不是没可能。”
轰! 如同在滚油中泼入沸水!整个紫宸殿瞬间炸开了锅!
“亩产万斤?!神粮!这是真正的神粮啊!”司农寺卿激动得老泪纵横,扑通跪倒在地,朝着玉匣连连叩首!
“天佑大唐!有此三宝,何愁饥馑!”房玄龄声音哽咽。
“陛下!当速命司农寺精研此神种!广布天下!”杜如晦声音都在发颤,看向林石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崇拜!
“神使恩德!泽被苍生!功盖千秋!”连魏征都激动得面色潮红,朝着林石深深一揖到底!
武将们更是激动得捶胸顿足,程咬金哇哇大叫:“有这好东西!俺老程的兵以后打仗再也不用啃硬得硌牙的糜子饼了!”
李世民站在御阶之上,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盯着玉匣中那三色宝光,眼中仿佛看到了关中沃野千里,金黄的玉米如林,紫红的甜薯遍地,敦实的土豆堆积如山!看到了天下再无饥馑,百姓面有菜色的景象彻底成为历史!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根基无比稳固的煌煌盛世!
这份回礼!太重!太厚!太及时!远超他所有的封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中翻腾的激越心潮,目光灼灼地看向殿下那个依旧一脸“小事一桩”表情的林石,声音带着帝王的郑重与最深沉的感激,响彻大殿: “林卿!”
“此三宝,乃社稷之基!万民之命!”
“朕代天下苍生……” 李世民双手抱拳,竟对着林石,这位异姓之臣,深深一揖! “——谢林卿活命之恩!!”
满殿大臣,紧随其后,如同风吹麦浪,齐刷刷朝着林石的方向,躬身到底! 山呼之声,震彻殿宇: “——谢神使活命之恩!!!”
林石看着眼前这壮观的一幕,感受着那汇聚而来的、最纯粹的感激与狂热信仰之力,嘴角那抹随意的笑容更深了些。
嗯,这波买卖。 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