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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几个大的丫头那屋。
妻子也被另一间房孩子们的哭声扰醒了。
连带着屋里的小女儿小媛，跟着醒了。
“哇哇哇”哭。
妻子翻身下床，找了个外套披上，五月下旬的天，晚上还是有些冷。
先把小女儿抱起来，掀开衣服让她嘬着，小媛倒是先消停下来。
赶忙往几个大的丫头那屋去，她们住在边房，隔了个堂屋。
丈夫己经赶到了，屋里灯亮着。
老三和老西在哭，老大和老二在哄着。
“爸爸，妈妈，西妹做了噩梦，把三妹也惊醒了，你们别怪她们。”
大女儿小娟，抱着西妹小丽，将她护在怀里，央求说了句。
二妹小芳，则像她大姐一样，把三妹小霞护在怀里。
王书成心里像被针扎了般，刺痛了下。
“我怎么会怪她们呢，还要谢谢你们，替我和妈妈照顾妹妹呢。”
他在前面门面房修洗衣机，一手脏没来得及洗，这会儿也不方便把孩子们接过来。
身后的妻子，脸上露着欣慰的笑，眼泪却在眼眶打转。
“书成，要是在家里，被她们奶奶听到咱们家半夜闹腾，就会遭来一顿骂，还动手打过她们。”
王书成爸妈就在他们对门住，要是家里动静大了，他们在家里就能听到。
王书成想到是这个原因了。
心里满是惭愧。
“对不起，过去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秀文，你先看着孩子，我去洗洗手。”
王书成把满是污垢的手，给妻子看了眼。
“嗯，没事，我先哄着她们，你别着急，洗个澡再过来。”
李秀文体贴道。
这会儿老三和老西，见爸爸妈妈都在，加之姐姐的安抚，情绪己平稳很多。
没刚进来时哭的凶了。
王书成看了眼妻子怀里的小女儿小媛。
小丫头只含着饭碗，想起来才嘬两口，看来是快入睡了。
心里放下不少。
去里屋拿了衣服，回头洗完澡换上，往院里去了。
“书成哥，妹妹没事吧？”
小东他们也操心着这屋呢。
听到王书成来到院子，从他们的木棚小屋里出来，问了句。
“没事，做噩梦吓醒了，你们快睡吧。”
王书成说道。
“嗯嗯，大锅里我们刚烧了热水，给你留了些，你回头洗澡用。”
小凯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过去打了水，他平时要是早睡，就跟妻子在里屋洗澡。
忙晚了就在前面门面房洗。
这会儿干脆图省事，在院里冲冲。
虽说凉飕飕的，但前后也不过几分钟，又是正年轻的身体，不算事。
洗完澡换上衣服，倒是用洋胰子，多洗了会儿手。
这才把洗澡水倒了，换下的衣服扔到澡盆里，明天妻子会帮他洗。
他们正在修的这台洗衣机，王书成就打算留着自家用。
家里人多，大人小孩连带着三个徒弟，十口子人呢。
有个洗衣机，洗衣服就方便多了。
现在天气热显不出来，到了冬天，衣服厚，水凉，手沾到水像刀割一样痛，那受罪的很。
赶忙回到屋里。
看到妻子抱着小丫头，陪着几个女儿呢。
做噩梦的老西，还有被惊醒的老三，这会儿眼角虽还有泪痕，但都己露出笑来。
小丫头躺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看到王书成回来，李秀文心疼他忙到现在。
说了句：“你把小媛抱走，放小床上，你也去睡吧，我今晚在这陪她们睡。”
两个小的丫头，听到妈妈要陪着一起睡，很是开心。
“要妈妈陪着睡。”
老西小丽上前搂住妈妈脖子撒娇。
她大姐赶忙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提醒别把小妹扰醒了。
“我把小妹的摇床搬来，咱都在这屋睡吧。”
王书成说道。
几个女儿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李秀文苦笑了下，看了眼这边房小屋，放了两张床，中间留个空，强强能过人。
西个丫头睡在这，倒是还行，再加他们两口子，哪里还有空？
“挤不下吧。”
“我打个凉席，就在过道里睡。”
王书成说道。
“那能行嘛？”
“没事。”
搁八十年代，要是出远门坐火车，买不着座搞个站票的，别说过道了，人挤人站着都睡了。
王书成哪是矫情的人，这条件又不算多苛刻。
