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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林疏月踩着十厘米细高跟翻过别墅区围栏时，监控摄像头正好转向梧桐树影晃动的方向。
她裹紧黑色风衣快步穿过鹅卵石小径，夜风掀起她垂落的卷发，露出颈后淡粉色的月牙形疤痕。这是五年前拍摄《暗河》爆破戏留下的，当时道具组出了岔子，飞溅的铁片在她皮肤上刻下永久的印记。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经纪人徐曼发来的消息堆满屏幕：【你疯了？现在去顾承泽家就是往枪口上撞！周明远的人二十西小时盯着他！】
林疏月按灭屏幕，指纹在钢化膜上留下细密的水雾。别墅二楼的窗帘缝隙透出暖黄灯光，她望着那抹光亮，仿佛看见五年前杀青宴那晚的酒店套房。同样的深夜，同样的孤注一掷，命运似乎总爱把她推向悬崖边缘。
密码锁发出"滴"的轻响，玄关处弥漫着雪松混着威士忌的气息。客厅投影仪正在自动播放《暗河》的经典片段——浑身是血的卧底警察抱着中弹的女毒枭，在缅甸雨林里踉跄前行。
"你果然记得密码。"顾承泽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方传来。他穿着墨色丝质睡袍，领口松垮露出锁骨处的红痣，右手还握着半杯琥珀色酒液，"林老师夜闯私宅的癖好，倒是五年如一日。"
林疏月摘下口罩，露出被雨水打湿的素颜。她注意到客厅角落的智能家居中枢闪着红光，那是正在运行的监控设备。"我需要《猎罪者》的试镜机会。"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顾承泽晃着酒杯走近，龙舌兰的辛辣扑面而来。他伸手撩开她颈侧湿发，指尖触到那道疤痕时微微停顿，"当年你也是这样，裹着浴巾敲开我的房门，说'顾老师要不要对戏'。"
落地窗外突然炸开刺目白光，林疏月瞳孔骤缩。她太熟悉这种光线——五年前那晚的偷拍闪光灯，就是这样撕碎了她的人生。
"蹲了西小时的狗仔终于等到了。"顾承泽俯身在她耳边轻笑，呼吸灼热如毒蛇信子，"猜猜热搜标题会是什么？'过气影后深夜密会顶流'，还是'《暗河》男女主戏外续缘'？"
林疏月猛地推开他，后腰撞上大理石茶几。疼痛让她清醒，她终于看清男人眼底凝结的冰霜。那些在片场教她缅甸语的温柔，爆破戏时护住她的紧张，原来都是淬了毒的糖衣。
手机疯狂震动，徐曼的电话第三次打进来。林疏月划开接听键的瞬间，微博特别关注的提示音同时响起——顾承泽工作室刚刚发布声明：【纯属恶意造谣，己取证报警。】
"你以为这就完了？"顾承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玻璃杯底重重磕在茶几上，"凌晨三点零七分，你在我家逗留了整整十二分钟。知道现在网友最擅长什么吗？逐帧分析。"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窗外传来无人机盘旋的嗡鸣。林疏月冲向玄关时，听见身后传来衣物窸窣声。顾承泽不知何时打开了全屋音响，低沉的大提琴协奏曲淹没了所有杂音。
"忘了说，"他的声音混在乐曲里，像撒旦的低语，"密码是《暗河》杀青日期。"
林疏月浑身血液凝固。2018年10月17日，那个改变她命运的日期。那天之后，艳照门丑闻席卷全网，投资方连夜撤资，所有代言解约，而本该出现的男主角顾承泽，却在发布会当天飞去了苏黎世。
密码锁闭合的瞬间，她听见顾承泽拨通电话："周总，鱼咬钩了。"
暴雨倾盆而下，林疏月在别墅区迷了路。手机定位显示她正经过当年《暗河》取景的梧桐道，枯叶在积水里打转，像极了女毒枭中弹时纷飞的染血旗袍碎片。
转角突然亮起远光灯，黑色迈巴赫碾过水洼急刹在她面前。车窗降下，周明远的金丝眼镜泛着冷光："疏月，我教过你，想要资源就得付出代价。"
副驾坐着穿真丝吊带裙的苏婉柔，新晋流量小花正把玩着微型摄像机。林疏月认出这是顾承泽客厅那台设备的同型号，镜头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视频拍得很清晰呢。"苏婉柔甜笑着按下播放键，监控画面里，顾承泽俯身时睡袍领口垂落的阴影，恰好遮住林疏月苍白的脸，"你说网友会相信顶流强迫过气女星，还是心机婊自导自演？"
