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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平台上一片混乱之时。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住手。”
众人回头。
只见一名身穿紫色云纹道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道人，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那里。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便笼罩了全场。
那些看戏的弟子们，瞬间收起了所有表情，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拜见玄律堂主！”
灰袍老者看到来人，也是浑身一颤，赶紧松开顾北，深深作揖。
“参见陈堂主！”
被称作陈堂主的中年道人，看都没看那个失魂落魄的年轻弟子。
他的视线，穿过所有人，精准地落在了正扶着箱子，脸色发白的顾北身上。
他来此，本是为了调查那股搅动了整座后山灵气的异象。
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出戏。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没有问那颗丹药。
也没有问那道光柱。
他只是盯着顾北，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刚刚，对他的道心做了什么？”
顾北抬起头，剧烈的头痛让他有些犯恶心。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躺下，顺便来一份超大份的猪脚饭。
他看着这位气场强大的“堂主”，又看了看周围噤若寒蝉的众人。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好像把事情……闹得更大了。
这仙门里的冲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也危险得多。
顾北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陈堂主，脑子里快速转着。
头疼得要命，但思路还算清晰。这种时候，装傻充愣显然不行，对方的眼神就像X光机，恨不得把他里里外外都看透。
“我只是跟他聊了聊人生理想。”顾北揉了揉太阳穴，“没想到他这么脆弱。”
陈堂主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聊人生理想？”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能让一个筑基期弟子的道心瞬间崩塌的'人生理想'？”
“可能是我比较有说服力吧。”顾北耸耸肩。
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陈堂主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有趣。”他缓缓踱步，围着顾北转了一圈，“一个凡人，不用任何法术神通，仅凭言语就能击溃修仙者的道心。”
“这在我们青云门的历史上，还是头一回。”
顾北心里咯噔一下。
这话听起来不像是要放过他的意思。
“陈堂主，”灰袍老者小心翼翼地开口，“此人定是妖邪，应当立即…”
“闭嘴。”陈堂主头都没回，“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
灰袍老者瞬间噤声，额头冒出冷汗。
陈堂主重新看向顾北，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你刚才拿到的那颗丹药，品质如何？”
顾北愣了一下，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
“还行吧，”他想了想，“应该比市面上的保健品强一些。”
“保健品？”陈堂主嘴角微微上扬，“你把炼体丹比作保健品？”
“差不多吧。”顾北很诚实，“都是让人身体好一点的东西。”
周围的弟子们集体石化。
炼体丹啊！那多少修仙者求都求不到的宝贝！
在这家伙嘴里，就成了保健品？
陈堂主却笑了，是那种看到有趣事物的笑容。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他背着手，“你知道刚才那道光柱是什么吗？”
“不知道。”顾北摇头，“我就是按照正常流程操作，然后就那样了。”
“正常流程？”陈堂主眯起眼睛，“什么正常流程能引发灵气暴动？”
顾北心里一惊。
他对修仙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他很坦诚，“我就是照着感觉做的。”
陈堂主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顾北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露馅了。
“你叫什么名字？”
“顾北。”
“从哪里来？”
“国家安全局。”
陈堂主点点头，然后转身对灰袍老者说道：“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上报宗门。”
“是！”灰袍老者赶紧应声。
“至于你，”陈堂主重新看向顾北，“跟我走一趟。”
顾北心里咯噔一下：“去哪？”
“玄律堂。”陈堂主的语气不容拒绝，“有些事情需要详细了解。”
这下顾北真的有点慌了。
玄律堂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地方，搞不好是青云门的刑堂。
“那个，我还有事…”
“什么事？”
“我得回去上班。”顾北很认真，“我是公务员，旷工是要扣钱的。”
陈堂主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公务员？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威严的样子。
周围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从来没见过陈堂主笑得这么开心。
“好，好得很！”陈堂主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一个“凡人”，参加我们青云门的试炼，现在还担心旷工扣钱。”
“这事要是传出去，整个修仙界都得笑疯。”
顾北有些无语：“那我能走了吗？”
“走？”陈堂主收起笑容，“你觉得可能吗？”
顾北叹了口气。
看来今天是走不了了。
“那能不能让我请个假？”他掏出手机，“我给领导发个消息。”
陈堂主看着他手里的手机，眼神更加玩味。
“可以。”
顾北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陈然，我被抓到青云门玄律堂了。」
发送成功后，他收起手机，看向陈堂主。
“现在可以走了吧？”
“走。”陈堂主转身，“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
“什么？”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关于修仙效率的问题，”陈堂主回头看他，“你真的这么认为？”
顾北想了想：“从投入产出比来看，确实有些问题。”
“比如？”
“比如那个弟子，”顾北指了指还在发愣的年轻人，“他修炼了这么多年，获得的能力就是能欺负普通人？”
“这和花十几年学会怎么打小孩有什么区别？”
陈堂主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
“修仙应该追求更高的境界，而不是停留在这种低级趣味上。”顾北很认真，“真正的强者，不会以欺负弱者为乐。”
“有道理。”陈堂主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就是思维方式的问题，”顾北越说越起劲，“你们太拘泥于传统，缺乏创新精神。”
陈堂主听得若有所思。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沉吟片刻，“不过，传统也有传统的价值。”
“当然，我不是要完全否定传统，”顾北赶紧解释，“而是希望能在传承的基础上创新。”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陈堂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很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