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如同一层轻柔的纱幔,缓缓笼罩着老城区,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莫侦探穿着一件深色风衣,带着助手小李站在 “阳光幼儿园” 旧址前。眼前是一座拔地而起的现代化商业综合体,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与陆泽言描述中那扇 “蓝漆木门、爬满蔷薇的围墙” 的温馨画面相去甚远,令人不禁感慨时光的变迁。在墙角处,一块残存的半块红砖上,隐约能看见一个褪色的涂鸦 —— 那是一个歪扭的太阳图案,虽然线条简单粗糙,却像极了陆泽言毕业照里的背景,仿佛是时光留下的一个小小的印记,让人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拆迁办的档案室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变纸张味,仿佛诉说着这里的久无人问津。管理员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费力地从积满灰尘的铁柜里拖出 2008 年的卷宗,封口的封条己经脆裂成细小的碎片,轻轻一碰就会掉落。“阳光幼儿园属于‘星河教育’旗下,” 管理员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仔细翻查着记录,缓缓说道,“拆迁时住户补偿款都己经按时到位了,只是这教职工去向……” 他指着档案最后一页的备注栏,那里用红墨水写着 “资料损毁于暴雨” 几个字,字迹虽然清晰,却透着一丝无奈。
莫侦探拿出手机,小心翼翼地拍下模糊的文件照片,镜头不经意间扫过 “星河教育” 的注册地址 —— 如今那里己经变成了一家宠物医院,曾经的教育机构旧址如今传来的是宠物的叫声,让人不禁唏嘘。小李则蹲在地上,在散落的文件中仔细搜寻着,终于捡起半张通知单,泛黄的纸页上印着 “六一儿童节汇演” 的字样,右下角还残留着 “苏” 字的偏旁,这一发现让两人的心中都燃起了一丝希望。
走出拆迁办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不大,却很密集。莫侦探站在屋檐下,拿出手机放大刚才拍下的照片,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忽然间,他想起了陆泽言提到的 “向日葵教案”,心中一动,立刻拨通了陆泽言的电话:“陆先生,旧址附近有没有可能保留旧物的店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遥远的过去,然后传来陆泽言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幼儿园斜对面曾有个修鞋匠,姓王。”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关键的线索,为他们的调查指明了一个方向。
老王的修鞋铺隐藏在一条幽深的巷子里,铁皮屋顶在雨声的敲打下发出 “叮当” 的声响,为这寂静的小巷增添了一丝生机。莫侦探推开门,一股皮革和胶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走上前去,递上陆泽言的童年照,老王接过照片,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许久,突然指着照片的背景兴奋地说:“这棵梧桐树还在!就在现在商场的停车场入口。” 说完,他弯下腰,从工具箱底下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里面装满了各种纽扣、鞋钉和几张泛黄的纸片,仿佛是一个时光的宝盒。
“那年拆迁前,有个穿蓝裙子的老师来补鞋,” 老王一边说着,一边用布满老茧的手捻起一张折叠的糖纸,“她不小心掉了这个,说是小朋友送的。” 糖纸中央印着一个褪色的向日葵图案,边缘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着 “小泽” 两个字。莫侦探接过糖纸的瞬间,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仔细观察着糖纸,发现背面有一行极淡的字迹,仿佛是用尽全力写下的:“9 月 1 日开学见 —— 晴”。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己久的记忆之门。
小李在一旁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忽然他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张老照片问道:“王师傅,这张合影里的幼儿园是……” 照片拍摄于 2004 年,画面有些泛黄,却依然能清晰地看到背景正是阳光幼儿园的滑梯,而站在最前排的那个穿蓝裙子的女性,右眼角的淡褐色痣清晰可见,正是他们要找的苏晚晴。老王看着照片,不禁感慨道:“苏老师人好啊,总是给孩子们带栀子花,身上总是香香的……”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也让莫侦探和小李对苏晚晴有了更生动的印象。
城南的旧货市场人声鼎沸,各种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旧物。莫侦探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脚步,开始仔细翻看着一堆旧教案本。摊主是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看到莫侦探翻找得如此认真,不禁有些不耐烦地敲着烟斗:“要找 2005 年的东西?比挖古董还难!” 莫侦探没有理会他的抱怨,而是将苏晚晴的特征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摊主听着听着,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好像有个女的来卖过一批书,总是戴着栀子花发卡。”
听到这个消息,莫侦探和小李立刻跟着摊主来到了仓库。仓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在一堆发霉的教材下,他们发现了一个破纸箱,箱子己经有些腐烂,看起来年代久远。莫侦探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箱底躺着一本《幼儿绘画教程》,扉页上用钢笔勾勒着一朵栩栩如生的向日葵,花茎上还刻着一个 “晴” 字。莫侦探戴上手套,轻轻翻开书,在第 37 页夹着一张火车票 ——2008 年 8 月 15 日,本市至昆明的硬座票,乘客姓名处模糊地写着 “苏 * 晴”,虽然名字不完整,但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小李则在纸箱的角落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音乐盒,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上紧发条后,音乐盒里断断续续地响起了《摇篮曲》的旋律,虽然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能听出那熟悉的旋律。莫侦探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这久违的旋律,突然想起了陆泽言描述的 “午睡时的钢琴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摊主在一旁嘀咕着:“卖书的女的说要去云南支教,走得很急……” 这句话让他们更加确定了苏晚晴的去向。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天空渐渐放晴。莫侦探站在商场停车场的梧桐树下,这里曾经是幼儿园的大门,如今却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豪车,昔日的欢声笑语早己被汽车的轰鸣声所取代。他打开手机地图,在上面标记出所有与 “苏晚晴” 相关的地点:拆迁办、修鞋铺、旧货市场,这些红点在屏幕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弧线,仿佛是一条时光的轨迹,指向二十年前的那段美好时光。
就在这时,陆泽言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那头传来会议室里激烈的讨论声,显然陆泽言正在忙碌之中。“莫先生,” 陆泽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克制的急切,“云南方面有没有进展?” 莫侦探看着梧桐树上新长出的嫩叶,生机勃勃,仿佛象征着希望,他想起了老王说的 “栀子花发卡”,缓缓说道:“我们找到了她离开本市的证据,但具体在云南哪里……”
话音未落,小李就举着手机兴奋地跑了过来:“莫先生,户籍系统筛查到新结果!2008 年注销本市户口的苏姓女性中,有一位出生日期与您估算的吻合,迁往地是‘云南省丽江市玉龙县’。” 莫侦探重复着 “玉龙县” 这三个字,脑海中忽然想起了旧货市场的火车票和丽江明信片,所有的线索终于在这一刻交汇,指向了滇西北的那片群山。
停车场的保安走了过来,礼貌地催促他们离开。莫侦探抬头,看见商场外墙上的电子屏正在播放儿童用品广告,画面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拿着纸风车,脸上洋溢着天真烂漫的笑容,背景音是一首甜腻的儿歌,然而这欢快的音乐却让他想起了陆泽言描述的、苏晚晴老师哼的《摇篮曲》,那温柔的旋律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陆先生,” 莫侦探对着电话坚定地说,“我们明天飞丽江。” 挂断电话前,他隐约听见陆泽言办公室里传来文件落地的声音,仿佛是压抑了多年的期待终于破土而出,即将迎来绽放的时刻。梧桐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二十年前的孩子们在轻声呢喃,为这场跨越时光的寻找,吹响了前行的号角,预示着新的征程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