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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残阳下，叶无尘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三天了，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仍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靠在一棵枯死的槐树上，粗糙的树皮硌得后背生疼，却比不上心头那股灼烧般的痛楚。
"《弑天诀》..."他低声念着老乞丐留下的功法名字，掌心浮现出一缕暗红色的气劲。这气息与三天前屠村时体内暴走的力量如出一辙，却温顺地缠绕在经脉间，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枯叶在脚下碎裂的声响让叶无尘猛然抬头。三十步外的林间，三个黑影正呈扇形包抄而来。为首者腰间悬着的青铜铃铛在暮色中泛着幽光——正是那晚屠村时挂在屋檐下的同款铃铛。
"找到你了，小杂种。"为首的黑衣人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把东西交出来，给你个痛快。"
叶无尘缓缓站首身体，枯槐的阴影将他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他忽然想起老乞丐消失前最后那句话："记住，杀人的时候别闭眼。"
第一支弩箭破空而来时，叶无尘体内的血液突然沸腾。他清晰地看见箭簇旋转着划开空气的轨迹，就像看见自己指尖那缕红芒如何撕裂晨雾。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侧身时箭矢擦着脸颊飞过，带起的风掀动他额前散落的碎发。
"炼气三层也敢反抗？"左侧的胖子狞笑着甩出九节鞭，鞭梢的倒钩在夕阳下泛着蓝光，"老子这毒够放倒一头..."
话音戛然而止。叶无尘不知何时己出现在他身侧，右手如刀切入对方咽喉。温热的液体喷溅在脸上时，他听见脑海中响起老乞丐的嗤笑："看，杀人和杀猪也没什么区别。"
九节鞭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剩余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掐诀。地面突然隆起土刺，空中凝结出冰锥，封死了所有退路。叶无尘却笑了——在《弑天诀》的视野里，这些灵力的流动轨迹清晰得如同描红的字帖。
他踏着土刺的间隙突进，掌心红芒暴涨。当先的黑衣人慌忙祭出青铜铃铛，铃音震荡的瞬间，叶无尘眼前突然浮现全村老少七窍流血的模样。暴怒的红光自他瞳孔深处炸开，右手首接贯穿了对方胸膛。
"你...不是练气..."黑衣人咳着血沫倒下时，青铜铃铛被叶无尘一脚踏碎。
最后那个瘦高个转身就逃，却被突然从地底钻出的血色藤蔓缠住脚踝。叶无尘缓步走近时，瘦高个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膛的诡异符文："你杀了我，血狱门立刻就会..."
血色藤蔓突然刺入对方心口。叶无尘俯身从尸体怀中摸出一块骨牌，上面刻着"血狱"二字，背面是幅残缺的地图。当他指尖触及地图某处时，体内血脉突然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在远方呼应。
暮色完全笼罩山林时，叶无尘站在三具尸体中间。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绽开一朵朵暗色小花。他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不是恐惧，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饥渴。每一滴敌人鲜血渗入泥土，都让他经脉中的红芒壮大一分。
"这就是...以杀证道？"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叶无尘猛地转头。百丈外的山崖上，一抹白衣在月下飘荡如鬼魅。那人似乎看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悬崖边缘。叶无尘瞳孔微缩——白衣人消失的方式，与三天前的老乞丐如出一辙。
他攥紧染血的骨牌，向着白衣消失的方向迈步。夜风吹散血腥味，带来一丝清冷的梅香。这气息莫名让他想起村里私塾先生说过的话：这世上有些人，注定要踏着尸山血海前行。
山崖下的雾霭中，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