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媳妇过日子

请看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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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捡个媳妇过日子
作者:
兴国的菲亚斯
本章字数:
15560
更新时间:
2025-07-07

晚饭后,刘桂兰坐在炕上,往一件衬衣上钉扣子,钉好了,给肖福胜穿上。

刘桂兰一边穿一边说:“咱儿子老犟着,不原谅那个孟海晴,我看这事不行,得想想办法。”

“孩子大了,心里有主意,他不原谅,我们有什么办法?”

“你这个老东西,三扁担勒不出个屁,你这个态度,儿子不打一辈子光棍才怪!”

肖春丽接过话茬儿:“妈,我说,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西屋那个女人,我哥现在看不上孟海晴,就是那女人做得怪。咱不能听哥的了,得把那个女人处理掉。”

肖福胜瞪了女儿一眼:“什么处理掉?那是小猫小狗呀,把人杀了,埋了?”

“你胡说什么,我闺女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啥意思?”

肖春丽辩解着:“我是说这女人咱不能养着,这不凭空捡了一个累赘吗?你们俩身体本来就不好,这里里外外全靠我哥一个人,你说再来这么一个女人,一天到晚病歪歪的,什么也帮不上不说,还给咱家添乱。”

刘桂兰赶紧帮腔:“闺女说得对,你说这事怎么办?”

肖春丽小声说:“还能怎么办,扔了呗。”

肖福胜一惊:“扔了?”

肖春丽重复一句:“扔了。”

肖福胜压住怒火:“怎么扔?”

“随便扔了呗,既然是捡来的,当然可以扔了。”

肖福胜一脸的不高兴:“那也不能像小猫小狗那样,说扔就扔了。就算是小猫小狗,养一段时间也有感情,也不能随便扔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一肚子鬼点子,小心将来找不到婆家。”

“老东西,不许你胡说,咒我闺女呢?闺女,别听你爸的,你说这事咋办吧?”

“妈,我说这件事应当这么办。”肖春丽在母亲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母亲首点头。

“你们两个就坏吧,小心招报应。”肖福胜恨声说。

“去你的吧,这个家你说的不算。”

一大早,肖春明便来到五保户陶奶奶家帮着干活,扫院子,劈柴,忙个不停。

肖春明有一副热心肠,他一首承担着陶奶奶家的活计,在助人为乐的行动中,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一滴汗珠里,都蕴含着他的幸福。

中午,陶奶奶做了一桌饭菜,肖春明陪陶奶奶吃饭。

“陶奶奶,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辛苦为我做饭。”

“这些年,你就像我亲孙子一样照顾我呀,我这心里感激得不知怎么好呢,我到死也不能忘了呀!”

“陶奶奶,这都是应该的,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小时候,你最爱摸我的脑袋。”

“什么脑袋,是小鸡鸡,还有鸟蛋。”

二人大笑起来。

“记得我小时候,老跳墙上你家后院偷枣吃,你从来不赶我走,对我可偏向呢。”

“从小我就喜欢你,长得虎头虎脑的,太稀罕人了。来,喝点酒吧。”

“陶奶奶你喝,我不喝。”

“咱俩一起喝。”

“好,咱俩一起喝,祝陶奶奶健康长寿。”

“好,祝你早日娶回家一个好媳妇。”

两个人高兴地喝着酒,唠着家常。

邹德福的丈母娘李淑花在村路上走着,逢人就打听,西处寻找邹德福。

邹德福嘴里哼着小调儿,在堡子里闲逛,远远地看见丈母娘李淑花,邹德福吓了一跳,转过身撒腿就跑。

李淑花看见邹德福的背影:“邹德福,你给我站住!站住!”

李淑花在后面拼命地追,邹德福在前面拼命地跑。

邹德福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不小心让脚下的石头绊倒了,邹德福爬起来又跑。

李淑花没追上,张口气喘,她冲着邹德福的背影喊:“邹德福,你个下汤锅的,让我逮住你,看我不剁巴剁巴把你吃了!”

邹德福气喘吁吁地闯进二大爷家。

邹二先生吓了一跳:“你小子这是干什么?让谁撵成这个样子?”

邹德福结结巴巴:“我……我丈母娘,我丈母娘,我丈母娘要吃了我!”

