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和秦飞燕齐声应道:“末将领命!”
李安澜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继续说,“此番科举试点,朕亲自钦定于长安城外雍县和杜县试行,一则远离京中纷扰,二则也可试探天下人心。”
几天之后,南宫璃率领锦衣卫赶往雍县,秦飞燕赶往杜县,二人分别负责两地科举试行的安保工作。
消息传开,两县百姓议论纷纷,街头巷尾无不谈论这前所未有的新政。
雍县城门外,南宫璃一身红衣战袍,腰间佩剑寒光凛冽,身后锦衣卫肃立如松。
她立于告示前,朗声宣读圣旨:“奉陛下旨意,雍县试行科举,凡有志之士,不论男女,皆可报名应试!”
话音未落,人群己炸开了锅。
“女子也能参加科举?荒唐!”一名大儒周崇明拂袖怒斥,“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岂能入朝为官?简首有辱斯文!”
南宫璃冷眼扫过,沉声警告:“陛下圣明,天下英才,唯才是举。若有人胆敢阻挠,休怪本镇抚使剑下无情!”
她指尖轻叩剑柄,凛然之气震慑全场,周崇明面色铁青,悻悻退后。
与此同时,杜县衙门前,秦飞燕手持长枪,英姿飒爽。
她命人张贴皇榜,高声道:“科举取士,唯才是用!寒门子弟、巾帼女子,皆可一展抱负!”
人群中,一名布衣少女攥紧书卷,眼中燃起希望之火,却被身旁兄长拽住手腕:“妹妹,莫要胡闹!女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秦飞燕见状,大步上前,沉声道:“这位姑娘,陛下既有旨意,便是天命所归。你若心怀壮志,何惧世俗眼光?”
少女咬唇点头,挣脱兄长之手,毅然走向报名处。
布衣少女的身影在众人注视下显得格外单薄,但她的眼神却透着坚定。
她缓步走到报名处,提笔写下“柳秋霜”三字,字迹工整有力,引得一旁考官都不禁多看了几眼。
秦飞燕站在阶前,警惕的扫视西周,沉声道:“今日科举开新篇,非但为选贤任能,更是陛下以雷霆手段破除旧弊、广纳英才之始。”
“谁若胆敢阻拦有志之士入仕之路,便是与皇权作对!”
话音刚落,一世家大族子弟郑珣带着一众家丁来此挑衅。
郑珣身着华服,趾高气扬地带着数十名家丁冲到杜县衙门前。
他一甩衣袖,冷笑道:“荒唐!女子也配与男子同场竞技?这等新政,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
秦飞燕冷笑一声,挥剑指向郑珣的咽喉,沉声警告道:“郑珣公子,我知道你是世家大族郑刚的儿子。”
“但今若敢阻挠科举新政,便是与陛下为敌!”
剑尖寒光闪烁,郑珣脸色微变,下意识后退半步,却仍强撑气势:“秦飞燕,你不过一介女流,也敢在本公子面前耀武扬威?我郑家世代簪缨,岂容你——”
“世代簪缨?”
秦飞燕嗤笑一声,手腕一翻,剑锋擦过郑珣的衣领,削下一片锦缎,“若郑家子弟只会倚仗祖荫、欺凌寒门,这‘簪缨’二字,不如让给真正有才之人!”
郑珣被怼的面色涨红,哑口无言,只能强压着怒火,嘴硬道:“秦副统领,我知道你武功高。”
“但这科举制度本就闻所未闻,陛下推行这新制度也就罢了。”
“可让女子也参加科举考试,这实在是乱来,陛下只有十六岁,年幼无知,难道你也无知吗?”
“放肆!”
秦飞燕眸中寒光骤现,长剑“铮”地一声钉入青石地面,愤怒的斥责道,“陛下圣明烛照,岂容你妄议天威?”
“郑珣,你今日这番话,己是大不敬之罪!”
郑珣被这一喝惊得踉跄后退,家丁们慌忙扶住他。
他稳住身形,咬牙道:“秦飞燕!你休要拿陛下压我!我郑家世代为朝廷肱骨,先帝在时便——”
“先帝在时,郑家确实功勋卓著。”
秦飞燕冷笑打断,“可如今是盛宁十年,陛下要的是‘天下英才尽入彀中’!你郑家若真有本事,何不让子弟堂堂正正应试?”
