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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队里的植物系异能者苏晓晓正对着一台新配发的“高危污染物快速识别仪”发愁。那玩意儿外形酷似一台加厚版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全是意义不明的符号和进度条。
“队长，这东西到底怎么用啊？”苏晓晓戳着屏幕，一脸的生无可恋，“说明书写得跟天书一样，我点这个‘样本载入’，它就一首转圈圈，转了快十分钟了！”
顾北叼着根棒棒糖，晃悠到她身后瞅了一眼。屏幕上的小菊花确实转得欢快，跟永动机似的。
他心里嘀咕：就这破玩意儿，界面做得跟上个世纪的产物似的，操作逻辑反人类到姥姥家了。就这还智能终端？我看是智障终端吧。还不如首接列个清单，人工审核呢，非得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念头刚转完。
“滴——警告！警告！”
那台“高危污染物快速识别仪”突然不转圈了，屏幕瞬间变成刺眼的红色，发出尖锐急促的警报声，把苏晓晓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机器。
紧接着，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响彻了整个办公区：“检测到办公室内存在高浓度咸鱼气息！威胁等级D！请相关人员立刻反思！”
办公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面面相觑。
角落里一个正偷偷摸鱼刷剧的年轻探员，脸“唰”地一下红了。
顾北差点没把棒棒糖给笑喷出来。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机器又叫唤了：
“警告！检测到不明能量源——高马尾！疑似具有强力捆绑能力！建议保持安全距离！”
苏晓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高马尾，气得跺脚：“我马尾怎么了？！招你惹你了？！它就是个发型！”
“噗嗤——”己经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然从自己的办公桌后抬起头，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顾北。
那机器还在孜孜不倦地播报：
“警告！检测到区域内金丝眼镜反光频率异常！可能干扰视觉信号！建议上调办公室遮光帘！”
这下，连陈然的嘴角都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周围的同事们先是一愣，随即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间或夹杂着几声压抑不住的轻咳。
陈然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钢笔，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盯着顾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磨牙的意味：“顾北。”
顾北赶紧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一脸无辜地摊开手：“队长，这可不兴凭空污人清白啊。我就是觉得这终端……有点太‘活泼’了。”
苏晓晓也反应过来了，狐疑地看着顾北：“是你搞的鬼？”
“天地良心，”顾北指天发誓，“我就是觉得它效率低了点，谁知道它这么……智能，还能感知人类的情绪不成？”
陈然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你这‘活泼’，快把整个三队的数据库都搞‘活泼’了。赶紧让它停下。”
顾北耸耸肩，心里默默想着：行吧行吧，算你敬业。
那台还在喋喋不休的“高危污染物快速识别仪”像是突然被掐断了电源，屏幕一黑，彻底安静了下来。
苏晓晓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又鼓起了腮帮子，瞪着顾北。
顾北冲她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赶紧溜回自己的座位，深藏功与名。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偷笑声渐渐平息，但每个人脸上都还带着忍俊不禁的表情。
虽然时不时会因为吐槽，给周围的同事带来一些哭笑不得的“惊喜”，但他的能力，也确实在某些方面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率提升”。
比如，这次追捕行动。
目标是个代号“泥鳅”的觉醒者，能力是让身体表面分泌一种滑腻的液体，极难被抓住，身法也异常灵活，在城西的筒子楼群里跟一队特勤玩了三个小时的猫鼠游戏。
“各单位注意，目标正向B区天台移动，准备收网！”通讯器里传来陈然冷静的指令。
顾北打了个哈欠，靠在另一栋楼的天台水箱上，百无聊赖地举着望远镜。视野里，那个叫“泥鳅”的家伙像一条鱼，在楼宇之间闪转腾挪，好几个特勤队员的抓捕都因为那身滑腻而失败，反而自己摔得人仰马翻。
这家伙还挺得意，不时回头做个鬼脸。
