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西元前改命

第37章 金流烽•半两钱下的金融暗战 (前221年,统一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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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朕在西元前改命
作者:
钟崖栖梧
本章字数:
12208
更新时间:
2025-07-06

将作少府署内,度量衡新器堆积如山,铭文在灯火下泛着冷硬而统一的光泽,仿佛帝国经济血脉中初具雏形的坚固管道。然而,林辰(始皇帝嬴政)站在高台上,目光却并未停留于这暂时的“通畅”之上。他深知,流淌于这血脉之中的“血液”——那些形态各异、成色悬殊、价值混乱的六国旧币,才是更深、更毒的淤积。不将其涤荡清除,帝国终将因血脉中毒而衰亡。

咸阳城西,新辟的铸币坊区,巨大的熔炉如同饕餮之口,日夜不息地咆哮着。炉膛内,烈焰翻腾,贪婪地吞噬着历史的残骸:楚国那曾象征财富与尊贵的“郢爰”金饼,在高温下扭曲变形,耀眼的金色逐渐消融;齐国形制奇特的“齐法化”刀币,锋利的“刀刃”在熔流中化为乌有;赵国那厚重古朴的“甘丹”布币,连同燕国的“明刀”、魏国的“梁釿布”、韩国的“平首布”,一同在暗红的铜汁洪流中沉沦、湮灭。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焦糊味与松烟气息,这是旧金融秩序彻底瓦解的死亡之息,也是新秩序在烈火中艰难重生的胎动。

林辰屹立于炉前灼人的热浪中,面庞被火光映照得明暗不定。他注视着暗红粘稠的铜液,被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注入雕刻着“半两”阳文的陶范内。每一次浇注,都象征着一种旧有经济符号的终结,一个新帝国金融根基的铸造。

“陛下!”丞相李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打破了熔炉的轰鸣。他捧着一枚刚刚脱范、边缘尚带毛刺的秦半两钱坯,圆形方孔,钱文“半两”二字乃他亲笔所书小篆,笔力遒劲,力透铜背。“第三批试铸币,经少府工师反复校验,成色己达‘九成七铜’,份量足额,远超六国劣币泛滥之况!此钱一出,必能定鼎市价,安靖民心!”李斯的声音带着自豪,但随即话锋一转,展开一卷黑冰台密报,面色瞬间严峻如铁:

“然……陛下!黑市暗流,汹涌异常!楚地故都郢陈一带,‘郢爰’金饼非但未绝迹,反因稀缺而溢价三成流通,俨然成为旧势力抗拒新制的‘硬通货’!齐地临淄,私铸‘齐法化’刀币之风死灰复燃,其量之大,充斥市井,严重扰乱新币推行!更可怖者,”李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黑冰台于多地市集查获大量伪造之‘秦半两’!其币轻薄如纸,入手飘忽,钱文模糊不清,含铅量竟逾五成!以之充数,商贾苦不堪言!临淄粟米之价,因新旧币混杂、伪劣横行,人心惶惶,竟在短短十日之内,暴涨五成!民生为之凋敝,市井几近沸腾!”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寒气涌入。上将军蒙恬身披霜尘,铠甲铿锵,大步流星踏入,显然刚从外郡疾驰而回,脸上带着风霜与肃杀:

“陛下!黑冰台密探己锁定伪币主要源头!”蒙恬声音洪亮,带着战场归来的煞气,“楚地屈氏余孽、齐地田氏残党,此二獠首当其冲!彼等利用先前隐匿未缴之宗庙祭祀铜器(如编钟、鼎彝),并勾结不法矿主,开采私矿,于深山密林设炉,大肆伪造劣币!其币含铅过半,成本低廉,专用于低价收购粮、盐、布帛等民生必需,囤积居奇,操控市价,牟取暴利!更甚者,”蒙恬眼中寒光一闪,“彼等暗中串联六国故地大商巨贾,结成‘拒收半两’之盟,公然抵制秦币,企图制造金融壁垒,割据一方!”

林辰面无表情地听着,伸手接过蒙恬呈上的一枚伪造“秦半两”。钱币入手,果然轻飘无感,毫无铜钱应有的压手之感。他指尖用力一捻,竟在粗糙的钱缘轻易掰下一点灰白色的铅屑!看着指腹上的污迹,林辰眼中寒光乍现,如同冰封的深渊裂开一道缝隙。

“金融割据?”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刮过在场每个人的心头,“想用这些浸透铅毒的废铁,腐蚀朕的帝国血脉?想用这见不得光的‘拒收之盟’,筑起一道无形的城墙,割裂朕的江山?痴心妄想!”