“你这样躲着哪行呀?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听我的话,赶紧把媳妇找回来吧,你媳妇不回来,你老丈母娘那面永远不会消停,你永远没有好日子过!”

“可我……我……”邹德福“我我”了半天,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你我我什么?赶紧去把媳妇找回来,不然,我也饶不了你!”

邹德福自讨没趣,在院子里喘口气儿,吸了一支烟,心里琢磨着,这一会儿,丈母娘早该走了,便大摇大摆若无其事地从邹二先生家的院子里走出来。

邹德福刚出大门口,迎面碰上丈母娘李淑花:“哎呦我的妈呀,你怎么像抓兔子似的,还蹲坑守候呀!”

“你少扯王八犊子!”李淑花上前揪住邹德福的耳朵。

李淑花把邹德福揪到邹二先生面前:“你瞅瞅你们老邹家这个死兽!”

“哎呀亲家母,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别把他的耳朵揪掉了。”

“揪掉了活该,他这种人长那么个耳朵有什么用,还不如猪耳朵呢!”

“亲家母,你别发火,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你说邹德福哪是个东西?他答应找我女儿,找了一溜十三招,连个人影也没见着,还躲着我,见我就跑,你给评评理,这事我该怎么办?”

“哎呀,找不着媳妇,邹德福也着急呀,他这不一个劲儿找吗?”邹二先生明显在护犊子。

“找什么找?我看他就是在骗我。”

“我没骗你,我真的在找。”邹德福在为自己辩解。

“你去哪儿找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哪都找了,全县二十多个乡镇,我都跑遍了。”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跑遍全中国有什么用?我女儿找回来了吗?”

“是呀,你赶紧把媳妇找回来吧,不然你家的日子不能过,我家的日子也不能过了。”邹二先生说。

“你个烂肠子的,麻溜给我找,痛快给我找!”

“我找,我找,我马上去找。”邹德福挣脱李淑花,趁机溜走了。

“我说他二大爷呀,你这个侄子,你真得好好管管啦,再不管,他能把天捅个窟窿呀!”

“哎呀,不瞒你说,我真没少操心哪,我净给他擦屁股啦,可这小子,他不听管哪!”邹二先生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

早起,肖春明匆匆吃完饭,就下地干活儿了。

肖春明刚走不一会儿,一个车老板赶着一辆马车停在肖家门前,刘桂兰和肖春丽扶着肖杏梅上了马车。

车老板赶着马车离开肖家大门口。

车老板赶着马车飞跑,刘桂兰和肖春丽坐在车上,抱着肖杏梅。

车老板赶着马车来到很远的一个小火车站,肖春丽和刘桂兰从车上下来,扶着肖杏梅进了候车室。

刘桂兰和肖春丽把肖杏梅扶到一个椅子上坐下,刘桂兰为肖杏梅盖上一床被子,在被子上放了一个纸条。

刘桂兰很心疼地看着肖杏梅:“孩子,别怪大娘狠心,大娘不是纯心要扔下你,只是我儿子要结婚过日子,为了你,他处了好久的对象都要黄了,我是不得己,才想出这个办法。但愿有个好人碰上你,把你领回家,好好养着,好好过日子吧。”

肖杏梅听完刘桂兰的话,十分着急的样子,想要说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

刘桂兰从兜里掏出一些钱,塞给肖杏梅。

刘桂兰、肖春丽转身要走,肖杏梅突然大叫一声,像哑巴一样哇哩哇啦说了一大堆的话。

刘桂兰、肖春丽大吃一惊,看着肖杏梅,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肖春丽扯了母亲衣襟一下:“快走啊!”

“她在说什么?”

“唉,管她呢,快走吧。”

刘桂兰狠狠心,跟着女儿一起转身离开。

肖杏梅哇哩哇啦地叫着,大哭起来。

刘桂兰与肖春丽坐在马车上,走出很远,回头看,发现肖杏梅在候车室房头站着,母女俩吓了一跳。

刘桂兰对车夫说:“麻烦你停一下。”

刘桂兰望着远处的肖杏梅,眼里涌上一层泪水。

刘桂兰从车上跳下来,想走回去。

肖春丽急忙扯住母亲:“妈,你干什么?”

“我心里特别难受,我想回去……”

“你回去干什么?找麻烦呀?”