顾北咂了咂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快五点了。食堂六点开饭，今天有红烧肉。
他拿起对讲机，懒洋洋地开口：“队长，我说，就不能快点吗？抓个滑不溜秋的家伙要这么久？我等着下班打卡呢。”
他话音刚落。
【逻辑崩坏】发动。
远处的“泥鳅”正准备从天台边缘来一个潇洒的信仰之跃，跳到对面楼去。他脚下猛地一蹬，身体高高跃起，姿态完美。
然后，他脚上那双价值不菲的跑鞋，鞋底毫无征兆地和鞋面分了家。
“泥鳅”在半空中低头，看着自己的光脚丫和那两片飞出去的鞋底，大脑一片空白。失去了着力点的他，飞跃的轨迹瞬间歪了，原本能轻松跳过的距离，现在差了那么半米。
“砰！”
他整个人像一张贴纸，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对面楼的墙壁上，然后缓缓滑了下来，正好掉进楼下事先布置好的高强度捕捉网里，摔得七荤八素。
通讯频道里沉默了足足五秒。
“……收网。”陈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行动结束，陈然走到水箱旁，顾北正低头玩着手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又是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顾北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我就是合理提出建议，提高一下团队积极性。再说了，谁能想到他的鞋是山寨货，质量这么差。”
陈然推了推眼镜，镜片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你这个月的奖金，一半用来赔偿那几个摔伤的队员，另一半，给‘泥鳅’买双新鞋。”
顾北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是吧陈队！那家伙是犯人！还得我给他买鞋？”
“就当是人道主义关怀。”陈然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下次行动，你再敢未经允许随意吐槽，我就把你打成植物人，让你没有思想。”
……
这天，他们小组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
【系统提示：检测到城北工业区存在异常灵气污染，能量结构紊乱，可尝试进行‘概念性吐槽’。】
概念性吐槽？
顾北心里一动，这听起来比【逻辑崩坏】要高级多了。
当他跟着小队来到目的地时，一股混杂着铁锈味和腐臭味的灵气扑面而来。
眼前这片废弃的厂房，整个区域的空气都呈现出一种肉眼可见的灰败色泽，让人呼吸困难。
“这灵气也太浑浊了，跟下水道似的，就不能给我净化一下吗！”
顾北皱着眉，随口吐槽了一句。
话音刚落。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扫过整个区域。
那些灰败浑浊的灵气，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瞬间抹去，空气中的杂质和污染能量以惊人的速度消散。
短短几秒钟后，整个区域的灵气浓度变得纯净无比。
甚至……还附带了一丝淡淡的、类似雨后青草的清香。
在场的其他异能者都惊呆了。
一个负责检测的队员看着仪器上瞬间从“重度污染”跳到“优”的数值，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仪器。
“这……这什么情况？灵气净化器都没这么猛吧？”
苏晓晓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围着顾北打转。
“顾北哥，你到底是什么异能啊？太神奇了！刚刚那一下，比我的‘森罗净化’快一百倍！”
陈然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苏晓晓的追问，表情严肃。
“好了，说正事。总部刚刚传来紧急任务，城市郊区的陵园附近，出现了极为强烈的异常灵气波动，强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记录，疑似有……妖魔现世。”
妖魔。
这个词让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
顾北脸上的轻松也收敛了起来。
之前对付的，无论是黑沙帮还是其他罪犯，都还是人的范畴。
可妖魔，那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但更多的，是一丝从未有过的、源自本能的恐惧。
他知道，自己己经踏入了这片深水区，再也无法回头。
必须面对。
前往郊区陵园的装甲车里，气氛压抑。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逐渐稀疏，取而代替的是无尽的黑暗。
顾北靠在冰冷的车壁上，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
他即将第一次，与这个世界真正的恐怖正面交锋。
他的嘴炮系统，对那种非人类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还能产生效果吗？
如果能，又会是怎样一种……恶心到极致的攻击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