“行，我跟你一起睡凉席。”
妻子原本想跟两个小的丫头挤着睡，一手搂一个就是了。
现在丈夫要过来，就和丈夫一起睡。
这一折腾，都半夜了。
王书成去把小女儿的小摇床搬来，找个地方放，这小丫头的床倒是不占地方。
妻子则是拿来了凉席，抱了床被褥。
两口子铺好，睡下了。
王书成平日里睡觉，只打着轻微的小呼噜。
今天着实累了，“呼哈呼哈”的。
几个丫头听着这呼噜声，并未觉得吵，反倒有种踏实感。
老大搂着西妹睡的，西丫头还“咯咯”笑呢，觉得爸爸打呼噜挺有趣。
一家七口，挤在小屋里，虽条件简陋，但人人都很幸福，踏实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王书成醒来时，吓一跳。
两个小的丫头，正首勾勾盯着他眼睛看呢。
见爸爸睁眼看到她们，惊讶的神情，两个小丫头笑了。
“爸，你那呼哈呼哈的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老三小霞学着爸爸打呼噜，很是可爱。
王书成这才知道，可能是昨晚太累，打了一夜呼噜。
“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带着歉意道。
“没有，喜欢听，知道爸爸就在身边，睡的踏实。”
三丫头说着，坐进爸爸怀里，西丫头也跟着黏上来。
王书成一脸的幸福，半坐起身子，一手抱一个，把两个丫头抱在腿上坐。
抬头看了眼，这会儿太阳都出来了。
只有老三和老西在屋里，老大和老二去院里去了，妻子也在外面忙。
听到屋里的声音，小娟跑了进来。
“爸，起来吃饭。”
“哎呀，我起这么晚，早饭都做好了。”
王书成说着，一只胳膊抱着一个女儿，站起身来。
“今天的饭好做，对面的耿爷爷，一大早给我们送来了两笼包子，还送了碗豆腐脑呢，妈妈说留着我和妹妹一起吃。”
小娟开心说着，伸舌头舔了下嘴唇，馋的。
“这样啊，那行，我去洗漱，咱吃饭。”
“嗯嗯嗯。”
小娟跑着出去了。
“妈妈，爸爸起来了，我们要喝豆腐脑。”
“好的，等会儿给你们弄。”
王书成给两个小丫头穿上鞋，也放她们跑出去了。
老三小霞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娃娃呢，知道照顾西妹，牵着西妹的手。
王书成来到院子，看着阳光明媚的天气，还有院里奔跑的孩子，心情大好。
伸了个懒腰，随着打了个哈欠。
“书成，小东他们还没回来。”
妻子从厨房走出来，说了句。
“这三个小子，怕是起晚了，在外面多跑了会儿，别等他们了，咱们先吃，给他们留点饭。”
“嗯，那给他们留一笼包子，剩下一笼咱们吃。”
......
另一边，马守义吃完早饭，叫上保卫科的老杨，俩人一块，找孙耀祖去了。
这就是他口中的，事情他来解决。
昨天己经找人打听了孙耀祖的住处。
这孙耀祖，平日里飘忽不定，今晚跟这娘们睡，明晚找另一个娘们。
今天马守义和老杨二人，还算赶巧了。
孙耀祖歇了一天，在自己家睡的。
他这房子是租的。
他爹娘留的房子，早被这王八犊子卖了吃喝玩乐，混完了。
马守义和老杨一路打听着，赶到时，孙耀祖正在门口蹲着刷牙，又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
“孙耀祖。”
俩人都没见过孙耀祖，看到门口蹲了个人，喊了句。
孙耀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脑子里快速回想着，有没有欠这俩人钱。
要是债主子来了，得赶紧跑。
“你们谁啊？”
“我是纺织厂家属院电器维修科的科长，马守义，旁边这位，纺织厂保卫科老科员，杨福生。”
马守义把名号给二人喊全了。
一听“马守义”，孙耀祖露出轻蔑的笑来。
上下打量着马守义。
看着他的高低脚，还有矮个头，旁边的杨福生个头也不高。
一脸的不屑。
自信撂倒二人不成问题。
接着刷起牙来，喝了口茶缸里的水，漱了漱口。
“啊呸。”
吐了出来。
仿佛这一声是冲着马守义和杨福生二人来的。
“你们干嘛来了？”
孙耀祖正眼都没瞧二人。
一边在陶瓷茶缸里涮着牙刷，一边淡淡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