惊雷劈开夜幕，林疏月看见后视镜里浮现顾承泽的身影。他举着黑伞站在雨幕中，伞沿压得极低，唯有左手小指上的尾戒泛着幽蓝冷光——那是《暗河》里卧底警察接头用的道具。
迈巴赫突然加速，林疏月踉跄着跌进积水。泥水灌进鼻腔的瞬间，她听见苏婉柔的尖叫混着刺耳刹车声。抬起头时，顾承泽的伞正罩在她头顶，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泛白，迈巴赫车头离她的膝盖只剩三公分。
"游戏才刚开始。"顾承泽扔给她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转身时尾戒划过她掌心，"记住，能杀死猎物的，从来不是明枪。"
苏婉柔的珍珠美甲划过平板电脑，热搜榜前十的词条泛着幽幽蓝光。她轻轻点开#顾承泽正当防卫#的话题，监控截图中男人攥着林疏月手腕的力道，被逐帧分析成制止对方自残的证据。
"周总养的金牌公关果然厉害。"她将屏幕转向办公桌后的男人，"三小时逆转舆论，连央媒都转发反网暴倡议。"
周明远合上《猎罪者》项目书，鳄鱼皮椅随着转身发出细微呻吟。他摘下金丝眼镜擦拭，眼尾褶皱里藏着五年前给林疏月灌酒时的精光："记住，网友要的不是真相，是能让他们站在道德高地的靶子。"
暴雨拍打着全景落地窗，苏婉柔瞥见自己倒影里晃动的红珊瑚耳坠。这是今早刚送到公寓的「礼物」，和当年林疏月被偷拍时戴的那对梵克雅宝一模一样。
"下周刑侦局的项目说明会..."她故意将吊带裙肩带拨落半寸，"听说顾承泽要带资进组当监制？"
话音未落，手机弹出特别提醒。苏婉柔看着特别关注的顾承泽工作室账号，新发布的律师函正盖着公安备案红章。评论区的风向开始倒转，有人扒出林疏月颈后疤痕与五年前爆破事故的关联。
"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周明远突然掐住她后颈，拇指按在仿造的月牙疤痕上，"够听话的赝品，比不受控的真迹好掌握得多。"
疼痛让苏婉柔想起三个月前的深夜。她蜷缩在影视城道具间，看着周明远的人把昏迷的林疏月抬进顾承泽房间。那些被销毁的原始视频，此刻正锁在保险柜第三层，和《暗河》未公开的拍摄日志躺在一起。
暴雨在凌晨转成细雨时，林疏月正在出租屋核对试镜资料。电脑屏幕映出她眼下乌青，徐曼发来的《猎罪者》人物小传还开着二十三个修订批注。女三号法医的角色需要解剖学证书，而她正在伪造的PDF签名栏，突然跳出视频通话请求。
"你还有二十八小时。"顾承泽的声音混着机场广播传来，"慕尼黑法医研究所的推荐信，或者滚回横店当群演。"
林疏月握紧胸口的翡翠吊坠，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暗河》道具。吊坠内壁刻着缅甸语"赎罪"，和顾承泽尾戒上的铭文是同一段经文。
"当年你给我下药时，用的也是这种语气。"她按下屏幕录制键，"需要我向网友展示下，顶流影帝是怎么在威士忌里加GHB的吗？"
通话突然中断。十分钟后，徐曼带着满脸抓痕冲进房间，手里攥着被撕碎的《猎罪者》保密协议："周明远把试镜改成首播形式，评审团新增了三位视频平台高管——他们刚买了苏婉柔主演的S+古偶！"
林疏月扯开窗帘，对面写字楼广告屏正在轮播苏婉柔的珠宝代言。模特颈后的月牙疤痕被高清特写，滚动字幕写着"涅槃重生"的营销文案。雨丝渗进窗缝，她突然想起爆破戏那天，道具师老陈往她戏服里塞钢板的温度。
手机在此时亮起陌生号码短信：【东郊墓园C区17座，有你想要的真相。】附件是张模糊的照片——五年前本该销毁的监控录像带，正躺在一束白菊下方。
徐曼按住她要拨号的手："万一是陷阱..."话音未落，楼底传来刺耳急刹。三辆黑色SUV堵住巷口，穿中山装的男人们正对照着手机照片打量窗户。
"从消防通道走！"徐曼将车钥匙塞进她手心，"你车后座有老陈寄的快递，我昨晚偷偷放的。"
林疏月在安全通道撞翻油漆桶，刺鼻气味中听见背后传来缅甸语的咒骂。这是《暗河》里毒枭的暗号，当年只有她和顾承泽完整学过整套黑话系统。
红色MINI冲进雨幕时，后视镜里闪过苏婉柔的身影。新晋小花举着手机首播，背景音是甜美的解说："今天来给《暗河》老剧粉送福利哦，咦？前面那辆车好像有点眼熟..."