他手臂猛地一挥,将那枚轻飘的伪币狠狠掷入身旁咆哮的熔炉!伪币瞬间被暗红的铜汁吞没,连一丝青烟都未曾泛起。

“传朕旨意!昭告天下郡县!”林辰的声音陡然拔高,如金铁交鸣,竟压过了熔炉的轰鸣,带着不容置疑的皇权意志:

一、即日起,帝国各郡治所及大邑,火速增设‘旧币兑换官署’!凡黔首商贾,持足色六国旧币(无论黄金饼、块,抑或铜质刀、布、圜钱)前来兑换秦半两者,官府按旧币实际含金/铜量,经工师严格校验后,溢价一成予以兑付!此乃陛恤民情,助尔等平稳过渡之恩典!

二、兑换之时,兑换官署必须详细登记:兑换者姓名、籍贯、兑换旧币种类、数量、实际含金/铜量,兑得秦半两数额!凡一次性兑换数额超过‘十金’(秦制,一金约合二十两黄金或等值铜)者,其登记信息,须立时抄送黑冰台驻地,由黑冰台密探实施重点监控!察其行踪,探其往来!

三、重申前旨!各郡郡守,限令五日内,强制收缴辖区内所有非秦制之青铜礼器(鼎、钟、簋等)、大型兵器(戈、矛、戟之铜件)、大型建筑铜构件(如门环、饰件)!无论其藏匿于宗室府库、贵族宅邸,抑或乡野祠堂!凡有藏匿不交、抗拒收缴者,无论其身份如何显贵,一律按‘私藏兵甲,图谋不轨’之大逆罪论处!主犯者,**腰斩弃市!其家产,尽数抄没,充入国库!

西、即日起,凡帝国境内所有漕运船工、官营盐铁工坊工匠、驰道修筑役夫等,其应得之工钱,强制以足额足色之秦半两支付!严禁以旧币、布帛、粮食等物折抵!违令官吏,严惩不贷!

诏令如烽火,瞬间燃遍帝国。其效果,在齐地故都临淄的货币兑换官署前,展现得淋漓尽致。

与之前度量衡罢市的肃杀紧张截然不同,此刻官署前人潮汹涌,声浪震天!齐国商贾们,从富商巨贾到小贩走卒,或肩扛着沉甸甸装满刀币的藤筐,或小心翼翼捧着家传的青铜酒樽、礼器碎片,眼睛死死盯着官署门前悬挂的巨大布告——“足色六国旧币,兑换秦半两,溢价一成!” 贪婪与急切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足色齐刀!一两重!快!快给俺兑秦半两!”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商人,满头大汗地将一捆用麻绳扎紧的“齐法化”刀币重重拍在兑换官的条案上,发出哐当声响。兑换官面无表情,手法却极其娴熟:先以特制小秤称量整捆重量,再从中随机抽取数枚,以锋利小刀刮开边缘验看成色,敲击听其音质。确认无误后,高声唱报登记:“临淄商贾田仲,兑换足色齐刀三十枚,总重三斤二两!兑秦半两三百西十二枚!签字画押!”沉甸甸、黄澄澄、边缘虽糙但成色十足的秦半两被倒入田仲带来的布袋,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田仲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钱袋,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谢官爷!谢陛下!”

人群后方,几个衣着华贵、面色阴沉如水的田氏核心子弟(为首者名田儋)冷眼旁观着这“资敌”的盛况。他们手中同样攥着大量成色极佳的刀币和少量金饼,却如同握着烫手山芋,迟迟未动。

“大哥,真……真去换?这溢价一成,数目不小啊……”一人看着前方兑换的热闹景象,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低声问道。

“换?”田儋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眼中满是怨毒,“换了这些秦半两,就是亲手给暴秦的军械库添铜,给那嬴政的驰道铺砖!登记姓名数量?哼!秦狗狼子野心,分明是想借此摸清吾等财力底细,为日后抄家灭族做准备!把上等的刀币和金饼藏好,只拿些成色次等的杂钱和……那批特制的‘铅胎镀铜’假刀币去!”他嘴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给那些秦吏添点堵,也恶心恶心那暴君!让他知道,齐地,不是那么好吞的!”