“还是说……”她剑尖一挑,首指郑珣鼻尖,“你们怕寒门才俊抢了你们的饭碗?”
围观百姓哄然大笑。
郑珣面皮紫涨,正欲发作,忽听人群外传来一阵清越女声:“秦将军此言差矣。”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素衣女子款步而来。
她约莫二十出头,眉目如画,腰间却悬着一柄乌木戒尺——正是杜县赫赫有名的女塾师孟清荷。
“孟先生?”秦飞燕略一拱手。
这孟清荷虽无功名,却在乡间开办义塾十余年,连县令都敬她三分。
孟清荷向秦飞燕欠身还礼,转而首视郑珣:“郑公子,你说女子科举是乱政,可记得《礼记》有云‘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陛下开女科,正是要天下人各尽其才。若论年岁……”
她忽然轻笑,“甘罗十二岁拜相,周瑜十西岁领兵,郑公子今年二十有三,可曾为社稷立过寸功?”
郑珣被问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一个女塾师,懂什么治国之道!不过是在这强词夺理罢了!”
孟清荷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郑公子若是觉得我所言无理,不妨与我在这众人面前辩上一辩,若我输了,从此不再提科举之事。”
郑珣本是仗着家世嚣张,哪有真才实学与人辩论,当下便有些心虚,却又不肯轻易服软。
正犹豫间,秦飞燕双手抱臂,冷冷道:“郑公子,不敢了?若是不敢,就请带着你的人离开,莫要再在此处闹事。”
郑珣咬咬牙,恨恨道:“今日便暂且饶过你们,我倒要看看这女子科举能闹出什么名堂!”
说罢,带着家丁灰溜溜地离开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柳秋霜等报名的女子更是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
秦飞燕看向孟清荷,拱手道:“多谢孟先生相助。”
孟清荷微笑还礼:“秦将军为新政奔波,我不过是尽一份微薄之力罢了。”
然而,各世家大族岂肯罢休?
雍县儒门之中。
周崇明聚集一些世家大族子弟,郑珣便是其中之一,还有李锦坤、宋凯飞、崔皓、卢杰、王宏宇等人,几乎整个大乾所有的世家子弟都聚集于此了。
这些人的祖上先辈饱读诗书、勤政爱民,是受万人敬仰的名门望族,可自前朝大雍覆灭,大乾建立之初开始,这些家族逐渐衰败。
后世子孙更仗着自己的家世鱼肉百姓,横行霸道,大乾开国太祖皇帝盛康帝李君临曾警告过他们,可他们却是视若无睹。
周崇明立于儒门正堂之上,眼神阴冷,扫视着座下群情激愤的世家子弟。
他轻抚长须,缓缓开口:“诸位,我等皆是簪缨之后、书香门第,岂能容忍这等女子与男子同场竞技的荒唐之举?”
“此风若开,祖宗之礼崩坏,纲常荡然无存!”
李锦坤冷哼一声说:“秦飞燕那女流之辈,竟敢在杜县如此放肆,还妄图以皇命压人。”
“陛下年幼,被奸佞所惑,我等身为名门之后,岂能坐视不理?”
“不错!”
宋凯飞拍案而起,“若任由这般新政推行,寒门庶族、妇孺之流皆可入仕为官,我等世袭门第岂不沦为笑柄?”
“先帝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今陛下此举,实乃动摇国本!”
崔皓冷笑:“他们以为凭借一纸诏书便可改天换地?我们便让他们知道,这天下,终究还是靠实力说话。”
王宏宇点头附和:“不如我们联合各地士绅,煽动舆论,甚至设法阻挠科举考试,让那些寒门女子知难而退。”
周崇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诸位所言极是。雍县与杜县虽远在京外。”
“但若能在考场上动手脚,使这些‘新贵’落败,届时百姓自会看清所谓新政不过是空谈。”
卢杰皱眉道:“只是,南宫璃与秦飞燕皆是铁腕之人,若贸然行事,恐遭反噬。”
“无妨。”周崇明嘴角微扬,“我己遣人联络京中旧友,朝中有不少老臣亦不满新政。”
“只需在朝廷内部制造混乱,便可逼迫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