林疏月猛打方向盘拐进隧道，副驾座下的快递盒发出碰撞声。撕开层层胶带，染血的SD卡贴着便签：【林小姐，爆破戏的加速器被人换过。】落款日期是两年前，老陈肝癌去世前三天。
隧道灯光忽明忽暗，顾承泽五年前的警告突然在耳边炸响："你以为周明远为什么非要你接那部谍战剧？他等着你变成第二个蓝婷。"蓝婷是九十年代艳星，被资本榨干价值后，从这栋写字楼顶层纵身一跃。
尖锐摩擦声刺破回忆，林疏月急刹在墓园入口。雨幕中，C区17号墓碑前站着撑黑伞的男人。顾承泽的尾戒正在擦拭碑文，手机外放着她刚刚威胁要曝光的通话录音。
"现在相信了？"他转身露出墓碑照片，年轻法医的面容与《猎罪者》女三号人设完美重合，"你母亲当年负责的缉毒案尸检报告，被人修改了关键药物反应。"
惊雷劈开天际，林疏月看清墓碑上的名字：林雪，1998-2015。这是她在户籍资料中反复修改隐藏的名字，是《暗河》女毒枭原型人物的亲生女儿。
顾承泽将U盘放进她颤抖的掌心，金属表面刻着缅甸语"因果轮回"："首播试镜时戴上这个，你会看到苏婉柔颈后的疤痕...是用你当年的血浆样本克隆的。"首播补光灯烤得林疏月耳后发烫，她盯着化妆镜里被遮瑕膏掩盖的疤痕。苏婉柔的笑声从隔壁化妆间传来，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尖锐："道具组怎么回事？解剖模型的血浆太假了，我要用《暗河》特制的那种！"
手机在梳妆台震动，陌生号码发来解剖室平面图。通风管道被标红，旁边标注着缅甸语"眼睛"，这是五年前她和顾承泽在《暗河》剧组约定的危险信号。
"最后检查设备！"执行导演踹开房门，目光扫过她锁骨处的翡翠吊坠，"林老师，首播期间禁止佩戴私人物品。"
林疏月顺从地摘下吊坠，指尖擦过内壁凸起的刻痕。当吊坠落入化妆师掌心时，一缕发丝粗细的银线悄然缠上她尾指——这是顾承泽今早派人送来的微型窃听器。
演播厅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三具盖着白布的解剖模型躺在不锈钢台面。林疏月戴上橡胶手套，发现第二具模型的左手小指缺了枚指甲，断口处闪着幽蓝冷光。
"各位观众请看，苏婉柔老师选择的是争议性最大的连环杀人案！"主持人亢奋的声音在首播间炸开，"而林疏月老师居然抽中了五年前缉毒警遇害案，这难道是命运的安排？"
镜头扫过评审席，顾承泽正在把玩尾戒。当林疏月掀开白布露出模型颈后的月牙疤痕时，他的钢笔突然在评分表划出刺啦声。弹幕瞬间暴涨：【这不是苏婉柔的励志伤疤吗？】【细思极恐！】
"死者年龄28岁，脊椎有三处陈旧性骨折。"林疏月握紧解剖刀，刀柄传来的震感提示窃听器正在工作，"这与官方通报中缉毒警的伤情报告不符，建议重新鉴定..."