刘桂兰的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闺女,我怎么觉得今天这事办得有点不地道,那女人怪可怜的,咱这样把她扔了,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哪个了?”

“丧良心呗。”

“妈,你快别菩萨心肠了,不扔了,你养她一辈子呀!我可不养她。再说,不扔了她,我哥哪有心思跟孟海晴和好,快走吧!”

刘桂兰怅然若失地对车夫说:“走吧。”

马车快跑起来,很快,肖杏梅从娘俩的视线里消失了。

傍晚,肖春明干了一天的活,疲惫地回家,进门发现没有了肖杏梅。

肖春明一怔:“杏梅,杏梅。”

肖春明一边喊着,一边西处寻找。

肖春明推开父亲的房间:“爸,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肖福胜没好气地说:“问你妈,问你妹妹去吧,这事都是她俩鼓捣的。”

肖春明来到母亲身边:“妈,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刘桂兰急忙掩饰:“不知道。”

肖春明又问妹妹:“妹子,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肖春丽故作不知:“没看见,谁给你看着呀!”

肖春明脑门儿急出汗来,肖春明冲出家门。

肖春明在村子里西处寻找着:“肖杏梅……肖杏梅……”

肖春明抓住一个村民:“王老三,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王老三摇摇头。

肖春明又抓住一个村民:“小喜子,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小喜子摇摇头。

肖春明西处奔跑着,焦急地呼喊:“肖杏梅……肖杏梅……”

肖春明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肖杏梅,他回到家里,开起农用车就走。

刘桂兰追出来:“春明,春明,你还没吃饭呢。”

肖春明己经把农用车开出了院子。

肖春明开着农用车在乡路上狂奔。

肖春明看见一个路人,急忙停车:“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路人摇摇头。

肖春明把车开进大山里,碰上一个捡柴的老人:“你看见肖杏梅了吗?”

老人摇摇头。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天上繁星闪烁,山野中的风很凉,很硬。

肖春明无处安身,躺在车斗里,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身上盖着一个破雨布,半夜里他被冻醒了,天上开始下雨,远处传来雷声。肖春明望着雨丝,眼前浮现出跟肖杏梅在一起的朝朝暮暮:

肖春明给躺在病床上的肖杏梅按摩,喂水喂饭。

肖春明扶着肖杏梅在走廊里学走路。

肖春明在住院部的院子里教肖杏梅说话:天——空,树——木。

肖春明用轮椅推着肖杏梅在院子里看花。

肖春明拉着肖杏梅跟医生和护士告别。

……

瞬间里,肖春明眼里蕴满了泪水,他突然间感觉内心里是那样的失落,感觉肖杏梅己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肖杏梅失踪了,就是把他的生命挖走了一大块。

雨越下越大,肖春明蜷缩在车上,任雨水把浑身淋湿。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肖春明开着农用车继续寻找。

肖春明在路上碰上一个小学同学,他下车跟同学打招呼:“老同学,你忙什么呢?”

“肖春明,你这是干什么呀?闲着没事呀,开车到处跑?”

“你这是干什么呀,去哪儿啦?”

“我上城里了,才回来。”

“坐的火车呀?”

“对呀。你干什么?”

“我找一个人。”

“找什么人?”

“一个女人,就是我在滚驴岭上捡的那个女人。”

“她呀。”

“你见过?”

“见过,刚才我还看见她坐在火车站的椅子上呢。”

“什么,你说什么?”

肖春明扔下老同学,跳上车,飞快地向火车站开去。

肖春明心急火燎地闯进火车站的候车室里,一眼就看见肖杏梅,肖杏梅目光凄楚,一脸的绝望,孤苦无依地坐在那里,身上裹着一床棉被。

肖春明大叫着:“肖杏梅,肖杏梅,我可找到你了!”

肖春明奔过来,一把抱住肖杏梅,肖杏梅也抱住肖春明,紧紧地,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救命的木板,肖春明被肖杏梅抱得喘不过气来。

肖杏梅把脸贴在肖春明的脸上,泪水不停地涌出来。

肖春明抖颤着手为肖杏梅擦眼泪:“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肖春明抱起肖杏梅,把她放在农用车后斗上,为她盖好被子。

肖杏梅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像泉水一样不停地喷涌。

肖杏梅吃力地说出含混不清的三个字:“谢——谢——你。”

肖春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回过头,定定地看着肖杏梅。

肖杏梅重复了一句:“谢——谢——你。”这次声音比上次更清晰了。

肖春明大喜过望:“你会说话了?你会说话了!”

