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重霄,奇迹婉婉的女主路

第33章 记忆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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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凤鸣重霄,奇迹婉婉的女主路
作者:
井妮
本章字数:
7152
更新时间:
2025-06-23

永寿宫寝殿内,烛火摇曳,将魏嬿婉映在墙上的影子拉扯得扭曲变形,如同她此刻内心的狰狞。进忠带来的消息,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指尖无意识地着腹部,感受着里面那个小生命的微弱搏动,那曾是她全部的希望与筹码,此刻却仿佛变成了一颗滴答作响的催命符,指向她最恐惧的未来——她的孩子周岁之日,便是乌拉那拉·如懿重见天光之时!

“孩子……我的孩子……”魏嬿婉的声音低哑,在空旷的殿内响起,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凄厉与不甘,“你的命,你的荣光,怎能成为那贱人往上爬的垫脚石?怎能成为皇帝感念旧情的祭品?!”

她猛地站起身,腹部的沉重感让她身形晃了一下,却更添几分孤注一掷的狠绝。她走到窗边,猛地推开一扇窗。夜风带着湿冷的潮气灌入,吹得烛火疯狂跳动,几乎熄灭,也将她眼中翻腾的怨毒照得清晰无比。

“放她出来?”魏嬿婉对着窗外无边的黑暗冷笑,如同夜枭啼鸣,“是,只要皇帝心里还有那个‘青樱’,放她出来是迟早的事!那份回忆……那份圆明园里‘义无反顾’的回忆,就是他乌拉那拉·如懿的免死金牌,是她冷宫铁门上的万能钥匙!”

她猛地转身,目光如淬毒的箭矢,射向垂手侍立、如同阴影一部分的进忠:“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尤其是……人心里的影子!皇帝记得的,是当年那个纯真无邪、只看得见他弘历的青樱格格!可现在的如懿是什么?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是冷宫里住了数年的废妃!是和一个卑贱侍卫牵扯不清、不清不楚的妇人!”她的话语如同毒液,一字一句腐蚀着那个虚幻美好的形象。

“本宫要做的,”魏嬿婉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算计,“不是阻止皇帝放她出来——那只会让他觉得是本宫心胸狭窄,容不得人,反而更念她的‘好’,更想补偿她!本宫要做的,是让他‘心甘情愿’地、‘彻底失望’地,永远不想再把她放出来!甚至……让她死在冷宫,都嫌脏了他的眼!”

她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冰冷的赤金点翠步摇,簪尖在烛光下闪着幽蓝的光,如同毒蛇的信子。

“进忠,”她缓缓开口,声音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甜腻毒性的柔媚,“皇帝心里那根刺,那点旧情,是‘青樱’的。不是‘如懿’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青樱’从他心里……一点一点地剜掉!让他每次想起圆明园,想起那份‘情谊’,都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让他每次听到‘乌拉那拉·如懿’这个名字,就想起背叛、算计和肮脏!”

进忠的头微微抬起,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兴奋的精光:“主子的意思是……让皇上自己亲手,毁了那份回忆?”

“没错!”魏嬿婉的指尖轻轻拂过步摇冰冷的簪体,嘴角勾起一抹极致残忍的笑意,“美好的东西,要由他自己发现是假的,是臭的,是背叛,那才够痛,够深,够绝!本宫要做的,不是阻挡皇帝放人,而是让他自己,彻底断了放人的念头!让他心中的青樱,彻底变成他厌恶的如懿!”

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而冰冷,如同在布局一张无形的蛛网:

“首先,从‘凌云彻’入手。”魏嬿婉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皇帝多疑,最忌讳什么?最忌讳的就是他曾经‘珍视’过的人,心里装着别人!尤其是……装着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卫!冷宫那次‘英雄救美’,凌云彻为她挡簪,血流如注……多感人啊?可落在皇帝耳中,这‘感天动地’的守护,就是一根扎眼的刺!”

她转向进忠,眼神锐利如刀:“让你的人,从看守冷宫的太监、宫女嘴里‘无意’中透出些话去。就说凌云彻隔三差五就往冷宫跑,名义上是巡视,可每次去,都要在如懿那破院子里待上许久。惢心那个忠仆,急得跟什么似的,拼命阻拦,说什么‘男女有别’、‘怕惹闲话’,可咱们的如懿娘娘啊,却说什么‘坦荡’、‘知己’,根本听不进去!久而久之,连惢心都拦不住了……”

进忠立刻会意,阴柔的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奴才明白了。这流言,不能猛,要像阴沟里的水,慢慢地渗。从最底层开始,让那些碎嘴的奴才先嚼舌根,再‘不经意’传到御前伺候的、耳朵软的公公们那里。最后,自然会‘飘’到皇上耳中。一次两次,皇上或许不信,可说的次数多了,人多了,再配上凌云彻确实频繁出入冷宫的事实……皇上心里那根刺,就会开始发炎、溃烂。他会想,一个侍卫,凭什么对一个废妃如此‘尽心’?冷宫里的废妃,又凭什么对一个侍卫如此‘坦荡’?这‘坦荡’背后,藏着什么?”