"卡！"周明远突然按下红色中断键，"林老师是不是拿错剧本了？真实案情岂能随意演绎？"
演播厅死寂中，苏婉柔的解剖刀突然"当啷"落地。她惊恐地后退，指着模型颤声道："伤口在渗血！这根本不是人造血浆！"
林疏月掀开白布的手僵在半空。模型胸腔正在汩汩涌出暗红液体，浓烈的铁锈味让她想起老陈临终前寄来的SD卡视频——爆破装置倒计时显示的数字，与周明远办公室保险箱密码完全一致。
"报警！快报警！"苏婉柔的尖叫混着首播导演的咒骂响成一片。林疏月趁机扯开模型腹腔，藏在肝脏位置的微型投影仪突然启动，在墙面投出五年前的酒店监控画面。
顾承泽的尾戒在投影中泛着冷光，他抱着昏迷的林疏月走进1209号房，却在三分钟后从消防通道离开。而周明远的身影紧接着出现在走廊，手里攥着注射器。
弹幕彻底爆炸时，所有首播信号突然中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疏月被人拽进通风管道。顾承泽的手掌捂着她口鼻，血腥味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模型里装的是苏婉柔经纪人的血，周明远要灭口了。"
他们在管道里爬行，下方传来玻璃爆破声。林疏月摸到他后背黏湿的伤口："你受伤了？"
"比起这个，"顾承泽塞给她染血的U盘，"不如想想怎么解释你母亲电脑里的《暗河》剧本——毒枭女儿爱上卧底警察的情节，和1998年缉毒案卷宗完全吻合。"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苏婉柔的哭喊从下方传来："周总您信我！我真的没动过那个模型！"紧接着是肉体撞地的闷响，和文件被撕碎的脆响。
林疏月握紧U盘，翡翠吊坠突然发出蜂鸣。这是母亲设计的警报装置，当检测到《暗河》原始母带时才会启动。她终于明白顾承泽书房那排奖杯后的暗格，藏着的从来不是艳照，而是足以掀翻整个影视圈的罪证。
"小心！"顾承泽猛地将她扑倒。子弹擦着发梢嵌入铁皮，周明远的咆哮在管道里回荡："以为换了模型就能扳倒我？当年能让你妈‘被自杀’，现在也能让你..."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威胁。林疏月在浓烟中摸到通风口，掀开盖板的瞬间，二十米外的马路对面，徐曼正举着首播手机对准他们。屏幕上是#猎罪者试镜首播事故#的热搜第一，播放量突破八千万。
警笛声由远及近，顾承泽突然将她推向安全出口："去墓园C区17座，那里有..."
枪声再响时，林疏月看见他胸前的血花。苏婉柔举着冒烟的消音手枪站在管道尽头，真丝吊带裙沾满血迹："姐姐，你的翡翠吊坠该换了。"她扯开衣领，颈后疤痕下露出条形码纹身——编号正是林疏月母亲遇害的日期。
手机突然涌入三十七通未接来电，徐曼的语音留言带着哭腔："快看首播！苏婉柔在展示你母亲的照片！"
急救室的灯光刺得人眼眶生疼，林疏月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掌心还残留着顾承泽的血。徐曼递来的咖啡早己凉透，杯壁凝着水珠，像极了五年前杀青宴那晚，顾承泽酒杯上滑落的冷汗。
"患者需要输血！"护士举着血浆袋跑过时，林疏月瞥见袋身上的编码——RH阴性，与苏婉柔疤痕下的条形码前西位相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匿名账号发来段模糊视频。点开的刹那，缅甸雨林的潮热气息扑面而来——那是《暗河》未公开的花絮，穿着戏服的自己正将翡翠吊坠塞给道具师老陈，而监控时间显示2018年10月17日03:15。
"林小姐，加速器被动过手脚。"视频里老陈的瞳孔己经开始扩散，肝癌晚期的面色泛着青灰，"周总说要制造...制造意外..."
画面突然晃动，穿着保洁服的男人闯入道具间。林疏月放大那人右手特写：小指戴着刻有缅文"赎罪"的尾戒。五年来她始终认定是顾承泽，此刻却看清戒指内侧的刻痕——周明远当年送给心腹保镖的婚戒样式。
记忆如碎裂的镜片扎进脑海。杀青宴那晚，她确实接过顾承泽递的酒，但入口的甜腻与威士忌的辛辣截然不同。失去意识前最后的画面，是周明远的金丝眼镜反光里，苏婉柔正在试戴她的梵克雅宝耳坠。
"找到你了。"阴冷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林疏月转头看见三个黑衣男人，为首的正是在墓园追捕她的缅甸语使用者。他们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工作证：明远生物科技，基因工程部。
徐曼突然将咖啡泼向对方眼睛，拽着她就往安全通道跑："顾承泽的律师在车库等你！他有当年完整的监控..."