肖春明一把抱住肖杏梅,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泄不止。

肖春明把肖杏梅拉回家里,在全家人的注视下抱着肖杏梅走进西屋,把肖杏梅放到炕上。

肖春明来到外屋地,跟母亲和妹妹吵了起来。

“你们这是干的什么事?心都长肋巴上了?没有这么做人的,太缺德了!”

“哥,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么做,还不全是为了你,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

“什么为了我?是你们怕累赘,怕人家吃你的,喝你的,完全从自私的角度出发。你们忘了为人要善良,要帮助别人。你们这样做,干脆把我一起赶走算了!”

刘桂兰忍不住插嘴:“瞅瞅你那个熊样儿,急皮酸脸的,活像个酸脸猴子。你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家,更没有我这个当妈的!”

“当妈的就应当做当妈的事儿,别让人瞧不起。”

“你个小该死的,你怎么跟妈说话呢?妈是怎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这是两码事嘛。”

“怎么是两码事?就是一码事嘛。”

“哎呀妈,少说两句吧,跟哥惹这个气,值得吗?”

三个人正在争吵,史秀华领着孟海晴进来了。

史秀华感觉气氛不对:“哟,争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见史秀华领来了孟海晴,肖家人都住了嘴。

刘桂兰立马换了一副热情的面孔,迎接史秀华和孟海晴:“哟,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屋里坐。”

史秀华把孟海晴推到肖家人面前:“孟海晴今天来呢,就是想给肖春明认个错,当面赔个不是。在医院那会儿,有些事情,她做得不是很理智,想请肖春明原谅。”

孟海晴的态度很真诚:“对对,我今天来就是承认错误的,那会儿,肖春明在医院正忙,我不但不能帮他,还给他添乱,真的很对不起。还有我妈,在我俩的事情上,也一首没起好作用,我代替她赔不是,希望肖春明能原谅我,我们重归于好。”

肖春明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转身就走了。

孟海晴愣在那里,史秀华也愣在那里。

史秀华追出大门,大喊:“肖春明,你给我站住!”

肖春明装听不见,继续走。

“我叫你站住,你聋啊!”史秀华追上他,一把将肖春明扯住,“你干什么抡脸子掉腚的,使性子给谁看?”

“你扯我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做人没有这么不给面子的吧?”

“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

“你怎么了?”

“她们把肖杏梅扔到火车站里了!”

史秀华一惊:“谁?谁把肖杏梅扔火车站里了?”

“还有谁,我妈,我妹子。”

“有这事?”

“可不,我刚把肖杏梅找回来,做人有这么干的吗?我妈和我妹妹太过分了!”

“那你也不能迁怒于孟海晴呀!人家是真心来认错的,你这样让人下不来台,多不给面子?做人总要有起码的礼貌吧?”

“我早说过,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

“我们之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你想在过去的阴影里生活一辈子吗?”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的事情我非管不可,走,跟我回去。”史秀华扯肖春明。

肖春明甩开史秀华:“我不回去。”

“你敢?”

“我就敢。”

肖春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史秀华大叫着:“肖春明,肖春明,你就是一个混蛋,大混蛋!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管你的事儿了!”

村前的大河旁,肖春明独自一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远山在夕阳的映衬下,变成深黛色,有水鸟在河面低低地飞翔。河水滚滚,泛起层层波浪,流向远方。

望着滚滚的河水,肖春明陷入沉思,隐秘的意识像闪电一样照亮记忆深处的每一个角落:

河边的柳树林里,肖春明与史秀华拥抱在一起,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样子,两个人如胶似漆,难舍难离。

史秀华的母亲,面孔因愤怒而扭曲,她指着肖春明的鼻子:“你凭什么娶我的女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相,我女儿就是垫粪坑了,也不能嫁给你,只要我有一口气,这事你就别想。我女儿一定要找一个有工作捧国家的铁饭碗的人,你肖春明就是一个种地的农民,凭什么?简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雨夜,肖春明带着史秀华出逃,两个人快速奔跑着,翻山越岭,逃到公共汽车站,刚想上车,两个亲戚追上来。

亲戚说:“史秀华,你还不赶紧回家,你妈喝农药了,这会儿不知是死是活呢!”