魏嬿婉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这只是第一刀,割开他对她‘纯粹’印象的口子。第二刀……”她顿了顿,笑容更加阴冷,“要动他那块最珍视的‘回忆’——圆明园的青樱!”

“圆明园?”进忠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对!就是圆明园!”魏嬿婉斩钉截铁,“皇帝怀念的是什么?是青樱在他最落魄、最无人问津时‘义无反顾’的选择!是那份‘纯粹’的、不带功利的心意!可如果……这份心意,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呢?就是一场精心算计的投资呢?”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支笔,在空白的宣纸上缓缓写下几个字:“弘时……三阿哥弘时。”

进忠瞳孔微缩:“主子的意思是……”

“当年,三阿哥弘时,才是夺嫡的热门人选。乌拉那拉氏,当时还是皇后(景仁宫皇后)的母族,他们会把宝押在一个被丢在圆明园、毫无希望的‘西阿哥’身上?”魏嬿婉的声音充满了诱导性的恶意,“‘青樱’放弃弘时选择弘历?真的是因为她慧眼识珠,看到了西阿哥的‘潜力’?还是……乌拉那拉氏老谋深算,两头下注?一边让嫡出的女儿(如懿)亲近弘时,一边让旁支的、不那么显眼的‘青樱’去接近弘历?这样,无论将来谁登基,乌拉那拉氏都立于不败之地?”

她看着进忠震惊的表情,笑容愈发诡谲:“本宫不需要证据!本宫只需要在皇帝最怀念那段‘纯粹情谊’的时候,在他耳边,用最不经意、最替他‘惋惜’的语气,轻轻点破这个‘可能’!比如,皇上对着旧物感怀时,你可以叹息一声:‘主子您念旧情,是重情重义。只是……奴才斗胆说句僭越的话,当年乌拉那拉氏的心思,未必就像青樱格格在您面前表现的那么单纯啊。毕竟,三阿哥那边……’点到即止!剩下的,让他自己去想!让他自己去怀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魏嬿婉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就会在他心里疯长!他会想:乌拉那拉氏惯会钻营,当年景仁宫皇后(其姑母)就是靠算计才……那她的侄孙女青樱,接近一个被厌弃的皇子,真的只是出于‘情谊’?而不是家族布下的一步棋?他曾经视若珍宝的‘雪中送炭’,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投机’?他引为知己的‘纯粹’,会不会从头到尾都裹着乌拉那拉氏的野心和算计?”

她放下笔,宣纸上“弘时”两个字,墨迹淋漓,如同污浊的烙印。

“还有第三刀,”魏嬿婉的眼神己经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冷宫里的金玉妍……她这把刀,该磨得更锋利些了。她不是装疯吗?那就让她‘疯’得更有价值!让她在‘疯癫’之中,‘偶然’撞见皇帝(若皇帝因流言或别的原因去冷宫附近),让她指着皇帝,用最恶毒、最癫狂的语调,一遍遍地嘶吼:‘弘历!你瞎了眼!你护着的青樱……她和那个姓凌的侍卫……在冷宫里……早就……早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亲眼看见!他们……他们……’ 后面的话,让她疯疯癫癫、语无伦次,说不清楚最好!越模糊,越能激发皇帝的想象!一个‘疯子’的话,皇帝未必全信,但绝对会像毒藤一样缠住他的心!和他听到的流言、他心中滋生的怀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魏嬿婉走到进忠面前,身上散发着一种混合着脂粉香和浓烈血腥气的诡异味道:“这三刀下去,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毒。刀刀不见血,却刀刀都在凌迟皇帝心中那个‘青樱’的影子!用流言污染她的‘清白’,用猜忌否定她‘情谊’的纯粹,用‘疯子’的指控彻底泼上‘背叛’的脏水!本宫要让他每次想起圆明园,都伴随着被欺骗的恶心!每次看到冷宫的方向,都涌起被背叛的愤怒和耻辱!等到本宫的孩子周岁之时,他心中对乌拉那拉·如懿,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彻底的厌弃!哪里还会有什么‘感念旧情’?哪里还会想放她出来?他只会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冷宫深处,永远不要再玷污他的记忆!”

她眼中燃烧着疯狂而冰冷的光芒,如同地狱之火:“放她出来?可以!但放出来的,必须是皇帝心中那个彻底腐烂、面目可憎的‘如懿’!一个他看一眼都觉得脏的‘如懿’!而不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青樱’!本宫的孩子,只配踏着仇敌的尸骨走向荣华,绝不可能成为她复宠的阶梯!她的命,是靠那份回忆吊着?那本宫……就亲手把那根吊命的绳子,一寸寸地,绞断!”

魏嬿婉抚摸着肚子,笑容温柔得令人心寒:“孩子,别怕。娘亲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挡在你前面的所有绊脚石……娘亲都会替你,碾得粉碎!”

永寿宫的烛火,在她身后投下巨大而扭曲的阴影,如同择人而噬的怪兽,悄然笼罩向冷宫的方向。一场针对皇帝记忆的、无声而恶毒的污染与篡改,在这深宫最黑暗的角落,悄然拉开了序幕。而冷宫深处,被锁链重重禁锢的金玉妍,在睡梦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嘴角咧开一个无声的、充满怨毒与期待的诡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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