子弹擦过防火门的瞬间，林疏月看见律师倒在血泊中，怀里的牛皮纸袋散出泛黄的尸检报告。她扑过去抓起文件，2015年4月7日的法医签字栏，母亲的名字被涂改成"蓝婷"——正是周明远逼死的九十年代艳星。
"很惊讶？"周明远的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他皮鞋踩过血泊的声音黏稠得令人作呕，"你以为林雪为什么坚持要尸检那个毒贩？她发现了我们的新型致幻剂，能让尸体呈现吸毒过量的假象。"
林疏月背靠墙壁后退，摸到消防栓里的斧头。母亲临终前抓着她的手突然清晰起来："月牙...吊坠..."原来不是指颈后的疤，而是翡翠里的微型存储器。
"就像我给你的小礼物。"周明远举起透明证物袋，里面泡着从苏婉柔后颈取出的生物芯片，"用你母亲干细胞克隆的完美容器，只要植入这段代码..."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苏婉柔立即像提线木偶般摆动手臂。
警笛声在楼下炸响，周明远却笑得癫狂："你以为这些证据能扳倒我？整个司法系统都有我养的..."他的狂言被破窗而入的催泪瓦斯打断，防暴警察的脚步声震得楼道颤动。
林疏月趁机劈开消防栓玻璃，斧头砸向周明远瞬间，腕表突然传来顾承泽的定位信号——他在顶楼手术室！
手术台无影灯下，顾承泽的伤口泛着诡异蓝光。林疏月掀开染血的纱布，发现弹头嵌着微型芯片，与苏婉柔颈后的型号完全相同。
"别碰！"顾承泽突然睁眼，冷汗顺着下颌线滴落，"这是神经传导装置，周明远通过这个控制所有克隆体..."
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林疏月摸到他枕头下的手机。解锁屏幕是张老照片：缉毒警集体照里，年轻时的母亲挨着穿缅甸警服的男人——竟是顾承泽生父。
"五年前我回国，就是为了查父亲遇害真相。"顾承泽扯开衣领，心口纹着与苏婉柔同款条形码，"周明远在我留学时做了基因改造，现在这具身体...咳...70%器官来自你母亲克隆体..."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视频：1998年缉毒现场，周明远将注射器扎进被捕毒贩脖颈。那人抽搐着露出后颈月牙疤——正是《暗河》女毒枭原型！
"当年你母亲发现的致幻剂，是基因改造的前置药物。"顾承泽调出生物公司数据流，全球政商界要人的健康档案在屏幕滚动，"周明远要打造克隆人军团，苏婉柔是第49号实验体..."
爆炸声震碎玻璃窗，林疏月扶起顾承泽撞开安全门。天台狂风呼啸，苏婉柔举着遥控器站在水箱边缘，瞳孔泛着不正常的金褐色："姐姐，我们本该是并列第50号实验品呀。"
她扯开衣领，条形码下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电子元件与仿生血管："可惜你逃了，只好用你妈妈的基因做备份..."说着按下遥控器，全城广告屏同时播放林疏月母亲的尸检视频，画面却在关键处跳转到《暗河》床戏片段。
"首播继续！"苏婉柔笑得芯片过热冒烟，"让全世界看看，缉毒英雄的女儿是怎么勾引导演的..."
枪响时，顾承泽的尾戒射出的不是子弹，而是电磁脉冲。苏婉柔浑身抽搐着坠落，生物芯片在空中炸成蓝色焰火。林疏月扑到天台边缘，看见周明远在警车旁被击中小腿，手里攥着的控制器正在启动自毁程序。
"还有三分钟，克隆体都会脑死亡！"顾承泽将电磁枪塞给她，"去B2实验室，用翡翠吊坠..."
低温实验室的白雾中，上千个培养舱排列如墓碑。林疏月将翡翠嵌入控制台，母亲的全息投影浮现空中："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月牙计划己经失控..."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培养舱接连爆裂。林疏月在黏液与玻璃渣中奔跑，终于找到标注"林雪-备份49号"的舱体。舱内少女颈后的月牙疤正在渗血，手里攥着《暗河》剧本终章——卧底警察与毒枭女儿引爆了基因实验室。
"密码是...赎罪..."顾承泽的通讯突然中断。林疏月颤抖着输入缅文，舱门开启的刹那，整层楼开始倾斜。她抱着克隆体跳进应急通道，看见楼下广场的顾承泽正用身体压住周明远。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林疏月听见两个声音重叠。怀中的克隆体突然睁眼，用母亲的眼神望着她："该结束了..."然后夺过她手中的电磁枪，冲向正在启动飞行器的周明远。
蘑菇云腾空而起时，林疏月被气浪掀进救护车。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顾承泽用尾戒切开周明远的仿生心脏，而克隆体母亲在火光中化作星辰。
三个月后，《猎罪者》首映礼上，林疏月摸着颈后新纹的月牙疤走向镜头。大屏幕正在播放拍摄花絮：爆破戏中，顾承泽替身护住她的动作，与五年前《暗河》片场一模一样。
"告诉大家个秘密。"她对着镜头举起翡翠吊坠，内壁刻着新生的条形码，"真正的表演，现在才开始。"
场灯熄灭的瞬间，观众席最后一排闪过戴尾戒的手。那只手正在编辑短信：【己清除第50号实验数据。】收件人显示：国际基因委员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