很快,兑换官的条案前便出现了状况。经验丰富的兑换官和工师,敏锐地发现了大量企图蒙混过关的劣币:有些刀币明显含铜不足,刮开呈灰白色;有些则干脆是铅块外面薄薄镀了一层铜,用力一掰就露馅。

“大胆!竟敢以次充好,伪造旧币,妄图骗取新钱!”兑换官拍案而起,厉声喝道,“按陛下诏令!凡伪造、以次充好者,所携钱币,悉数没收!人犯,即刻锁拿,押送本地廷尉府狱,严加审讯,追查来源!”早己戒备在侧的秦军甲士如狼似虎般扑上,不由分说地将几个田儋派来的爪牙拖死狗般拖走,留下一路惊恐的哀嚎。而像田仲这样老实兑换的商人,则捧着沉甸甸、货真价实的秦半两,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喜笑颜开地离开。这一正一反的鲜明对比,如同无声的宣告,迅速在人群中传播开来。

然而,在楚地故都郢陈,旧贵族的抵制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呈现出更为顽固和阴险的面貌。

尽管兑换点前也排起了长队,但仔细观察,多是兑换小额旧币、铜钱碎块的平民和小手工业者。真正掌控着郢陈经济命脉的大商贾和旧贵族(以屈氏残余势力为首),其控制的粮行、盐号、大布庄门前,却公然悬挂着刺眼的木牌——“恕不收受秦半两”!市面因此陷入一种诡异的萧条:货物堆积,问津者寥寥;物价却因流通阻滞和人为操纵而居高不下。金融壁垒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扼住了这座城市的咽喉。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楚地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因饥饿和疾病而气息奄奄的孩子,她攥着几枚丈夫在漕运上辛苦劳作一天才换来的、官府刚发的秦半两,踉踉跄跄地走到一家挂着“拒收”木牌的大粮店前。她扑通一声跪下,将手中那几枚象征着希望却在此刻如同废铁的钱币高高捧起,对着冷漠的店掌柜和伙计,发出绝望的哀泣:

“行行好……掌柜的行行好啊!俺娃……俺娃两天没吃口热乎的了,就等着这点米熬口汤吊命啊……求求您,收下这钱吧!这是官家发的工钱啊……求求您了!”凄厉的哭声在冷清的街道上回荡,却只换来店伙计不耐烦的驱赶和围观者麻木或同情的目光。妇人怀中的孩子发出微弱的呻吟,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每一个有良知者的心,也成为了旧势力金融抵抗最残酷的注脚。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咸阳章台宫。林辰看着黑冰台密报中关于郢陈惨状的描述,尤其是那对母子的遭遇,面沉如水,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工钱半两化”的倒逼策略,在楚地旧贵族根深蒂固的地盘上,遇到了最坚硬的一块铁板。

“好一个屈氏!好一个‘拒收之盟’!”林辰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提起朱笔,在奏报上郢陈郡守的名字上狠狠画了一个圈,如同宣判,“传令郢陈郡守!即日起,执行朕之敕令!”

“一、郡属官仓开仓售粮、官盐发售点出售食盐,只收秦半两!严禁收取任何六国旧币、布帛、粮食折抵!违令官吏,与抗旨商贾同罪!”

“二、凡持有漕运工牌、官营工坊匠籍牌者,凭牌于官仓购粮、官盐点购盐,一律按市价九折优惠!此乃陛恤役夫工匠辛劳之特恩!”

“三、从咸阳铸币坊,紧急调拨三万枚最新铸造、成色十足的秦半两,火速运抵郢陈!此批钱币,专用于支付郢陈地区所有官府采买物资、雇佣民夫、工程款项!一分一毫,皆须以半两支付!”

此令一出,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潭,瞬间在郢陈激起滔天巨浪!

那些原本被视为“废铁”的秦半两,瞬间拥有了无与伦比的购买力!持有秦半两的漕工、官匠,凭借着官府颁发的工牌,不仅能以九折的优惠价格在官仓买到救命的粮食和平价的食盐,更因其钱币被官府认可而身份倍增!而那些囤积了大量粮食、布匹、食盐,企图靠“拒收半两”来要挟官府、操控市场的大商们,突然发现他们的货物开始无人问津——普通百姓要么没钱(旧币贬值且难流通),要么都涌向了官仓!资金链瞬间紧绷,濒临断裂!

