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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与星斗的和弦 飞舟划破云层，小瞳把操纵杆调成星轨模式。
引擎的嗡鸣不再是单调的咒文，倒像是把九天银河揉碎了塞进炉鼎，每一声震颤都在甲板阵纹上溅起细碎的蓝银光点。
夜幽影常斜倚在船头栏杆上，看那些光点顺着木纹流淌，如同观星者数算着流逝的辰光“师父，左前方有罡风层！”
小瞳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带着儿童特有的清脆。
张小凡现在打坐时，丹田灵气还会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偏偏对古籍里那些玄奥符文痴迷得紧，昨天居然捧着一本《上古灵植图谱》研究了整整三个时辰。
“知道了。”
夜幽影懒懒应着，目光却落在下方云海中若隐若现的山峦。
方才路过的青岚山，山脚下那个卖灵米糕的摊子倒挺有意思，摊主是个炼气期修士，居然能用下品灵石换三斤米糕，也不知这算术是跟哪个洞府的老古董学的。
他突然觉得这万里行程，倒像是背着两个麻烦在逛三界大卖场——一个是总想复仇的徒弟，一个是开飞舟总爱超速的丫头。
“看好了，这是聚灵阵的简化版，画在玉简上时要注意灵墨的渗透度。”
夜幽影将一枚玉简抛给张小凡，看着徒弟手忙脚乱接住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小子学功法倒是挺快，《衍道诀》第一层己经能勉强运转，可每次画符都像在跟玉简较劲。
上回画个清洁符，结果把整个船舱的桌椅都震到天花板上。
草庙村的惨案像道刻在骨头上的疤，每次张小凡修炼到灵气滞涩时，那道淡粉疤痕就会微微发烫。
夜幽影敲了敲桌案。
“去把冰箱里的冰灵果拿出来。”
小瞳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晃着两根灵晶冰棍：“师父，今天路过的那个坊市买的冰棍，您尝尝。”
夜幽影咬了口冰棍，冰凉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
这南荒修真界，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前几日听说南疆出了个能操控丧尸的邪修，昨天又有消息说东海龙宫的珍珠被盗了。
飞舟在一处无名山谷停歇时，夜幽影撞见张小凡在练习符箓。
这小子不知从哪找来块破木板，正用灵墨歪歪扭扭地画着破邪符，额角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忽然间，山谷深处传来女子的惊叫声，小瞳提着她的追星弓就冲了出去，夜幽影慢悠悠跟在后面，顺手把张小凡也拎上——正好让这小子见见世面，省得总以为修行就是打坐画符。
几个邪修在追杀一个散修女子。
为首的邪修脸上纹着青蛇，手里拎着串骷髅头法器，正狞笑着念咒。
夜幽影还没出手，小瞳的追星箭己经破空而去，精准射断了邪修的法器绳。
那青蛇邪修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插手，愣了半晌才吼道：“哪来的小丫头……”
话没说完，就被小瞳一道定身咒钉在树上。
“师父，怎么处理？”
小瞳叉着腰，像只护崽的小母鸡。
夜幽影摸着下巴打量那青蛇邪修，只见他腰间挂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凑近一闻，居然有股灵米糕的甜香。
他伸手一掏，好家伙，里面除了几块中品灵石，居然真有半块没吃完的米糕——跟几天前青岚山脚下卖的是同一个味道。
“杀了吧。”
夜幽影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这邪修看起来凶神恶煞，兜里却揣着平民百姓的点心，画风有点偏。
随手解决一个小毛贼，收获女修的千恩万谢，小瞳心情不错，蹦蹦跳跳的回飞舟。
回去的路上，张小凡一首没说话。
夜幽影知道这小子心里又在琢磨正邪的事了。
草庙村的凶手是邪修，但刚才那个邪修却像个滑稽的小丑。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星斗，飞舟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像一首没有尽头的歌谣。
从幽影观到幽冥派远隔百万里，比西游记里的唐僧师徒取经还要远，夜幽影也不觉得不耐烦，修炼修炼，教教徒弟，有时带小瞳去打抱不平替天行道赚点横财，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
半年之后，一片连绵不绝的巨城出现在天边。
张小凡嘴巴张得大大的。
夜幽影也感觉有些震撼，这修真风格的城市和前世的摩天大楼截然不同。
想起冷烟媚给的宁城情报。
宁城自下而上分为【尘寰层】【灵枢层】【天垣层】。
尘寰层扎根于地面，以玄铁龙骨为基，城墙由千丈高的凝魂岩砌成，岩面天然流淌着幽蓝灵脉，昼夜不息地吞吐天地灵气。
灵枢层悬浮于尘寰层后方上空三百丈，由九十九座飞桥连接七十二座浮空岛，岛间穿梭着载满灵植的飞舟与御剑修士，远远望去如星斗串联。
天垣层隐于罡风层之上，仅露出九座金顶玉瓦的主峰，那是幽冥派核心长老的居所，峰顶常年盘踞着雷云，偶有紫色电蛇劈下，在云层中勾勒出巨大的符文阵图。
坊市的楼阁会随月令变换外观，春分时长出青藤覆盖的飞檐，冬至时则凝结成冰晶宫殿；
民居的墙壁刻有移山诀符文，修士可凭意念将客厅拓展为洞府或压缩成玉简；
就连街道都是流动的汞金石铺就，行人走过便会留下淡金色的脚印，三息后又化为灵气消散，如同行走在流动的星河之上。
宁城核心是一座首径百里的星枢坛，坛心悬浮着一枚万年玄冰包裹的幽荧石，石中封印着上古星辰残魄。
每日子时，坛内万根玉柱会同步投射灵纹光束，与天垣层主峰的观星台形成共鸣，将星力转化为灵能，通过地下密布的灵脉血管输送至全城。
当能量过剩时，城郭外围的镇魂塔会喷射出蓝色光柱，在夜空中交织成巨大的星图，曾有散修记载，那图案与三百年前坠落的陨星古船残骸纹路完全一致。
城中垃圾桶是刻有化尘咒的青铜兽首，投入的灵植残渣会瞬间化为肥料；
代步工具灵磁梭以地磁为动力，穿梭时尾部拖曳着磷光轨迹，如同缩小的飞舟。
甚至连城墙的垛口都镶嵌着警魂玉，若有邪修靠近，玉石会渗出血色，同时触发全城的纳音阵，将警示音化为实质的灵波，能震得低空飞鸟坠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