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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的寒风卷着焦糊味穿过寨墙豁口，高武站在半倾的瞭望塔残骸上，指尖拂过烧成炭黑的木料，耳中仍回响着三个时辰前工坊主梁倒塌的轰鸣。六十步外，十二名村民正用新制的牛皮水龙车扑救余火，十丈长的皮革水管在月光下如垂死的巨蟒般抽搐扭动，喷出的水柱撞上灼热的砖石便腾起大团白雾。
“阵亡十一人，重伤九人，轻伤三十七。”田见秀的声音带着烟熏火燎的嘶哑，左臂新裹的麻布渗出暗红血迹，“西山伏兵披镶铁棉甲，持制式雁翎刀，至少三百人，是贺人龙的先锋精锐。”
高武的目光扫过场中惨象：二十具盖着草席的遗体排成三列，墙角九个重伤员在麻沸草药作用下仍不时抽搐，三十七名挂彩的战士正默默磨砺缴获的腰刀。系统光幕在视网膜跳动：[总人口138，可战之兵79（含10骑）]
“盐道如何？”高武抓起把混合着血块的焦土。
“抢回六袋粗盐，约百二十斤。”王健拖着被滚石砸伤的右腿上前，粗麻裤管渗出黄褐色脓血，“但鬼见愁峡谷被火药炸塌，盐泉...”他喉结艰难滚动，“清理落石时发现七具尸体，都是被三棱弩箭贯穿咽喉。”
油灯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焦黑土地上。高武突然抬脚踹翻半截烧焦的梁木：“把那奸细拖上来！”
五花大绑的汉子被两个民兵架进场中，右耳只剩血肉模糊的残根——这是王健追击时用柴刀留下的印记。
“西安卫试百户张成，”高武的牛皮军靴碾过对方断裂的手指，“贺人龙许你什么？”
俘虏惨笑呛出血沫：“良田两百亩！总比跟着你这反贼饿死强...”
“砰！”54式手枪的爆鸣震落屋檐残雪。高武吹散枪口硝烟，目光扫过面色苍白的村民：“此即背主求荣之下场。”转身时声如寒铁：“老弱妇孺即刻退入地窖！其余人随我加固工事！”
【肃清内奸（2/3）】
【获得军功点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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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残破寨墙外己筑起三道杀阵。第一道是宽五尺深六尺的陷马坑，坑底密植五十根淬毒竹签；第二道悬空拉起三百个浸透桐油的草球，引线汇聚成三条火绳；第三道新筑的夯土胸墙开有二十西射击孔，孔后架着连夜改造的三眼铳。
“公子，盐...只剩三斤了。”阿秀捧着陶罐的手不住颤抖，罐底灰黄盐粒尚不够铺满掌心。
高武从怀中掏出油布包：“按此比例混入硝石。”展开的《初级化学知识》页面上，清晰绘制着硝石制冰的流程，“将地窖温度降至结霜，伤员腐肉方能剜除！”
正午烈日灼烤焦土，小石头突然拽住高武衣袖。少年用炭条在断墙上画满三角符号，又指向北坡松林：“那里...藏着冒黑烟的铁管子...”
高武举起缴获的单筒望远镜，松枝伪装缝隙间寒光一闪——竟是三门裹着湿麻布的虎蹲炮！炮位旁堆叠的实心铁弹在阳光下泛着死亡光泽。
“田见秀！”高武猛地伏低身子，“当年你随左良玉剿寇，可知贺人龙破炮阵的惯用战法？”
骑兵队长抓把焦土疾速勾画：“崇祯八年打张献忠，他驱火牛踏破五门红夷大炮！”突然瞪大眼睛，“公子莫非想用那六头拉水车的黄牛...”
“王健！带人给牛披双层浸水棉被！”高武扯下残破披风，“老铁匠！把所有桐油集中到西墙！”
申时三刻，猩红贺字大旗出现在北山口。望远镜中，贺人龙抚着山羊须对副将冷笑：“寨墙焦黑，守军不足百数，传令前锋营...”
“哞——！”凄厉牛吼震彻山谷！六头尾部燃火的疯牛首冲军阵！牛角绑缚的利刃在阳光下寒芒爆射！几乎同时，二十西支火箭点燃松林伪装的草垛，三门虎蹲炮瞬间陷身火海！
“放！”高武的怒吼穿透烟尘，七把改良神臂弩射出狼毒箭，冲锋的官军如镰刀割麦般栽倒，严整阵型霎时溃乱。
【击退来犯之敌（1/1）】
【获得：中级冶炼技术（含高炉热风系统）】
夜色如墨，高武站在缴获的虎蹲炮前。月光照亮炮身“崇祯十三年西安卫督造”铭文，旁边跪着三个面如死灰的炮兵。
“贺人龙退兵时留了什么话？”
“将、将军说...”俘虏牙齿咯咯作响，“五日后再来，要...要鸡犬不留...”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焦黑寨墙。高武抚过犹带余温的炮管，指尖沾满血与火的尘埃。远处地窖传来伤员压抑的呻吟，像钝刀切割着凝重的夜色。
“田见秀，”高武的声音冻成冰棱，“你带三骑星夜出奔。”他掰碎半块盐砖，“取道洛川往米脂，寻一个叫李过的人。”
骑兵队长瞳孔骤缩：“李自成之侄？可我们与闯军...”
“带此物为凭。”高武将燧发手枪拍在对方掌心，“告诉李过，我可令闯军火器强过官军十倍，三日内送他百斤新式火药。”
待马蹄声没入风雪，高武转向沙盘前的小石头：“弹道可算准了？”少年炭笔疾挥：“炮弹须减重西斤，装药减两成，射程才够得着中军大帐...”沙土上繁复的抛物线交织如网。
雪幕深处，三十里外的官军大营灯火通明。贺人龙摔碎酒杯：“废物！竟被几头火牛破了阵！”他揪住军需官衣领：“给蒙古鄂尔多斯部传信！许他们劫掠三日，三日内必须踏平那贼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