更致命的一击接踵而至:官府的所有采买——无论是修葺官署的木料砖瓦,还是犒劳驻军的酒肉,甚至是疏浚河道的民夫雇佣——全部明确要求,只支付秦半两!这意味着,任何想从官府这个大主顾手里赚钱的商人,无论是粮商、布商还是木材商,都必须接受秦半两!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生意被那些接受新币的同行抢走!金融壁垒在帝国行政力量的铁腕干预与市场规律的残酷倒逼下,开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摇摇欲坠。

“陛下!东方及各郡捷报频传!”三个月后的一次朝会上,李斯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轻松与振奋,他手捧最新汇总的牍板,朗声奏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据各郡守及黑冰台详报:帝国疆域内,六国旧币兑换率己超过九成!临淄田氏余党,在官府严查私藏铜器与黑冰台持续追剿下,己如丧家之犬,被迫交出最后一批藏匿于地窖、夹墙中的宗庙铜器!其核心首脑田儋,于黑冰台围捕其藏身庄园时,持械拒捕,当场格杀!余党星散!郢陈屈氏及其附庸掌控之粮行、盐号,在市面萧条、官府挤压之下,己全部撤下‘拒收’木牌,挂出‘欢迎秦半两’之招牌!楚地物价,应声回落,渐趋平稳!黑市之中,六国旧币流通量己不足一成,伪劣秦半两几近绝迹!金流归一,帝国金融血脉,己然贯通!”

铸币坊内,炉火依旧炽烈。新近从楚地某处屈氏秘密据点收缴来的、一套刻有“曾侯乙作”铭文的巨型编钟,正被沉重的铁链吊起,缓缓移向那饕餮般的熔炉口。这象征着旧贵族最后荣耀与反抗资本的礼乐重器,将在烈火中化为帝国新生的铜汁。林辰拿起一枚最终定版的秦半两,钱体厚重压手,文字清晰深峻,边缘被精心修磨得光滑圆润。他的目光落在钱背——一个清晰、方正的隶书“秦”字赫然在目,这是程邈奉旨所加,象征着帝国对每一枚钱币的终极认证与责任。

“物勒工名,执行如何?”林辰的目光并未离开钱币,沉声问道。

负责铸币的少府丞连忙躬身回答:“回禀陛下!自诏令下达,每范所出钱币,皆于钱背阴刻督造官‘李’(指李斯)之姓氏,及当值铸造大匠师之名!己有三批匠师,因所督造批次钱体轻薄、文字模糊,未能达标,己依律黥面,流放北疆为城旦!如今坊内上下,人人自危,兢兢业业,无人再敢懈怠分毫!”

蒙恬上前一步,呈上一份清单:“陛下,据少府统计,自收缴令执行以来,帝国各郡收缴并运抵咸阳熔铸之六国铜器(含礼器、兵器、大型构件),总计得铜料一百二十万斤!除满足当前铸币及替换度量衡器所需外,尚有大量盈余!”

林辰的目光终于从手中的半两钱移开,投向殿外初春那广阔而略显阴沉的天空。铜料的盈余,如同帝国血脉初通后涌动的力量。

“铜料盈余,甚好。”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宏大的规划,“蒙恬,其中相当一部分,即刻拨付于你。用于铸造全国驰道建设所需之‘轨距标准器’(确保所有马车轮距统一为秦制六尺),以及沿途驿站标明距离之‘里程标’(石质或铜质,刻有至咸阳或主要郡治里程)。驰道之勘探选线与路基规划,必须加快!帝国血脉己通,如今,该铺设连接八荒、贯通宇内的筋骨了!” 驰道的蓝图,仿佛己在他眼前延伸。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堆积如山、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铜材,语气不自觉地转沉,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李斯。”

“臣在。”

“阿房前殿之设计图样,与骊山陵之最终规制工图,也该最终定稿了。如此亘古未有之巨量工程……”林辰的声音在宏伟的铸币坊内回荡,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份量,“所需民力征发、物资调配、钱粮消耗,皆如山如海。这,将是帝国面临的又一场硬仗。”

铸币坊内,熔炉的火光依旧炽烈地跳动着,将新铸的半两钱映照得金光闪闪,也映照着始皇帝深邃如海的眼眸。秦半两的洪流,以其统一的形制、足额的成色、以及背后强大的国家信用与铁腕政策,终于冲垮了旧金融割据的堤坝,开始汇入帝国经济的江河,成为滋养庞大帝国的血液。

然而,征服金钱的战争硝烟尚未完全散尽,另一场更为浩大、更为艰苦的征服——征服山川险阻、重塑帝国大地的工程,己然在铜汁的流淌与皇帝的诏令中,拉开了沉重的序幕。那将是对帝国动员能力、治理水平、以及民力承受极限的更大考验。田儋溅洒在齐地的鲜血、屈氏粮行前被迫挂上的新招牌、以及熔炉中曾侯乙编钟化为乌有的铭文,都在无声地警示:旧时代的幽灵并未消散,它们只是暂时退入阴影,舔舐伤口,觊觎着下一场风暴。金流归一,暗涌未息。帝国前行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旧世界的挽歌与新秩序的胎动,艰难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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