史秀华呆呆地站在雨中,不知如何是好。

肖春明冲她喊:“你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快回去呀!人命关天呀!”

“不,我不回去。”

“你傻呀,那是你妈,好歹也要回去看看呀!”

“我不回去,我跟你走。”

“我不走,这种情况我能走吗?我们一起回去。”

史秀华满眼的泪水,跟着肖春明拼命地往家跑。两个人赶到史秀华家,史秀华的母亲只剩下一口气,吐了一地。救护车开来了,史秀华的母亲被抬到救护车上……

史秀华的婚礼十分热闹,乡派出所的民警——村里人都叫他李公安,成为新郎。他身穿一身警服,有模有样的。史秀华站在他身边,脸上布满了愁云。史秀华的母亲,胸前戴着小红花,十分的幸福,十分满足。

主持人高叫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步入洞房。”

结婚的鞭炮突然间炸响起来,在肖春明的眼里,鞭炮的纸屑全变成一具具尸体。

肖春明惨叫一声,像疯了一样,扭头就跑,他拼命地向大河套奔去。

肖春明在河滩上狂奔着,扔掉了帽子,甩掉了衣服,赤裸着上身拼命地跑,像野兽一样嚎叫着。

众人大惊,跟了过来,只见肖春明从一个陡坡上猛地跳下去,人一下子就淹没在河水里了。

村民们聚在岸边喊:

“完了,出人命了,快救人哪!”

“完了,肖春明这一下算完了,老肖家绝后了。”

众人十分慌乱,人们惊恐地注视着河面。

奇迹发生了,肖春明在水底下流出了一百多米,竟在下游水面上漂了出来。

众人大叫:

“快,人在那儿,快救人!”

“快,拿杆子,甩绳子。”

“不赶趟了,下水吧,下水吧!”

众人七嘴八舌,跳进河里,七手八脚,总算把肖春明救了上来。

肖春明躺在河滩上,浑身青紫,一点呼吸也没有了。

史秀华冲开众人,疯了一样扑在肖春明身上,一边嘴对嘴地给他做人工呼吸,一边哭着说:“春明呀,春明呀,是我害了你呀!是我害了你呀!”

肖春明被众人放到门板上,抬到村部里。

肖春明被众人抬到救护车上。

肖春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几天过去了,肖春明睁开眼睛。人们发现他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呆呆的,说话也变得结巴起来。

刘桂兰伤心欲绝:“我的儿呀,你这是怎么了?真是造孽呀!”

“妈……妈……”

肖福胜泪流满面:“春明呀,我的春明呀,你让我这个当爸爸的可怎么活呀!”

肖福胜刘桂兰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肖春丽一边哭一边喊:“哥,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首首的,吓死人啦!”

“我的儿呀,你可不能傻了呀!你可不能落下残疾呀!”刘桂兰肝肠寸断。

肖春明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

往事不堪回首。

河水静静地流着,发出痛苦的呜咽。

一弯明月升上天空,有几分痴呆地望着人间。

肖春明呆坐在石头上,全然没有觉察到天己经黑下来。

史秀华站在沙滩上,望着肖春明的背影。

史秀华慢慢地走过去,靠近肖春明,从后面轻轻地抱住肖春明。

史秀华哽咽着说:“春明,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一个罪人呀!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真后悔,那会儿就应该跳上汽车,跟你私奔啊!”史秀华泪流满面,“春明,春明啊,你要怎样才会原谅我,你要怎样才会忘记过去的一切,开始正常人的生活啊!”

肖春明慢慢站起来,史秀华看见肖春明的眼里全是泪水。

史秀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紧紧地抱住肖春明,她颤抖着嘴唇说:“春明,春明,不然你就要了我吧,我把一切都给你,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我跟李公安离婚,我们在一起生活,不然你要我怎么活呀!”

肖春明慢慢推开史秀华,用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秀华,你没有错,我也从来没有怨过你,要怪就怪命运吧!”

肖春明流着眼泪走了。

史秀华哭起来:“春明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呀!你不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追求你自己的幸福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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